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掐脖子
可怕的一条胳膊，可怕的一双手。可怕的两根指头，拿捏着你的血流。这不是女人无暇的玉臂，不是犹如水葱般的芊芊玉指。这是一把锐利的老虎钳，夹着你的要害不放开。
你的脖子你的脊柱你最危险的部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神经纤维。还有承接大脑与躯壳的颈动脉……
你真厉害，曾女士。你知道吗？我一度竟然束手无策！你可知道我的背后，有多少冷汗朝着你流吗？
突然，你可能一下子会茫然无措。不理解，为什么早已稳操胜券的自己，双手竟然出现前所未有的“故障”，是吗？
“这……这怎么可能？”
对，起初我也觉得是那么不可思议。为什么？为什么你的臂力如入无人之境？我怎么反抗也无济于事呢？
此刻，曾女士的面容掠过一丝惊栗，不管她再怎么发力，指关节肩关节犹如坏掉了一样！
“你，你你你别过来，”
我捂着喉咙，木在原地弯腰咳嗽。可恶，这种滋味儿真不好受！比鱼刺卡在喉咙里还要难受一百倍啊，我呛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这下倒好，我的眼镜就像车窗的雨刮一样洗净了朦胧。
当我回过神，气急败坏的曾女士又把战火的苗头引向了手无寸铁的李怡静。
仍然是那把坠地的利刃。她牢牢地从身后抱紧了李怡静，路易挟持露丝的场景再现。
“我没有一次失败过，怎么可能会坏在你这个小警察的手上？”
犹如挟持我一样，李怡静顷刻间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量。她就像一只温顺的迷途羊羔，落入了任人宰割的不复境地。这一次，冷汗覆灭了李怡静全部的理智。
救我啊！李景！李怡静声嘶力竭的呐喊，犹如被困在了无形的囚牢之中，危在旦夕、难以伸张。
刚刚丧失自信的曾女士顷刻间又信心倍增，李怡静似乎是她仓皇中挖出的一条捷径。须臾间摔落谷底的她，登时又一跃而起的样子。
“放过她吧，曾女士。这个小女孩儿毕竟是无辜的，”
你知道吗？曾女士，当我的肌肤不再感受到你指尖的力度时，你就没什么可怕之处的了。如果你要拿另一条人命去胁迫我，从而抵消你内心的恐惧，那么，不好意思。曾女士。
这个下下策，很有可能会让你一错再错。你不是最害怕成为口中被氧化的苹果，被软化的塑料瓶，被开封的汽水，不是吗？
露丝在你的眼里，就是被剖开一半的果实。她的善意她的付出她的危险就是别人的声音，是吗？
我终于理解你的一片苦心了，曾女士。是的，我不能跟你硬碰硬。这是意志的较量，所有的顾虑，差点儿让我险些送命了。
曾女士，其实我很赞同你的观点。你知道吗？是的，人的双耳充斥着太多的杂音了，也许我们听到的看到的，有超过七成，我们根本就不想去触碰它，接受它。
然后呢，当这些不好听的声音已经渐渐成为了你生活的一部分。犹如维持生命的食物总是高挂在悬崖峭壁的时候，生活就由不得你了。这，就是人们眼中的苟且，是吗？
所以你很清楚听到自己不喜欢听的声音，不喜欢的话，结果自然是奉承自然是迎合，最后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你知道这些来自外界的困扰，不可能通过外界去解决。就像别人偷走了你的薪柴，不可能通过祈求的方式去得到偿还。不是吗？所以，你就像那些不喜欢的人一样。
他们怎么伤害你，又怎么带来的坏消息，最后又怎么成为你生活的一份子，直到成为你生命中的主宰……主宰你的感受，主宰你的情绪，主宰你的行径，就像一场没有硝烟的侵略战。
你在抵御着这些声音，抵御着每一个不情愿的行为。
然而，最直接了当的方式，还是动了杀机，是吗？是的，这是一劳永逸的手段。别人永远的闭嘴了，永远的消失了。这是一种胜利，一种维护自我领域的胜利。
你知道当纷扰传入自己的双耳传入自己的生活中时，是没有什么感情可言的。所以，何必要大发慈悲呢？这对女人来讲就很下贱了，不是吗？
如果你没有遇见他，我曾经的手下败将。
也许，他最后连你都比不上。因为，我看到的唯一一条打开胜利之门的缝隙，正源自他。
你知道你活在一个残酷的丛林法则中，但是秩序的疆界远比势单力薄的你还要可怕。
是的，遵循内心的感受，是很奢侈的一件事。人是孤独的，没有赞许没有爱护，是不是比暴力的手段，驱逐那些假想敌还要可怕呢？幸运的是，他来了。
嗯，你们是同一类人。
你们采取了相仿的方式去淘汰了一个接一个异己的声音。最终变成了连环杀手。
知音是多么重要呀？哪怕与全世界为敌，那又何妨呢？自己终究不是孤单前行了，不是吗？
这种偶像光环，才是真正的人情味儿。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做一份蛋糕。做一份美味可口的糕点，让偶像的亲骨肉好好过生日……
你知道偶像终究被捕了。
死于非命。
怎么办？生活要继续。不是吗？该休止了吗？还是形单影只的追随。多幸运，来了一位白马王子。金发碧眼的白马王子，金翔。
他是一个远比偶像更加残忍的人。
一下子，你不再是泄气皮球。他需要你，他嘉奖你，他赞许你。嗯，是的，我金翔让你做自己，倾听自己的内心，遵循自己的感受。
那么，做自己，做什么样的自己呢？那个，曾经追逐偶像不惜一切代价的你。就像从前一样，驱逐内心的纷乱。还有，你实现理想的时候到了。
你应该知道被别人的音色支配着，有多么痛苦，对吧？那好，你可以让所有人成为你那样！不受摆布！这是你从一个遮遮掩掩的凶手升华的好机会！
嗯，是的。你的动力，你的信仰。你们真正做到了“两全其美”。但是，这并不是无懈可击的方式。懂吗？
我没有你那么偏执的念头，所以比拼蛮劲我是一定会吃亏的。
这个世界哪有永不开封的汽水呢？哪有永不氧化的苹果呢？是的，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都会有保质期的，人又何尝不是？所以才生出了珍惜的道理。
你也不会是特例，好吗？你比别人更懂得避免被“氧化”的丑陋。所以，在你面前我是那么的狼狈不堪。
如今，我要告诉你。曾女士，我拥有着比你更加坚固的压力。在这一点上，你终究比不上我。
“……你胡说！你分明是一个顾虑缠身的人，你是警察！你肯定不能容忍有人在你面前身亡，对吧？这难道不能成为你的顾虑吗？你就那么铁石心肠吗？”
是的，顾虑即杂音。内心即主音。我怎么可能安如磐石呢？我害怕极了。可是，也是通过你我才知道，杂音只会扰乱双耳，遮蔽视野。不好意思，除了用双耳倾听这个世界外。
我还懂得利用一双眼。我的视线开始生出了久违的九宫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