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唯一的听众
玉荣依然捂着血流不止的耳部，我及时地把门关紧。是的，我那引以为豪的不俗本领，是给我带来了多少无法透过表面去剖析的宽阔视野。
但是，当这样的本领不足以去代替医术，不足以让人起死回生的时候，我就是个不容置疑的庸才。不是吗？我眼前的玉荣是十分可憎的，此刻却又是像是摇尾乞怜。
他的生命犹如一枚坏掉的电池，不论你多么努力地去寻找插孔去寻找电源，结果依然无济于事。
电池坏了，不过以旧换新。这是生命的残酷性，不论是谁，不过一次。“李局，你现在去哪儿了呀？”看着垃圾桶里那鲜艳的蓟花，我马上意识到我要致电小不点。
“现在莫莜莎是不是还是胡言乱语呢？”
小不点的语气分明带着鄙夷，她看不惯这样的犯人。栽了就栽了，你凭什么还要意气用事呢？难道你能以此来与法律的高墙相对撞吗？
“是啊，真不知道怎么会遇上这样的怪胎呢……”
我无法用我那独一无二的术语，来向小不点解释莫莜莎发疯的原委。但是我很清楚，她不能直接来到拘留所，甚至不能一直保持着清醒的状态！
“小不点，听我说。如果你放任不管，莫莜莎只有死路一条！当务之急，你切记要让狱医为她开药，最好是带有镇静安眠的成分！”
“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呀，这是要过多少道闸写多少申请才批准的呀？你难道忘啦？咱们还不过是一只初出茅庐的三脚猫呢，就连曹警官都未必都有这样的本事呢！”
小不点一席话，犹如一场瓢泼大雨浇灭了我的冲劲。是的，我差点儿忘了。我们的地位并没有因为我们的付出，暂时就能得到一个突飞猛进的改变。
我们不像是带有盈利性质的单位，可以通过一个价值不菲的业务，从而一飞冲天。在玉荣垂死挣扎的最后时刻，我终于明白了那个骇人听闻的声音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传入双耳。
“如有来生，我要做个聋子，”玉荣的生命步入了终点，就连区区10％都没有达到。如果一个人的生命值可以明码标记，那么100％已经失去了90％，他还能存活多久呢？
这就像你口袋里的一百块，已经损失了90块，那么剩下10块钱，你还能做什么呢？我不知道他生命余下的10％，是有多么微弱。
可是玉荣仅剩的10％的生命力，不论如何也办不到那90％的可以办到的事情了。是的，他参与的游戏很公平，将他封号。一个仅剩10％生命力的人，怎么可能拥有那么高额的奖励呢？
我多么想告诉你，你错了，玉荣。“枪炮与玫瑰”并不是你的归宿，他们不过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成为了“凌锐”的爪牙，从而来实现他们一个接一个的计划。
所以，玉荣啊，为什么明明榜上有名的你，已经一马当先。为什么最后却被区李佳嘉这个傻姑娘取代了呢？如果不是你的执迷不悟，也许我永远不会发现这个声音的苗头。
为什么你同样被这样的一首曲子这样的一个声音纠缠着呢？我看出了你的痛苦，只有痛苦的人，才会感受到切肤之痛。
痛苦必然会带来沮丧，沮丧很自然就带来了无力感。这就是为什么，你的“生命焰火”在不过短短数日，从一个多么健康的人，继而变成了如今的亚健康人。
甚至连亚健康人都不是。痛苦的加剧，也必然会带来更大的痛苦啊，不是吗？
所以“枪炮与玫瑰”提倡的不眠不休提倡的主仆关系，让他们这些居心叵测的人毫不费力地夺走了你的才华横溢，还有你的力量。20％的生命力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不过比婴儿要稍好些，与一个刚刚懂事的孩子没什么两样，几乎不能保护自己呀！你就像一个孩子一样，慢慢地被弱化了四肢弱化了生命力！
原来，当你的意志力生命力被弱化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这个诡异的声音很自然就会传来了！他并不是那么深不可测，原来是有迹可循的！当你的意志力不足以抵御你的周遭……
我回想起那天晚上第一次听到那个奇怪的音色，第一次被隔绝了所有的声音之际，我喝了很多很多的酒，我甚至站不稳！
我是典型的直走横出，歹徒一定是抓住了这样的漏洞，然后就像长出了一颗瘤子一样，植入了我的双耳！
它会加剧痛苦，它会慢慢地击溃你的意志力……直到像你一样，已经毫无招架之力。你已经被控制了！你餐桌上堆积如山的咖啡瓶，已经充分证明了这个发现是正确的。
“但愿，你还有一线生机，”我还是离开了网咖。在离开之前，驱散了所有的顾客。
我知道莫莜莎肯定不会平白无故地装疯卖傻，失去了绝大部分生命焰火的人最终只会生无可恋。轻生对他们而言才是真正的可爱迷人。这是歹徒的智慧，他要封锁所有的消息！
我不能让莫莜莎成为第二个玉荣……
“小不点，你在哪儿？”此刻，我驾车离去。小不点一早随警车回去，我的车子依然停在停车位上。
“我们在回警局的路上，大约还有十分钟的车程。那个莫莜莎还是那样装疯卖傻……”
“她还是没有办法听见你们的声音，对吗？”
“嗯，”
我明白了。站在歹徒的角度上，他的招数真是妙不可言。那个声音不会直接伤害你，攻击你身体的要害之处，而是透过听觉，让你成为全世界的聋人。
最后不论他是发出美声抑或是发出噪音，而你只能成为他独一无二的听众。这是你与外界取得的唯一联系。
在这个既定的悲剧下，不论你的视力是多么的清晰。你都无法听见任何人的声音，比瞎了聋了还要可怕。
可是他也并不是那么的坚不可摧，所有的玄机皆来自你的内心！当你情绪低落，无比沮丧的时候，它就像病毒一样悄然进入你的身体，继而摧毁你的免疫系统！
“小不点，我现在也是沿着回警局的路线回去了，”我知道现在是肯定不能通过镇静剂或者安眠药让她稳定下来了，如果要保住她的性命，不被那个声音击破。
那么必须要通过一种让她情绪高涨的方式，才能让她驱散痛苦。呵呵，如此来看，歹徒还真是想的周到。
歹徒明知道情绪高涨之人，是没有办法侵入他们的双耳的。所以将他们慢慢引导进入自己的节奏中去，他不需要你多么亢奋的活力，就像是一次性杯子一次性碗筷就够了。
当他完全有条件左右你的时候，你仅剩的那些活力只能任由摆布！这就是20％的生命的秘密！
突然，在我专心致志开车的时候，我的电话再次不合时宜的打来。这次，竟是我期待已久的“米开朗基罗”。
“厉害，”米开朗基罗的角色易主了，不再是那个梳妆打扮如家常便饭的汉服女仆。而是一个浑厚有力的嗓音。
“何出此言？”
“你离开网咖，直奔警局。想必已经发现了我们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