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苦肉计
“我要用你的‘长筒袜’，把你勒死！然后反绑着你的手脚，背在你身后！再打上蝴蝶结！你无法挣脱，也没法反抗！直到断气死去……”高静怒目圆睁地盯着我，指着我，呵斥着我，竟突然两腿发软，眼前一黑。
然后，这具柔软的娇躯，毫无前兆地倒在了地上。她紧握的西瓜刀，倏地掉落在地，发出“嗡嗡响”。
“高老师！高老师，你怎么样了？”秦老师很关切地扶起高静，高静仍然闭着眼，**瘫软。
象征着高老师“气焰”的温度很微弱。大约15％—20％的范畴。
“刚才她嘴里神神叨叨念着什么呀？什么‘长筒袜’，什么‘反绑手脚’，什么‘蝴蝶结’啊？听着怪寒碜的，整个人都不好了呢！”小不点不忍地瞥了一眼高老师，眼神中冒出了罕见的同情心。
“李景，厉害。你居然懂得利用高老师的心理空缺，勾出高老师心中的邪恶。”秦老师竟朝我竖大拇指。“这样，反而有助于高老师情绪的稳定。因为，她的潜意识中已经接受了‘填补’。”
“没有的，老师。我只不过借驴下坡，‘演一出’。因为，不管是高老师，还是我们。都已经没法试图压抑她高涨的‘气焰’。她自己也在很努力地试图压抑到20％—30％，但是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又飙涨到70％了。所以，我尝试‘加油’，让她持续维持在70％的高频。”
“什么70％，什么20％，你们能说人话吗？”小不点一脸懵逼的。
“你先别插嘴好嘛？因为，我发现只不过是轻微的擦身而过，还是小不点的‘大宝’，竟能勾起高老师的高涨情绪，然后做出自卫的反应。尤其是当我发现‘心理空缺’时，我只能施展‘苦肉计’，然后产生视觉效果，来填补高老师的‘心理空缺’。”
“江山代有才人出，长江后浪推前浪呀……”秦老师的夸耀，倒让我显得不好意思。
“喂喂喂，你们打算玩儿‘捉迷藏’到底，是么？哼，我也是‘功臣’。”小不点老想抢人头呢。
“算了吧你，要不是你，非要插一脚，帮倒忙。人家情绪波动还没那么大呢？嗷呜……”小不点又掐我胳膊，秦伟老师都笑了！
“李景，是，钟小姐的确是功臣。她也领悟到了你的‘苦肉计’，你看她多入戏呀！看你们‘演出，’还真是大饱眼福呢！说不定，往后‘读心妙探’改编成了电视剧，还没有你们本色演出的好呢。”
秦老师把高静抱回了卧室里，躺着。高静的“焰火”，已经透过无意识的状态恢复到30％的幅度。
她的脸色慢慢红润回来，呼吸也变得平稳。
我跟小不点负责热菜，聚餐的目的才没有被打乱。小不点嘴馋极了，不一会儿餐桌上就堆满了乱糟糟的虾壳。
解决了高老师这把重担，气氛也终于变得融洽了起来。
“我看‘爆周刊’的宣传，是要往影视改编的节奏走起是吗？你们希望谁去出演你们各自的角色呀？”秦老师很会找话题，仿佛刚才的狼藉已经烟消云散了。
“我的角色嘛，我喜欢baby，让baby出演好了。至于李局，让‘八两金’出演吧？”
我不禁喷饭，真让八两金出演我的角色，能看吗？“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小不点又撅起嘴，咬下一口小龙虾。
秦老师是“红酒控”，每次登门拜访，都能尝到秦老师悉心准备的红酒。我呡了一口干红，紧张的情绪，也终于才平复下来。
小龙虾配红酒，看上去好俗气的样子，吃着吃着也甜到了心里头……
突然，本是有说有笑的局面，却被小不点冷不防地打断了，“秦老师，您跟上一起凶杀案的凶手黄欣，曾经谈过话。对么？”
秦老师品着酒，停顿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没回避。“是。”
“那么，你能告诉我，你们的谈话内容么？”小不点擦拭了油腻的双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充满了渴望。
小不点说的没错。结案后，我们在搜索有关凶手的证物之时，在黄欣的学生手册中，“心理咨询”一栏被打上了5个勾，这是她咨询秦老师一共的次数。
“当然没问题。”秦老师从客厅走回了卧室，拿出了另一本教案本。
秦老师真是无比的上心，每个咨询的学生，他都记录在案。一翻开，最关键的过往竟都历历在目……
“秦老师，我无法忍受在校的煎熬。你知道吗？真正的欣欣向荣，在靠物质积累的！”
我第一次遇上黄欣同学，立马被她出众的外貌，出色的口才所吸引着。尽管是千篇一律的白衬衣校服，格子校裙。
可是凭着投足举手之间所散发出来的魅力，这是她的天赋，也是舞蹈生们耗费了多少精力也学不来的本领呀！
如果她去专业地学习营销，学习舞蹈，一定是业内的佼佼者。哪怕是眉头、唇角的轻轻扬起，就向人传达了极大的鼓舞。
我喜欢听她讲话，尽管她说的内容是无比的虚空。这样的人，有着这样的一份感染力。
支撑这份自信，支撑这份魅力的动力源泉，是她超乎常人的物质欲。
“秦老师，女人是一定要独立的，男人是靠不住的。也只有保持独立的人格，保持独立的经济，才能留住对方，是么？”
我们途中谈论了许多遍，却都是千篇一律的流行服饰。她渴望走上红地毯，渴望穿上范思哲。
我只记住了第一次，与最后一次的谈话内容。
第一次，她怀着一颗胆怯的心，向我解开物质欲的情意结。最后一次，她竟将自己的生命完全地寄托在了物质欲之上。
原来个性的她，竟一度寄居在杨医生的家中。出色的隐藏能力，也是杨医生一贯的作风。是的，他们相互吸引，走在了一起。
这并不困难，杨医生本是一个不擅表达爱意的人，偏偏黄欣同学却又是一个太擅于表达爱意的人。
直到那次莫名其妙的煤气泄漏，差点酿成火烛。
“秦老师，你支持我的，对不对？秦老师……”她亲自敲门，来到了我的家中。她的情绪极度高涨，难以平复。
“我历来都是支持每一个学生的。”我尝试着尽可能去平复她的心境，可是黄欣的情绪已经覆水难收了。
“秦老师，你相信我。我所立下的誓言，一定都会兑现的！我一定能成为一个精神上、经济上完全独立，绝对超群的女强人。”
她匆匆地离开了，直到被逮捕。看到这儿，小不点竟没来由地生气了。
“为什么？为什么秦老师你没有阻止她，没有阻止他们呢？这本身就是很荒谬的一件事！杨医生是你的朋友，黄欣是你的学生！杨医生好歹也算是半个长辈吧，他们的恋情会有结果吗？你说了，一个外骚，一个闷骚！怎么可能合拍？”
小不点的情绪非常高涨，透过她的娇躯，一团蓝色的焰火无法平复。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小不点，你冷静点。”我扶着她坐下，她却站得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