第22章 一心求醉

——“反正我已经没有前途了,不是么?我已经坏透了。”

——“别看我整天瞎折腾,我也是很现实的人啊。那些喜欢我的人们,贪恋我的姿色。可是,我爸都说了,像我这样没书读,没抱负的人,最终还是跟他一块看守杂货店过一生算了。”

——“你是我遇上头一个最像男人的男人,难道男人非要到了你这个年纪才懂得疼惜女人?我可没有功夫去等待了。”

此时,一幕幕温馨而又甜蜜的场景,正从雷嘉馨的脑海中浮现。她初识黄一迅,是深夜十一点半正蹲守在小吃街的巷子口趴着膝盖啜泣着。

他递上了一包纸巾,“我是这儿附近的老师,你还是学生吧?”

此时,几个结识她一早就觊觎着她的小年轻正一边啃着生蚝,一边儿闯了过来,“老师,你是老师呀?老师你还管她干嘛呀,你知道她背了多少个处分么?”

旷课、斗殴、抽烟、聚众赌博,犹如一把穿心箭,扎破了她的心田。

“可是你仍然那么富有青春活力,不是吗?你的美丽,只属于你自己,不属于任何的外界。”

她抬起头,看到了一个颠覆她对男生产生的观念的人。这样的人,大概只活在电影,或者小说中吧?

“他还是喊出了分手,”他把她带到了烧烤摊,为什么自己会对这个素昧平生的男子吐露心声呢?只因他的职业比较正派么?

真正使自己受伤的不就是那些信誓旦旦的人事么?她后来才发现,不是信任了职业的外衣,其实他犹如木桌上的杯中酒。它可能带着点儿苦涩,却不妨碍最后温暖你的心窝。

不喝酒,不会喝酒的人,才会否定尘世间这么伟大的一项发明。平时宿醉不归的国宝,却在此时否定了唯一能温暖雷嘉馨的一壶“酒”,正是他心中的“他”。

“你说,我虚伪?”雷嘉馨目瞪口呆地指着自己那张巴掌大的瓜子脸,她此时才发现国宝的情商原来是那么低。

“怎么?”如果雷嘉馨是失望透顶,那么国宝却成了只惊弓之鸟。他除了犹记自己姓甚名谁外,自己几斤几两已经全然忘却。

他甚至忘了此行的目的,现在纯粹是为了出气,已经接近了六亲不认的地步。可是,除了我外,几乎没有一个人得知国宝此时的感受。

他甚至站不稳,两腿发软。只要谁佯装攻击他、吓唬他,他肯定会服软了。

“好了,你已经完成了你的任务,也算是送给我一份不错的见面礼了,”此时,我听到了塑料袋提起,玻璃瓶碰撞的声音。

“我完成了什么任务?”除了将损失尽可能压低,然后减弱他们的攻击性,我似乎并没有完成什么任务吧?

“你既然找到我,并对我的事迹这么感兴趣,自然也将这些年来。未解的冤案全都领略了一遍,我说的没有错吧?”

尽管阴晴不定、动机不明的黄一迅,给人的第一印象不是那么的好,可是人家就是能安如磐石地俯瞰着地上的一群跳梁小丑。

“嗯,”我无法欺骗他,正如这些人心里琢磨着什么小九九也无法逃过我的法眼。这是他的不二优势,即使变成了瞎子,仍然能听出你的心声。

“你现在所经历的这场‘天台风波’,有没有令你想起‘最后一案’?我在‘爆周刊’看到了你们伪装成电信的工作人员潜入被害人家属的出租屋中,也就是朱先生一家,有印象?”

我怎么可能会忘了与叶芷晴伪装同行的经历呢?自高中起到大学后,认识她好歹也有了七年滋养,一直停留在校服的印象流破天荒地目睹了她穿上皮裙皮裤渔网袜的撩人模样。

哪怕是忘了“阅片量”,也不能忘记近在咫尺的曼妙身姿呀?当然,我印象最深刻的仍然是被朱夫人闯入门后拍了一根闷棍。

这根闷棍拍出了血,也拍出了“九宫格”。还拍出了小不点出自真心的热泪盈眶。

“你这么一说,这两起命案倒有相似之处。”相似的地方,正是此时心灰意冷的雷嘉馨。

雷嘉馨心中所浮现出的场景,他曾倾吐过的话,与当年死者不是很相像吗?此时的国宝得知了眼前曾属于自己的佳人,已经给自己戴了绿帽子,仍然不知悔改。

他与当年的朱先生又有什么两样呢?只不过这些人们,年纪更小罢了。我挟持着的杨蕊,意气消沉的雷嘉馨,二人的结合版不就是当年死在宾馆的朱映娇么?

我的脑海,顿时浮现出了从朱先生身上得到的灵感。死者曾经向朱先生吐露过的心声。当时的朱先生也正如此时的国宝一模一样,手持利器,却踌躇不定。

此时的杨蕊、雷嘉馨,又何尝不是像极了临死前的朱映娇?只是她们二人的损失只是一场区区的孩时恋爱,朱映娇失去了主动选择的生育权,还有一条风华正茂的性命。

——“我倒希望你把我给杀了,这样倒显得你果断。你说我这样的人仍然活在世上,早已经是一颗毒瘤了,不是吗?小姐站街,不过出卖身体。我出卖的,是我的子宫!我出卖了身为一个女人的天职,一颗何其神圣的灵魂!所以你杀了我吧,呵呵!”

——“你才是真男人。”

这些回忆,顿时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令我不禁为之一振!原来,朱映娇是这么交出性命的!正如此时的雷嘉馨,杨蕊,她们就像一个一心求醉的醉汉!

她们求醉的方式就是找到一壶“酒”。这壶“酒”,是她们此时脑海里一模一样的那个“他”,所以,她们也会卸下防备,像个醉汉一样酩酊大醉,最后毫无招架之力,对吧?

“原来,她们是这么失去性命的,”我木然地站立在原地,然后久久无法回神。理性告诉我必须抓紧挟持着杨蕊的手,否则杨蕊有些许动弹,那么国宝真的会动武!

“你如果不虚伪,为什么还要出轨?”国宝怒瞪着雷嘉馨,却像是指桑骂槐地对准杨蕊。杨蕊假装没听到。

雷嘉馨没有听出这一手指东打西,而是无比入戏地走了上前,丝毫不惧国宝的钢管。

“国宝,我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让你了,好歹我看在你是个男人的份上!我才没有把话挑明。我为了浪漫的天性,最后成为了一个婊砸,我认了!可是,你身为一个大老爷们,竟连一个婊砸都不如!我是被男人抛弃了,可是你被女人抛弃了,不更可耻吗?”

雷嘉馨话音刚落,气急败坏的国宝,旋即改变了挥舞钢管的方向!钢管对准了雷嘉馨的前额,随时要破相的样子。

“你有种再说一遍!”国宝无法接受现实,本身隐瞒着小弟小妹们赌博抽头,最后落下一屁股债的恐惧,已经筑起了一层高墙。

此时这份新加的恐惧,更令他心中的筑基不稳。

“我倒希望你一棍子打下来,好让我的皮肉之苦代替心痛。”雷嘉馨所说的话与当年朱映娇神似。

此时,除了杨蕊外,几乎无人听到“咔嚓”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