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最相似的女人

不是蓟花,是梨花。站在峻峭的岸上的喀秋莎,没有为蓟花高亢一曲。而是歌颂那犹如皑皑白雪般绚丽的开满了天涯的梨花。

蓟花不是那么的好看,就像一只刺猬。相传丹麦与苏格兰开战之际,丹麦包围了整个苏格兰,欲沿着城壁而入。

士兵们打赤膊高歌猛进地游过了护城河的对岸,那是一片胜利曙光。

不料,壕沟是干涸的。一眼望去,尽是蓟田。丹麦人并不理会,蓟田却犹如万箭穿心般打击了丹麦人雄心勃勃的士气,蓟是锋利的,你会被一层鲜艳的紫色蒙蔽。

丹麦人的哀嚎,让苏格兰人为之一振,他们旋即发出反攻的号角,反败为胜。从此,蓟花成为了国花,永恒地烙印在货币上、勋章上,还有众多的纺织品。

KTV的包厢,成为了多少人赖以为生的场所呢?至少莫莜莎曾经视若千斤重的饭碗。在她还没有被揭发之前。

莫莜莎得罪了一个不论如何也不能得罪的人。此刻,她正站在众目睽睽之下,低下头,双膝跪地。她不是跪在一般的KTV红地毯上,而是跪在堆满了密密麻麻的玻璃碎片之上。

“伸手”,莫莜莎不是这里的谁,不过是一个连签合同都不那么正式的大学生。米蒂经营了这么些年,有口皆碑,这种规模性的盗窃还是闻所未闻。

主管当着顾客的面,握着她的指尖,直接用鸡毛掸子往她的手掌心上鞭打。一下、两下,她和其它去兼职的大学生没有什么两样,除了可能稍微更漂亮、更世故一点外。

莫莜莎也不过是一个爱好摄影,欲攒钱买一款Eos m6的平凡大学生。在她尚未进入包厢之前,她忽然听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消息。

与莫莜莎同班同宿舍的杨琦告诉她,这间包厢的顾客全是不简单的VIP人士。他们每次来消费都喜欢尝试一些特殊的癖好,他们不像现在满大街的低头族一样,而是准备好一个篮子。

然后全员把手机一一地放入篮子里,整齐有序。他们聚餐就是聚餐,唱歌就是唱歌,唠嗑就是唠嗑,而不是带着炫耀性的目的。他们之所以办会员,是他们喜欢调侃这里的公主。

杨琦信誓旦旦地告诉莫莜莎,她曾经参与过一个游戏。这些深不可测的顾客们站成一排,然后替她戴上眼罩。

她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开最多的皮带。并且在触碰皮带之后便不能触碰其它地方,尤其是皮带以下。否则就算失败,惩戒就是用倒满啤酒的扎啤杯倒在头上,她差点儿感冒。

那么成功了呢?莫莜莎并不是没有加入过诸如此类的戏码。这不就是近似真心话大冒险的性质吗?肯定会一决雌雄的。代价才是最大的魅力。

“你瞧,”杨琦拿着一款新鲜出炉的iPhone se耀武扬威地在莫莜莎面前显摆,“这就是我一夜之间赚来的报酬呀,我怎么也没有料到苹果公司竟然会推出这款小屏幕情怀的新品!”

莫莜莎心动了,放眼当下有多少人不会垂青高科技带来的高性能呢?尤其是像她那样的大学生,完全依靠电子产品来渡过不长不短的四年。

甚至它足以日渐取代一个有血有肉的伴侣,因为消费很少会带来背叛。

“那么,他们还喜欢什么样的花招呀?”莫莜莎看着杨琦手中真材实料的奖赏,怎么可能不动心呢?

“你可以发挥创意呀,要不然怎么搞原创混过毕业设计呀?既然这些男人们喜欢寻欢作乐喜欢找刺激,那么你就试试看从他们的手机入手呗,反正你也不偷不抢,不过是娱乐嘛!到时再还回来不就是了?你还可以尝试脑筋急转弯,让他们手足无措呢!”

“嗯,就这么定了!”也许是命运,也许是天意。她满怀憧憬地主动成为了包厢的侍应。他们真的那么傻!莫莜莎不过上菜两三回,西装革履的他们竟然无视了篮子里的手机。

要知道这一款款光彩照人的新机子放在市场上终归不是小数目,在她鼓起勇气上完了第四道菜之后,她趁众人不注意,悄悄地把篮子放在了手推车的第二层托盘上。莫莜莎得逞了。

她开始想方设法出什么难题,她开始幻想这些男人们被她捉弄得是团团转。可是,莫莜莎的念想在离开了包厢大约一分钟后戛然而止了。

“小姐,”她的耳畔传来了一个陌生人的声音,起初他并不重视。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想必是自己并不熟悉的同事,抑或是初来乍到询问洗手间方向的顾客吧?

莫莜莎转过身,多少有点儿紧张。她是低下头,从陌生人的双脚开始向上扫视,这个陌生人的鞋子好看极了,脚型腿型也极佳,一字带不是每个人都能轻易驾驭的。她就不行。

“请问您有什么事儿吗?”莫莜莎很欣赏她的梳妆打扮,如无猜错,她的地位不比那些男人们要低。

结果莫莜莎的应答换来了这个女人的一巴掌。陌生人不顾她滚烫的脸有多么的痛,不由分说地把她拽回了包厢。莫莜莎紧张极了,杨琦没有理由欺骗自己才是!

为什么?自己并没有坏心呀!不过是逢场作戏,不是吗?女子的城府远比她的外貌可怕得多,她摔碎了餐桌上的一个个空瓶,地上布满了零星碎片。

她一脚踢在莫莜莎的膝关节上,原来鞋底那儿细细的根,是那么的锐利。莫莜莎的膝盖淤青了一片,她跪在地上,肌肤被破碎的酒瓶刺破。她说不出话,杨琦早已无影无踪。

“钟老板的东西,你也敢偷?”女子的五指握着莫莜莎的脸庞,然后又是火辣辣的一巴掌传来。“你活得不耐烦了!”

莫莜莎刚刚想吭声,却被那个最具瞩目的领袖女子口中的钟老板递来了一个话筒。钟老板点了一曲“喀秋莎”,轻声道:“会唱吗?”

莫莜莎点点头,她会。她还曾反复练习。八一建军节的时候,她们推出一款优惠活动。莫莜莎身为活动组的组长,她要带头穿上军装风格的塑身衣。

“开始,”钟老板没有点中央乐团合唱队的版本,而是随手点了刘美麟歌唱的版本。“……”第一句她就语塞了,她根本不会俄语。但是他们并无怪罪。

莫莜莎知道自己绝对被欺骗了,痛苦是最不会欺骗人的。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直到国语的部分,她才勉强跟上这些小天王的节奏。但是,钟老板却喊了暂停。

“不是梨花,唱蓟花。”

“……为什么?”见多识广的钟老板旋即说出了一段苏格兰的历史,莫莜莎仔细倾听着,害怕惩戒的加剧。直到最后,钟老板不再板着脸,而是和颜悦色地看着她,轻抚她的面庞。

然后,替她解开了衣扣。原来这真是一场游戏。

“换上,”钟老板不知从哪儿取来了一条苏格兰裙,在莫莜莎接过,苏格兰裙竟然带着那个把自己拖来的女子身上的味道。

“你是我见过与伊莎贝尔,苏菲·玛索最相似的女人。所以就由你来重温旧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