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亡命师徒
化验的结果没有意外，冰箱里的血渍他的无疑。回到警局还没有多久，笼罩着乌云漫天的压抑。
“李局，你说他会不会被大卸八块了呀……”
许久的寂静，让小不点多多少少犯起了寒颤。她捂着我的胳膊，投以乞怜的目光。我沉默到底。
是啊，她的猜测是有理可依的。一个人的皮质和血渍，怎么会平白无故出现在冰箱里呢？
调出了监控，想不到在黄定才“失踪”起的那天，竟然还有人登门拜访。
“你进来一下，”趁我还在想什么方子，准备平复小不点忐忑不安的情绪时，陈婧姝打开了办公室的大门，向我招手。我走了进去，门给锁上。
“给你看个东西，”陈婧姝轻车熟路地打开了“东部世界”，黄定才的ID依然活跃。
他似乎对陈婧姝很感兴趣，在她登录没多久，主动私聊了她。两个人的ID正在一户咖啡厅，所有的形象都是那么的逼真。
“我刚才让李哲追踪了一下她的账号，发现是在相距警局不远的一个叫开心网吧的地方登录的，”
我带有点儿讽刺意味的目光看着陈婧姝，不禁呵呵冷笑。“你们不是盟友吗？”如果我没有记错，他们二人还担任着同样的一个角色：米开朗基罗。
“可是你不论如何都没有料到，你的盟友早就是一具尸首一个傀儡了，”
陈婧姝却风轻云淡地看着我，嘴角翘起了胸有成竹的微笑。似乎，她不以为然。
她依然无比淡定地往抽屉里抽出一根“摩尔”香烟，分发给了我一支。燃起。
“至少我达到了目的，”她望着我，像是把玩着一个洋娃娃似的宠物。
呵呵，这倒让我无言以对了。
“他有一个惊人的数据，整整70多个徒弟。”
什么？陈婧姝打开了那个颇为惊人的数据。
玉荣之所以高歌猛进，正是凭借着米开朗基罗这个殿堂级人物的师徒关系。
虽然黄定才的ID不像玉荣那样争名逐利，也不像米开朗基罗一样手握重权。
但是，纵观全盘，一次收下十几号几十号徒弟的高手不在少数。然而，像玉荣一样飙升近百个，并且忠诚度的平均值竟然高达92％这就很可怕了。
这就意味着，黄定才随时随地紧握着一笔巨大的人力资源财富。
高达92％的忠诚度象征着什么呢？他的徒弟就像免费的劳务雇佣一样，把大部分时间大部分精力投入到他的需要上去。还有累积的时间记录。
黄定才最近收下的一个徒弟，已经突破了300个小时的在线时间。也就是在这个徒弟创号将近两个礼拜的时间里，竟然耗费了270个小时投入。自己才不过休息了一天多一点。
这么死心塌地的手下打着灯笼也难找啊！可是竟然在一款小众到不能再小众的游戏里实现了。
如果不是死忠，不是以盈利为目的。谁又愿意废寝忘食地付出呢？
这个数据还不是寥寥无几，足以人山人海。
“当着她的面儿，你不好说话，”陈婧姝看着紧闭的房门，似乎拥有着极强的穿透力。
她比我料想之中要深谙世故，她很清楚我的口若悬河是多么的忌讳小不点。
“现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随意推心置腹，”她轻触鼠标，缩小了“东部世界”的屏幕。似乎那刺眼的3D屏幕加重了她的视线疲乏。
我看着她，俏皮极了。
“在你出现的前后，我听见了一个声音，”我目不斜视地紧盯着她的眼睛，她比我料想之中要难对付。迄今为止，我就像遇上了一道坎儿，正如曾经的何瑶所言。
如果同样作为玄学的继承者，二人可以实力均等，却不能没有阶级之分。强如她，游走于风花雪月，猎走男人的心儿犹如家常便饭。
当何瑶千方百计欲看透我的心思，却罕见地吃瘪。我曾一度引以为豪，哈哈，我是不是也有坐怀不乱的一次呢？牵着你的心绪走，已经足够上瘾了的。
如今，陈婧姝就像一团迷雾一个桃花阵。乱花渐欲迷人眼。
“这个声音不止我一人听见。还有我身边的人，乃至已经离世的死者也曾听见过。”
如果说，我对你，除了你的貌美如花，还尚存一息的好感。那就是，我所看到的，郁郁寡欢的犯罪嫌疑人，“生命焰火”直降不增，一度面临死亡的危机。
而你却出现在了这个的关键时刻，并且力挽狂澜。成功阻挠了我的神经药物注视计划。
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看上去本应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陈婧姝，竟然也是一无所知。
那个歹徒，真的那么深不可测吗？
“我听明白了，”陈婧姝的理解能力还是极强的，一点即明。况且，她还在我的调查报告中隐隐约约发现了我的能力，我们尚且还是难得同频的。
“我先前还狐疑，‘枪花’他们是不是准备修道成仙了呢？一个两个不吃饭不睡觉，结果是为了裁决。当他们的意志力完全处于下风，失去了所有的使用价值。那么，不动刀子也能杀人于无形之间。”
我点点头，第一次不像敌人之间的针锋对麦芒。
“我很好奇，你是如何成为‘米开朗基罗’的一员的？”
陈婧姝虽然偶尔动动鼠标，可是像她这么精明城府这么深的人，如果没有巨大的回报，哪怕是钟老板八抬大轿，也请不去吧？
她却轻描淡写地抽出第二根“摩尔”，转了一圈指尖上的水笔。
然后郑重其事地看着我。
“很简单，像我这种曾以归类、分析为生的人，很清楚每个领域需要点儿什么。像我先前整理的凶杀案，那个逍遥法外的‘野狼’，为什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犯罪，然后又逃脱？难道是我们不够过硬的警队实力吗？并不是，而是两人之间达到了一种共同的默契和需要。”
我似乎被她点醒了。是的，我很清楚前任的犯罪手法还有犯罪背景。
还有，那些牺牲在他手下的年轻女孩儿。他们甚至有着难以名状的共鸣。
为什么他曾经让人闻风丧胆，近年来却又逐年减少呢？难道是他的杀机念头减弱了吗？
我忽略了一个理由，每个人的成败，很大程度上都依靠背景的。
在那个手机还没有那么普及，人们守护着客厅的大电视，二十岁的人与四十岁的人生活习惯相差无几的情况下，他的机会来了。
他很清楚那个时候的人们依赖着什么。然后，当他的精力逐年减退，那些年轻貌美猎物们不再经受他的诱饵时，他的屠戮也变得举步维艰，继而失去了意义。
“这款游戏的自定义很容易让人审美疲劳，但是他的迷人之处也在于他的自定义。现在每一款游戏都会出现刀光剑影，却不是每一款游戏都能策划人生。而我很清楚，人们并不喜欢直接得到的东西，就像盗窃一样，人人得而诛之。但是，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诈骗犯。”
她点开了她的荣誉勋章。仔细一看，呵呵，还真是叫人大写的服气。她就像完成本职工作一样，建立了一个颇具规模的警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