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再遇一姐
男子关掉了荧屏闪动的画面，震耳欲聋的歌声。包厢里马上鸦雀无声。他不能在两位大家闺秀面前丢份。是他花钱把她们找来寻开心的。
“我不管你们是谁，你们再不走，我就要喊人了！”男子随手丢下一包软盒玉溪，闷闷不乐地干了半杯冰镇的百威。
曹轩对他的桀骜不驯，仿佛是意料之中。要是放在平时，不管你是何方神圣，但凡他经过之处，肯定要采取以暴制暴的丛林法则了。这可是他的人生信条。
今时今日，他却漫不经心，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还有身旁的两个小姑娘。从他的表情上来看，他在“磨刀”，他居然那么有耐心。
“你不用在乎我们是谁，你只需回答我的问题，”曹轩瞟了我一眼，然后招招手。我坐在餐具的一旁，马上给他递上了碗筷。这家伙他是要磨时间么？准备大吃一顿？
“呵呵，我老农做事光明磊落，我不管你们是何方妖孽，敢在我的地盘撒野？信不信我……”
曹轩竖起了三根手指头，显然我递上的碗筷数量太少了，他并没有满意。我如数奉上，他旋即把餐桌上的菜式一五一十地给从新装到了新的碗里。
我看得一头雾水，男子也看得是稀里糊涂。但是，那张熟悉的面孔竟然面无人色的样子，一反常态的胆颤心惊。
终于，当曹轩把菜汁完全分离开来时，他反客为主地把菜汁倒入了无人动用的一口杯。冒着热腾腾的雾气，这家伙的确欠揍。
可男子正准备大发雷霆的时候，一口杯传来了异样的声音。扑通、扑通，像是冰块掉落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何方妖孽在你的地盘上撒野，不过你现在应该可以如实相告了吧？农先生，我们调查过了，你才来这里第二次，还是第三次就果断地办了会员卡。然后隔三差五地就往这里跑，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每次都会点这里的招牌菜。”
曹轩抢尽了风头，她却已经惶恐不安了。
“这是……”男子小心翼翼地往一口杯里夹起了发出响声的“配料”，须臾间，我恍然大悟。这是违禁品！
“啊……”她慌了，不得不离开身侧这位肥头大耳的男子。她甩开了男子一直搭在她腿上的大手，沿着茶几的一旁欲逃离包间。
“雷嘉馨，”我喊出了她的名字，她旋即停下了脚步，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已经无处可逃了。
“我的乖乖，”顷刻间，充满好奇心的男子还是忍不住把“配菜”放入了嘴里。看上去，不过是一般的陈皮、大料、草果嘛？当他尝出了味道的不妥时，他当即吐了出来。
气急败坏的他，一脚踹翻了餐桌。可怜餐桌上喝剩的啤酒瓶，摔了一地，发出“乒呤乓啷”的声响。
“这是谁教你们的把戏？我老农来这里寻开心，你们倒好！竟然朝我点的菜里放‘大烟壳儿’，你们活得不耐烦了，是吗？马上把你们老板叫来！我现在就致电工商局的朋友，你们等着熄灯吧！”
“不必了，”曹轩瞟了我一眼，终于留给我表现的机会了么？我站直了身子，亮出了警证，一边扫视着沙发上的三人，“我们是前来办案的警探，请你们跟我们走一趟。现在不是事必要你说，但是你们所说的话将会被记录下来，有可能会作为呈堂证供。”
男子不服气，双手随即摸索着口袋，然后亮出手机荧屏以牙还牙。
“嘿，我才不跟你们回警局呢，这是食品安全问题，与我何关？”他亮出了手机，也亮出了律师的电话。
曹轩狡黠地看了我一眼，这是在给我表现的机会么？我才不想搭理你呢。你们也是够够的，来干脏活累活就说嘛！何必卖关子呢？
但是，雷嘉馨突如其来，的确让我眼前一亮。穿上了职业装，画上了专业的混血妆的她，还真是小鸟依人的样子。只不过，沉默是金的她，也不自觉地向我透露了一个消息。
她死心塌地的对象，黄一迅已经人间蒸发了。她脱离了学生身份后，失去了一座可靠的靠山。不得已，才会委曲求全，来到此地干起了阿谀奉承的活儿。
她心气儿高，好歹也曾是校园里当仁不让的“一姐”，这个身份曾让多少热血沸腾的小伙子倾慕呀！她回避着我，就像回避曾经的自己。
可惜天网恢恢。你的表情，你的迟疑，已经剑指了一个雷打不动的真相。一口杯里的罂粟壳，与你脱不了干系。
“你要请律师，我甚至张开双手欢迎你，”我看着雷嘉馨，又看着另一位出台的小姐，掐指一算，他还真是满脑肥肠。说不定，你的年纪是人家两人相加合并的结果！
“试问，与未成年少女，发生不正当关系，该如何处置呢？”
我不过是漫不经心地吧咂嘴，他却像给泼了一盆冷水。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二人，尤其是雷嘉馨的小伙伴。她无地自容地捂着脸，粉扑扑的脸蛋挂满了泪花。
“你们还是未成年人？”这个消息简直是晴天霹雳。只见他面如土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地底下。透过他的躯壳，一团旺盛的蓝色焰火，当即被扑灭的样子。从峰峦，跌落了谷底。
结果自然是照单全收了。严重的话，他还有可能被判无期徒刑。
我本以为小不点忽悠我，巧舌如簧地把一份脏活累活美名其曰为美差。结果回到了警局，我才发现小不点倒是老老实实地恭候多时了。
“跟我来，”小不点在警局的大门口截停了我，扣在车上的男子循例被带入了审讯室。一言不发的雷嘉馨，还有身旁的同事，却随同我们前往另一个方向。
小不点指路，车子很快来到了相距警局不远处的城便酒店。我一下子还没弄懂小不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见一直郁郁寡欢的雷嘉馨，忽然暴跳如雷。
“我就知道是她出卖了我们！可恶，真是人心隔肚皮……”我身为一个参与者，参与了一场雷厉风行的逮捕行动，一下子还没有跟上他们几人的节奏。
“谁出卖了你们了，”我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位老朋友，想要从中探听点什么消息。结果她却搬出了另一位老朋友的大名。
“呵呵，你们不是明知故问么？除了她还有谁，杨蕊！”杨蕊的名字传入我的耳朵里，我的脑海渐渐浮现出了这样的一幅场景。
一个不是那么漂亮也不是那么光彩夺目的姑娘，她总是低着头，纤细的指尖不停地滑动着发光的手机荧屏。她如若抬起头，你就会发现她与身边站成一排的姑娘相比，丝毫不逊色。
她懂得委婉地低头，心机却不比任何人差。她深知，自己是不能通过“一般”的方式得到自己心仪的男子，所以在身边的女生争先恐后地抬头挺胸时，她往往是最阴柔最耐心的一个。
她得到了所有人都没有得到的东西，他心仪的男子曾经把她视作比女朋友更重要的一员。尽管他没有爱上她，她却不动声色地占取了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