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那么骄傲
曹轩强忍着大发雷霆的情绪，凌厉的双眼正怒视着这个不知所谓的丫头。他不愿提及新兴街的屋子，知道屋子存在的不过极少数人。就连小不点和其它同事都不知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曹轩可不客气，这里可不是畅所欲言的餐桌。这里可是警方斥资办公的地方。
“堂堂人民警察，堂堂男人，竟然因为小女子的一句实话，犯得着动肝火？再说了，我可没有恶意诽谤的意思呀……”
雷嘉馨双手环抱在胸口，放下了手上的Se，曹轩的脑海却勾勒起了这样一幅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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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走，我殿后，”这是他的前任东家，在一户边境的村落里，气喘吁吁、紧捂枪伤地逃跑着。两人相依为命，几乎像个原始人一样渡过了惨不忍睹的一个月。
他的身后尾随着杀人不眨眼的仇家，还有鸣笛不停的警车。
“……”他的卧底身份是个哑巴。他不能张嘴，除了服从只剩下心狠手辣。曹轩的东家肯定不知道，他的耳骨植入了一枚芯片。这枚芯片记载着他们走过的每一步。
不幸的是，狡猾的匪徒中不乏厉害的黑客，截住了芯片发出的信号。四面楚歌，除了摘下芯片外别无它法。他已经准备好了刀片……
“哑巴，你去取车，在树林里。”
“对不起了，东哥。”他举起了枪口，对准了东家。这是他第一次发出声音，也是东哥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
“……你，”东哥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到底是竞争对手派来的底牌，还是公安机关的针眼！曹轩知道，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情形之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他痛定思痛，还是举枪相对。
“我如实相告，我们的行踪已经分别被匪徒和警方逮着了，不要问我为什么。现在唯一保命的办法，就是跟警方合作。然后放我们一条生命。我没有出卖过你，你是知道的。”
东家叹了口气，并没有出现曹轩意料之中的反应。
“我一早就得知你的真实身份，这并不难。你有个引以为豪的女儿，她在保育院上学。我问她，你爸爸是做什么的呀？她很骄傲，她说，我爸爸是惩恶扬善的好警察……你跟我这些年，身边弟兄走的走，散的散。我知道没有证据确凿的一天，你是不会动手的。在此之前，你会忠诚到底。兄弟啊，可惜你错了。永远不会出现证据确凿、水落石出的一天的，只有出现狭路相逢，勇者胜的一天。就像现在一样。我不是一个拥有荣华富贵的人，我期待这一天好久了。”
他拿出了一把钥匙，递给了曹轩。
“这是新兴街的屋子，这是我唯一能留给你的东西，”
于是，他举起了枪口对着曹轩。曹轩猛然意料到周边肯定已经布防了！
一束刺眼的阳光经过反射照进了他的眼睛，只听“嗖”的一声，狙击手扣动了扳机，子弹毫不留情地击碎了他。
他的电话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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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往昔，她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子怎么可能会知道呢？就连血浓于水的亲人，都不得而知。
他知道，一旦提及这个地方，就意味着提及了这段往事。尤其是她如今无所畏惧的样子。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看着她体内灼烧的“蓝色火焰”。“体温计”传来的度数并不高，仍然在20％—30％的幅度上上下下。这与性格刚烈的曹轩相差甚远。
他一旦动气，往往能飙升到60％的幅度。一旁的小不点没有看穿二人之间的无形矛盾，但是她也意识到了不管她是在KTV就职，还是此时此刻身居此地，她肯定不是“两手空空”。
她有着与之对抗的成本。她已经找到了新的依靠！
“我来盘问好了，”我让曹轩冷静一点。我现在知道她们到底有多难缠了。
“你过来一下，”忽然，在一旁倾听的李哲，把我叫到了洗手间。然后分发了一根玉溪给我向我讲悄悄话。
我很少见到李哲这么郑重其事的样子。他也不是烟枪，很多时候抽烟甚至都没有经过气管。但是他却深深地闷了一口，心里不舒服的样子。
“你别卖关子了，有话直说，”我知道，时间拖得越久。对她们是越有胜算。这些年纪轻轻的花季少女们，总是很能“捱”的。
她们终于摆脱了校规的条条框框。不允许化妆、穿高跟鞋、奇装异服、拉染烫……如今，一应俱全了。这是一个不小的瘾头，就像毒瘾一样。
这紧系着她们的生存，这是她们的魅力。她们如若“捱”下去，再回到工作地点，依然是有情人有钱人眼里至高无上的宠儿。
“你还记得，我这么一个大胖小子，一个技术宅，最后选择当警察吗？”李哲瞳孔里罕见的忧郁，差点把我蛰伏了。
如果我认识墨镜王，我马上联系他，让他给李哲准备新片的戏份。
“……”我沉默了。
“如果你还记得的话，明天就是志远哥的忌日。”李哲戳中了我的心坎。戳中了我深藏在心底的秘密。我本以为这个秘密会随时间的流逝从而石沉大海。
看样子，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在你们没来之前，上头有令，把她们带到只有我们看得见的地方。结果，在你刚刚上来没多久，又下去。就这么短短一盏茶的功夫，她给我说了一句话，让我不寒而栗。”
“她说了什么？”她既然得知，有关曹轩就连许多同事都没有得知的消息，那么她让李哲毛骨悚然，也不过是情理之中的事儿了。
“她是这么说的，‘你们的套路，我是再清楚不过了的。你们肯定先像学校的老师一样，批评我们。批评我们无心向学，踩到法律的高压线。我们这个年纪就应该机械化的上下课听从父母的安排，对吧？我们在你们眼里，一定也是很愚蠢的才对。我们从事着带有危害性的工作，可能一不留神就会造成身体永远的创伤。毕竟，男人们来消费，目的再清楚不过了。’”
我点点头，他学得不错。她是这样的人，自然也能说出这样的话。不可否认，这是她非比寻常的“天赋”。
“我说，既然你已经清楚不过。那你干嘛还要铤而走险呢？”
“因为啊，我虽然看起来傻乎乎的，像你，也并没有比我聪明到哪儿去。你不就是个成绩优异的宅男吗？你自卑的很，你读警校之前可没有女孩子喜欢你。现在也不见得谁对你有好感！还有，你为了一个‘少年犯’，一个‘肮脏的少年犯’，报考警校，是不是也太童话了？”
我的天啊，我完全小看了雷嘉馨。她这次不止是有备而来这么简单了。我被蒙蔽了，她的“生命焰火”，她的“温度”……这些全让我轻敌了！
是啊，我们容易把一个情绪低落，无比沮丧的人视为弱者。就像我并不了解现在的她，她曾经是那么骄傲，现在怎么可能会垂头丧气呢？
这是一种特殊的手段！她必须迫使自己的心情变得糟糕、烦闷，她才能以示弱的一面进入我的视野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