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美丽女仆
“夜深，你飘落的发。夜深，你闭上了眼。这是一个，秘密的约定……”
这是一对不合拍的搭档。左手边是霓虹着五彩闪烁的三层网咖，右手边却不过是一间白色两层花店。她定定站在花店的大门口，没有进去。
我像是碰到了一堵墙，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小不点一直紧挨着我，没有料到我会刹车，差点扑了个空。
她仍然禁不住打了一个踉跄，发出了“哎呦”的声音。她猛地转过头，看着我。我的视线却已经与曹轩的妻子对视了。
“常小姐，这是你的紫玫瑰，”不难看出，她是熟客。女店长热情洋溢地递过了一株紫玫瑰，远远的我也已经感受到了花香。
“属于我，属于你……”糟糕，我的四周开始变得“寂静”起来。又是像极了昨晚那样的微妙触感。
那惊栗的曲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取代了周遭的背景，像是要摧营拔寨地孤立了我的听觉。
“嫁衣，是红色。毒药，是白色。”
这一次传来的歌声，与以往几次都不一样。它不是一蹴而就地鲸吞着你周遭的音色，而是像一只蛰伏在大象尾巴上的苍蝇，然后慢慢沿着尾巴钻入屁股蚕食着一整具躯壳。
上一次，以及我的目睹的那几次。都是在你猝不及防的时候，直接覆盖了周边所有的声音！为什么？奇怪，这回的音色没有上一次的凌厉，直接侵袭你的神经。
我的耳朵像是矗立了一堵无形的城墙，护住了它的来往。音色变得越来越小了……
“你傻了呀，”小不点猛地在我的面前招手，歌声戛然而止。四周又恢复了游乐场一贯的喧闹。
“啊……”我的天，她不见了！难道刚才的歌声，不过是我的幻觉么？“她，她呢？”
“谁呀，”小不点表情萌蠢地看着我，仿佛无视了一直站在前头的曹轩妻子。
我倒跟她急了。我们一同走在前往网咖的路上，她一直站在我们的面前……还是你，提醒的我呀！
“李局，你是不是烧坏脑子了呀？”小不点伸出手背，戏谑地往我额头上一贴。她指着花店的大门口，竟然空空如也。我看到的一切，不过像是一场投影。
“她不过是跟我们同行了一阵，不久就左转离开了呀，那里是通向‘大摆锤’的地方。”小不点指着左后八点钟的方向。
大摆锤如火如荼地甩动着，丝毫不会停歇的样子。
我松了口气，顺便顾盼四周。声音不会无缘无故的传来，他已经盯上我了。会是谁呢？是他吗？曹轩妻子常小姐身边的男人。
他目前是最可疑的一人，不论从年龄、身份、举止上来说，都是如此。我不再那么惧怕声音的干扰了，毕竟它是有迹可循的。它不是每次都能大刀阔斧地闯入你的耳朵里。
这一次他就没有得逞。
我们走进了网咖，旋即出示了警证。青春靓丽的网管很惊讶，为什么我们指名道姓地捕捉玉荣呢？
“他在这儿很有名气吗？”李哲没多久前传来了玉荣的照片。他的样子很干瘦，与一般的死宅没有什么区别。
他戴着厚厚的镜片，喜欢穿净色T。那惨白的肌肤不难看出，他是属于那种一年到头都足不出户几次的人群。指尖修长，留着锐利的指甲。
像这样的人，应该完全与殿堂级的吃货区李佳嘉绝缘才对。
“嗯，”美丽的网管竟然毫不犹豫地向我点头，然后对这个既定的事实加以证明。
这里的网咖装修得真是富丽堂皇，绝不像我童年时候所经历的网吧一样，像是一潭没有生机的死水，充满着压抑和污浊。
这里倒像是别出心裁的西餐厅，电脑键盘、鼠标，就像雷达装置一样闪闪发光。顾客们还戴上了罕见的3D眼镜，简直是游戏迷的天堂。
“滚蛋，可恶……”
绑架犯根本没有设防。他享受着网咖得天独厚的资源，这是网吧不曾具备的。只不过，我丝毫没有料到，网咖竟然能做到如此的突破性，
“我说，大爷呀，您消消气，您消消气……”他不过长着瘦小的身板，身旁却坐着两个言听计从的“奴仆”。我分明地看到电脑桌下正端着一盆洗脚水。
屋子里除了柠檬味的空气清新剂外，还有淡淡的玫瑰幽香。这两个奴仆忠心耿耿地守护着他，任由他拳打脚踢。
“奴婢给您洗脚，给您捶背……给您盛饭，还不行吗？”左手边的奴仆画着混血妆，穿着红色格子的苏格兰裙，脚踩公主鞋。右手边的奴仆穿着截然对立的汉服。
两个身材姣好、美貌过人的奴仆，一个欧式一个中式。像极了痴迷养成类玩家的嗜好。
他与包间外的玩家一样，戴着笨重的耳机，还有遮住了半边脸的3D眼镜。两个奴仆像是激怒了他，他毫不留情地站起身子，怒拍键盘，怒不可遏地拳打脚踢。
警察的本能让我不得不阻止这一切，结果网管却司空见惯地伸出胳膊拦着我，像是看着十足的门外汉。“这是游戏规则，”
“游戏规则？”穿着汉服的侍从像是失宠的样子，可怜巴巴地坐在地上。她不像身旁穿着苏格兰裙的伙伴一样，有丝袜遮体。
那白净的粉色汉服，遮不住她那白皙的腿部，青一块紫一块的印记。
“你还不知道呀？你奥特啦，警官，”网管笑盈盈的样子，仿佛在嘲笑我。“你知道现在什么游戏最畅销么？”她看着我的嘴型，已经猜出了我的下一步。
“不是亡者农药，而是……”没等网管说完，玉荣已经拿起了电脑桌上的瓷杯，咣当一声摔碎了一地，连忙拾起了碎片的一角，正掐着“苏格兰裙”的脖子，抵着她凸出的颈动脉。
“我们已经立下了契约，对吧？我无条件支配着你的生命，这就包括着你的自由，还有你的财产，你的金钱。我现在吩咐你一件事，这件事如果你办妥了，我会考虑让你成为我的元配。”
“苏格兰裙”哭哭啼啼地离开了包间。她一路低着头，看都没有看我们一眼。揩泪离去。
爱憎分明的小不点马上替女同胞打抱不平，“什么嘛！这样的直男癌还有女生喜欢呀……”
“玉荣，”我走进了包间。他把空调开得很低，却穿着一件单薄的T恤。他的情形，果然不出我所料。地毯上除了摔碎的瓷杯外，还有汤水泼洒的痕迹。
他没有理会我，仍然专心致志地对着电脑荧屏。也许是相距稍远，他注视的画面又是冷色调，我没有看清荧屏的内容。
那两个忠心耿耿的女仆之所以遭拒，是因为她们悉心地烧了一顿菜。
他把女仆的手艺毫不留情地扔到了垃圾桶里，他是不会吃，也是不能吃的。女仆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服侍的主人那么不近人情呢？是自己做得不好吃么？还是卖相丑陋了呢？
还是自己哪里惹主人不高兴了呢？她们错了。她们不像我，可以一眼透过她们主人的躯壳看到旁人所看不到的“生命焰火”。他是万不能吃的，他绝不能“升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