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阿普唑仑
此刻，我的手机鬼使神差地传来了“嗡嗡”的震颤。呵呵，刚才打死都没有信号的电话终于肯吃回头草了，是吗？要么集体哑巴，要么就接踵而至地打来。
“刚才，你们掉坑里了？”我不由分说就劈头盖脸地痛斥了人间蒸发半个小时的李哲，时针在秒针滴滴答答地陪跑下不知不觉已经凌晨一点整了，哈欠连天的我就连吭声都费劲。
“你还没有回家呀，李队长”李哲的语气充满了错愕，你这个最强大脑数据库是不是被打酱油的业务员感染了？平时以直男癌死宅著称的你，怎么语气三两下就变成影帝了呢？
“是不是刚才的艳遇让你意犹未尽，现在已经在哪家酒店歇息了吧？”
“对，你说得不错，”嗯，猜对有奖，“我现在果真在酒店，你经历过绝望吗？”
换做你深更半夜独行在人烟稀薄的大街上，还听到幸福大街的嫁衣。然后街巷又窜入一个头戴塑料袋的妞儿高亢救命！我看你有没有我英雄救美的胆量先？
“李局，厉害啊，我先前总是把你当成福尔摩斯般敬畏，没想到你还是个‘夜场小王子’啊！对了，我最近听到一个迷信的说法：一个男人毕生只能开3000枪。如果你已经开了2999枪，还望你照顾身体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还三千烦恼丝呢！信不信我抽你我？
“不要呀，警察老总不要报警好么？我免费替你做‘全套’还不行么？”失魂落魄的女技师一边拉扯着我的胳膊，一边嘤嘤的哭哭啼啼。算了，万一给听筒的李哲听见成何体统？
“行行行……”我像是应付她，也像是应付李哲，然后划开了红色的挂机键，无可奈何地看着她。反正我们素昧平生，不过是萍水相逢。她内心的波折也无法逃过我的法眼。
“谢谢你啊，警察老总，”她恨不得五体投地地跪拜。可见慕尚精品酒店的行政管理还真有够严格的，不过是例行去录口供，居然还面临砸饭碗的风险。
想想也是，毕竟是有口皆碑的服务业，肯定讲究个干净才会有名誉，反正没有门路的临时工一抓一大把。
“你把今天来访的客人给我调出来看看，”她无偿替我冲了一杯雀巢咖啡，然后调出了监控。
如果对方是有预谋地袭击，那么肯定对她的作息有着一定的了解才是。但是，我浏览了一下来访的客人，不过是平淡无奇的寥寥几人。而且都是熟客。
“今天第一个来帮衬我的人是玉姐。她是我们家乡的人，嫁到这里来，生活条件不错，经常帮衬我们养生馆。我是正规学校毕业的，她喜欢我的手势，所以通常都会早早来点我，六点下班就开车赶来了。然后第二个是大学生，他在附近的外国语学院上学，”
技师指着监控上一个斯斯文文的男生。他穿着浅灰色的衬衣，黑色的西裤和布鞋，戴着黑框眼镜，十分典型的一个好好先生。
现在的大学生可真会享受啊！要知道搁我们上警校那会，要是传出去你往洗浴中心走一趟，马上给你穿小鞋！谁让你摇身一变就变成了采花贼了？
“他也是熟客吗？”从进门起，他是乘公交来。奇怪，虽然顾客是上帝。但是酒店门外停靠的全是诸如路虎、汉兰达、X6的Suv，要么就是像别克、A6的商务车。
“是啊，他叫周子成。我们是在陌陌上认识的。聊着聊着他就来帮衬我了。他一般很规律，通常预约8点 —10点，每个月来一次。除了玉姐外，也没有什么人欣赏我，他算是一个。”
消费，一个是为了享受，二个是为了彰显身份。要不然，为什么收银台背对着一个酒柜呢？人们啊，都是拧开了桃木塞，一只高脚杯，躺在一张床，就是一宿了。
这里的消费也没有天价，也没有限制最低消费。最低起也不过是88块，两百出头的也能享受不错的服务待遇。这也不过是逛逛专柜，提走一双鞋子的价格罢了。
可能是我多虑了也说不定呢？反正打开门做生意，顾客是上帝。人家也没怎么瞎想，纯粹是为了舒适感也行啊。
除了玉姐，大学生外，还有一个陌生的来客帮衬了她。是个25岁的年轻妈妈做Spa，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
这就奇怪了，难道是一早就有预谋埋伏在她身边的？还是像我逮捕的前任凶手，是瞄准受害者的特征来随机作案的呢？就像她的烟熏妆，她的衣裳，她**的肌肤……
还有，在她仓皇逃窜的时候，我分明听到了一曲幸福大街的“嫁衣”，如果我没有猜错，一定是同她如影随形的才对，与高跟鞋的声音出奇的一致！那么，歌声是怎么播放的呢？
“警察先生辛苦了，有你这样的人民警察在我们这些打工族的身边心里都安定很多！我和圆圆都很感激你才是啊，要不你留下你的联系方式怎么样？我给你打八折优惠，”
前台小姐十分贴心十分暖心地替我续了一杯咖啡，这可是现磨的咖啡豆。她还通知了厨房替我煮了一份洒下蘑菇酱的意面。刚才喝高了，肚子寡。有香醇的咖啡相伴，真是解乏良药。
突然，在我拿起刀叉刚要把意面送入嘴里时，竟然拿错了技师圆圆的杯子。我们二人的杯子都是刚从消毒柜里拿出的同款口杯，muji的设计很新颖也很相似。
“你拿错了我的口杯了……”快人快语的圆圆刚要夺回，我的心儿顿时出现了久违的强烈碰撞，砰砰的声响不绝于耳，一个循环往复的画面开始浮现在我的面前了！
＊
“圆圆，你少吃点啦，我见你几乎每天晚上都药不离口啊！”前台小姐是圆圆是上下铺舍友，她亲眼目睹了圆圆日复一日地拧开一瓶阿普唑仑片，然后放入口里。
“圆圆……你真可怕，你吃了多长时间了啊！”前台小姐每天醒来总会看到地上多出的空纸盒子还有塑料瓶。
药量在不停地增大，先是试探性的一粒，后是习惯性的三五粒！出租屋不像是女生居住的地方，满地的啤酒罐满地的竹签，更像是花天酒地的男人才会生活的地方。
“你以为我想吃药啊！我不想的啊！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啊，”她崩溃地看着前台小姐，头发干枯暗黄，发亮的通红双眼，伴随着深陷的黑眼圈。
典型的神经衰弱，正与她无止尽的纠缠！
“我一个礼拜要上最少三晚的通宵班，每天下班都是筋疲力尽累到睡不着！好不容易下班早了可以喝酒解乏，但是我现在酒精麻痹了啊！酒精对我不起作用了啊……为什么你能睡着？是你有男朋友的缘故么？”
“你冷静点，”前台小姐替她斟水，她却不领情地拒绝弄洒了一地。
“每次你男朋友来这里都要把我赶出去，深更半夜我不去喝酒我还能干嘛？难不成回去加班加点？是他跟你云雨一番，然后你才睡得踏实对么？你是不是我的好姐妹？是的话把他也分给我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