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他听不懂
玉荣难以置信地看着监控录像里的区李佳嘉，两颗布满血丝的眼球仿佛随时会像弹珠一样喷射出来，他恨不得戴上电脑桌旁的4D眼镜看着她是怎么样在悬崖峭壁上绘画的！
“你他妈不要再故作镇静了！”玉荣怎么骂人呢？她不就是一个随身携带画笔和纸张吗？手绘像是一针强劲有力的镇静剂，旁人再怎么大声喧哗，她依然心如止水地作画。
“玉荣，你……”小不点再也看不下去了，即便小不点没有看出玉荣潜藏在内心的生命焰火是多么的微弱，可是她毕竟看到了另一张不怀好意的面孔！
那面目狰狞的苏格兰裙，已经失去了理智！她小心翼翼地把手抬高，指尖的汗滴快滴落在区李佳嘉的衣裳上，苏格兰裙要把区李佳嘉推下已成悬崖的玻璃栈道吗？
“我实在不知道为什么像你这样的垃圾作品，竟然也能遥遥领先！”玉荣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监控，一边打开着“东部世界”的平台，正观察着区李佳嘉的销量。
他傻眼了。自从那以尸体构成的樱桃树让人大开眼界了以后，人们开始纷纷进入了她买下的“美术馆”、“电影院”，然后为她的作品埋单。
“你们都是傻叉吗！现实世界里那么多的电影那么多免费参观的美术馆，你们干嘛要耗时耗费去看啊……”玉荣捶胸顿足地看着区李佳嘉的订阅量，差点一口血水喷在荧屏上。
我扶着小不点的肩膀，我也非常紧张命悬一线的受害者。眼下的当务之急，却是坐山观虎斗。
对，区李佳嘉当仁不让地成为了主角。就像她的销量一样。
玉荣故我，区李佳嘉比玉荣更故我。没有人可以打扰她聚精会神地作画，死亡不行，玉荣她又何惧？苏格兰裙那纤细的指尖，已经触碰到了她的外衣她的秀发。
“小妹妹，”苏格兰裙的笑容可怕极了，就像打上了标签的凶手！她那颗腹黑的心儿完全被玉荣激发了出来，
“你看你，画画画得多好呀，长得多俊俏呀，我很羡慕你，你知道吗？像你这样的女孩儿家里一定很有钱吧，你的书包你的首饰你的鞋子我都认识……在我还没有遇上我家老爷的时候，我积攒了半年之久的工资也舍不得花钱买下，你不用付出汗水，也能唾手可得……
“我不想杀死你，你就像我小时候一样，不管走到哪儿都会受到很多长辈的奉承吧？像你这样的美人的胚子……家里一定给你落实了一个好姑爷吧？不愁吃不愁喝不愁嫁的……多么完美呀，对我而言又是多么的不公平呀！”
“好极了，”苏格兰裙也是玉荣的杰作，老实说玉荣的审美不俗。网咖的品味上来了，既有独立的包厢，自然也不乏琳琅满目的酒柜。
他的电脑桌上除了速溶的雀巢咖啡外，还有一罐印度淡色艾尔。是啊，如果没有一颗痴狂的心儿，玉荣又哪来的情调打开海外市场呢？
穿着苏格兰裙的女孩儿，正是他的“杰作”。看到了吗？小不点，我不动声色地拽着她的胳膊，然后让她正视着监控里的苏格兰裙。
隔着一层荧屏的现场直播，我依然能看到苏格兰裙跌宕起伏的心境，还有那团“火”。我的视线马上整齐有序地拼成一个九宫格的形状，然后闪烁着象征红色的滚烫。
“温度计”就像掉落了蒸笼里，一下子飙涨至70％，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数字啊！我以往的经验告诉我，当一个人的生命焰火已经高达60％，异于常人的数值的时候，他就动了杀心！
要知道她不过是区区一介女流，在她还没有站在玻璃栈道之前，她是多么赞许玉荣的呀！她甚至为了玉荣，愿意牺牲性命，尽管她不知情。
玉荣不就是在消耗着生命吗？这么羸弱的气焰他根本嚣张不起来。他到底是借用了一种什么方式？让区区一个弱女子这么肝脑涂地呢？
这个世界不会存在十全十美，正如“生命焰火”也是如此。我遇上的每个犯人、嫌犯，他们都不外乎像苏格兰裙一模一样的特征，那强烈的杀心正支配着四肢！
可是她的主谋，却是一个濒临死亡的人……这多么可笑啊！所以，小不点，你知道吗？不是我不愿意逮捕玉荣，而是玉荣打脸打得我手足无措。
他仿佛在说，你不是有着异于常人的本领吗？这不是你判定犯人戳脊梁骨的捷径吗？那好，我让你根本无法看到我丝毫的动机！
我当着玉荣的面，借着自己这层真身的关系，呼叫了临近的消防、医院急救队。
玉荣却不为所动，他根本不关心我们的真实身份，即使小不点的手铐发出铃铛般的响声也没有一点儿动容的样子。
区李佳嘉，对不起。身为你除了妈妈以外最信赖的哥哥，却只能无动于衷、隔岸观火，我真不是个东西。
“李局，我不能理解你的从容，我知道你在等待着什么机会……可是，”小不点竟然落泪了，我没有看错。她与区李佳嘉不过一面之缘，二人还曾在车上拌嘴了好久，就像冤家路窄。
“可是我不能容忍自己身为一个秉公执法的警探，竟然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未来的画家留下星空里的最后一道光芒！”
小不点像是个赌气的孩子，就这么转身摔门离去！我想追上，可是我又怎么能放着罪案的“首脑”不管呢？
“李先生，你身为孩子的家长终于能感受到为人父母的切肤之痛了吧？看到了没有，嘿嘿，她的意志力已经寥寥无几了。”玉荣把监控从区李佳嘉的位置转移到了距离终点的不远处。
那第一个落难者，她也不过是一介弱女子。从样貌上看已经年过而立，但风韵残存。恰到好处的妆容，还有保持得良好的身材让她依然绽放光泽。
她毕竟不是健壮如牛的大力士，她纤细的玉臂根本无法支撑自己的重量还有宽阔的缺陷。泪光撒落在她的脸上，她的楚楚可怜对于玉荣来说简直是兴奋剂。
因为死神张开血盆大口召唤着她。玉荣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尸首，他沉浸在虚拟世界太久，根本无法辨别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嘻嘻，嘻嘻嘻……”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十分诡异的笑声。这个笑声跟玉荣的笑声不一样，玉荣那是自以为是的沾沾自喜。
而我身后的笑声却是那么的空灵，像是来自异世界的声音。尽管这个笑声不是像“真空”的那种那么可怕，但是足以震慑我一个身为旁观者的外人。
“妈妈，妈妈看好我的红嫁衣，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我想说她的笑声已经够可怕了的，她竟然还哼出了我曾经毛骨悚然的音色！
“你个疯婆子瞎嚷嚷什么呢？你男人现在势头正旺，赶紧过来给你男人吹吹喇叭！”
奇怪，玉荣的反应也让我为之一振！我还以为这首曲子这个声线可以捕捉到他们的蛛丝马迹又或者是一首什么赞歌，结果他却不知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