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病历

“我们从案件的经过,来分析一下歹徒。”秦老师对我的预见丝毫不惊讶,而是借驴下坡地进一步。就像平时吃饭睡觉一样。

“歹徒是从江南站,通往市中心的路上,‘袭击’了高老师。并在20分钟内,完成了侵犯的全过程。我们可以初步估计,歹徒是有预谋的侵犯,极有可能是一个惯犯。歹徒十分熟悉江南站一带的公交路线,尤其是通往市区的如21路,31路等。从歹徒的着装上来看,歹徒的工作环境可能会遭受到吸尘的污染。所以,歹徒有可能是游离在江南站与市中心一带的建筑工人。”秦老师一边讲,一边往教案本上绘制了案发现场的简易地图。

他的分析,马上在纸上栩栩如生地活灵活现了。

“为什么确信是建筑工人呢?”小不点一脸懵逼地看着教案本,又看着秦伟老师。

“很简单,从地理上分析,很容易就判断出来了。歹徒选择下车的地点,分别被三处工地所围绕着。一是地铁修建,二是楼盘工地,三是河堤修筑。在离‘星光淡村路口’的不远处,是城中村‘平溪村’。平溪有一条夜市街和许多廉租房。我怀疑歹徒在周围已经停泊好了交通工具,然后即时潜逃。这样一来,搜查的范围又可以缩小了。”

真厉害,我已经100%的确信,秦伟老师,具备跟我一模一样的能力!只有对命理具有很深的研究,才能“相人”。“相人”不止是一个两个,还要阅人数百个,数千个。

光会“相人”,只能推测出她的经历,她的痛苦。还要在“相人”的基础上进行卜算,才能诊断。难怪秦伟老师,已经是学校心理学的“金字招牌”了。

“为什么你们说的,我都听不懂呢?”小不点一脸懵逼地戳着自己的瓜子脸,

“男人的事儿,女人少插嘴。”小不点太大煞风景了,我才说她两句,一言不合,就我掐胳膊。

突然,小不点皱紧了眉头,狐疑地盯着我,还掐了我的耳朵。“小不点,你吃错药啦?”

小不点隔着卧室的缝隙瞧了一眼客厅的高老师,“你们是不是有一腿?是不是你辜负人家?难怪我说别人瞧见你,跟撞邪似的。单你们会推理啊?我也会……”

你那叫推理吗?你这是瞎扯淡。

“钟钥小姐,你误会了。李景同高老师互不相识,只不过我和李景一直保持联系。平时又是推理的爱好者,所以遇上值得探讨的事儿,我们都会相互交流一下,已经是多年习惯了。”我们的家丑不禁令秦老师扑哧一笑,多亏了秦老师替我打圆场呢。

“是啊,一日为师,终身未付嘛!你还不赶紧,给人家道歉去?”我挣脱了小不点,朝门外的高老师看去。“哼,管你什么事儿呢?”

打了圆场,小不点也冷静下来了。“行,刚才是我失礼了。秦老师,我现在向高老师道歉去。”

“没事,钟钥小姐。你也不用放在心上,这只不过是两股力量,在偶然间进行了触碰。然后产生了交锋,事实上,你们都没有错。”秦老师大度地原谅了小不点。

“交锋?”小不点拉低了整条街的智商。

“小叶在书里写得好呀。女主人公‘小不点’,对男主痴心绝对呀。每当男主面临险境的时候,‘小不点’总是挺身而出。我今天算见识到了。高老师的情绪极不稳定,对外界的还是极度敏感,极度防备的。所以她的情绪,时而高涨,时而低落。碰巧这时,你们登门拜访,不小心闯入了高老师的‘安全距离’。即人与人之间的30公分距离,所以高老师才会条件反射地对误判的环境进行反击。而钟钥小姐出于保护你的目的,同时也进行了反击。所以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这都是本能反应,你们毋须内疚。懂吗?”秦老师拿出了一本“爆周刊”,专门翻到了小不点在船厂施展独门绝技的篇章。

小不点脸一红,居然对叶芷晴不抵触了?她笑着说,“秦老师,你真厉害啊。”“没有,我先前做过警队的‘侧写师’,也曾在精神病院待过很长一段时间。这都是实践得来的经验。”

“好的,秦伟老师,毕竟我弄脏了人家的裙子。我还是道歉去!”

小不点羞愧地低下了头,然后小心翼翼地离开了卧室。

“李景,我知道你心中藏有许多问题,想要问我。你先看一下,病人的病历。然后你再来提问我。好吗?其中的内容你应该能看懂。”秦老师递过了另外一本教案本,里边是这几天下来,两人之间的互动。

我相信,秦伟老师,是真心想对高老师好的。这样的互动,是一种治疗。秦老师写成了日记的形式,通俗易懂,一针见血。

病历:

病人:高静。职务:本校语文教师。疾病:性罪恶横遭性*侵*犯。

清晨醒来,乌云压阵。这是休息日罕见的天象,我三点一线的生活旋即被打破。清晨8点左右,我吃过早餐,屋外响起了局促的敲门声。

打开门,竟是仓皇的高老师。高老师像只走失的猫儿似的,找寻着温暖的被窝。她闯入了我家门,没有防备地将窗帘拉上。然后她慌慌张张地蜷缩在沙发上,似乎在躲藏着外界的困扰。

“高老师,怎么了?吃过早了吗?”高老师的神情很疲惫,但是眼神呈现极度亢奋的姿态。这是陷入了恐慌、彻夜不寐的模样。

她打碎了我递上的熟鸡蛋,还有一杯热豆浆。而她的情绪,就像她打碎的早餐一样漂浮不定。

她的能量值忽高忽低,有一定的暴力倾向。但是她在竭力地压抑着。

“秦老师,被,被子……”高老师哆嗦了一会儿,旋即伸出手向我申请援助。

我拖洗了地面,从客房里给她带来了一张棉被。自从我独居后,女儿偶尔会回来居住一两日。每次迎候女儿回家,我都会准备好干净的被褥,还有整洁的环境。

盖上了棉被的高老师显然平静了下来,向我倾诉了乘公交的经过。这是一种无形的磁性吸引。

高老师是一个典型地禁欲、节制主义者。并且不擅于同异性打交道,带着明显的抵触感。而歹徒却是一个失控、且具有报复性的冲动派,显然对异性有着极端的恨意。

当二者身居一个环境时,高老师不停地收缩自己的防线时,同时也陷入了一个极度恐慌的环境下。

歹徒对高老师的沉默、紧张十分兴奋,这是一种默认的信号。此时歹徒大胆地闯入了高老师的禁区,并开始了施暴。

高老师对异性有着不可泯灭的抗拒,带着一种极强的压迫感。以至于产生了极大的性罪恶。

若想解开心结,高老师须解除对异性的误解。否则仍然会吸引到无畏的冲动派。

看到这儿,我有点看不懂。“秦老师,为什么高老师作为节制主义者,却吸引来了歹徒这样的冲动派呢?”

“高老师的抗拒已经达到了偏执的地步,歹徒碰巧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