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两支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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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夜间九点三十五分，雨声淅淅沥沥，同时传来了宛如不速之客的领声。
“……你就是芷晴姐姐，对么？”一个稚嫩、柔弱的声音，带着几分憔悴，仿佛经过强烈的思想斗争，然后才徐徐拨通了电话号码。
“嗯，”坐在窗前，绞尽脑汁撰稿的叶芷晴，悠然地给自己斟了一杯香醇的科罗娜。一层白色的气泡，迫不及待地没过了杯口，犹如听筒的音色那么急迫。
“……私聊过你几次，但是你没有及时回复。老实说，我打听过你的住址，我现在就在你的门外……”
叶芷晴大吃一惊，她顾不上保存wps上的稿子，旋即放下了酒杯，然后打开门。果然，一个头发湿润，显然刚刚历经舟车劳顿的少女，正站在门外，神色非常疲惫。
“进来坐，”热情好客的叶芷晴顾盼了家门口的周围。陌生的少女，脸上除了流露迫切，无疑表露出了犹如一只惊弓之鸟般的恐惧。她一定藏着一枚加密的话匣子。
“……芷晴姐姐，你一定要帮我。”叶芷晴替她泡了一壶热茶，她显然着了凉。她仿佛好容易才找到了一户“安全屋”，放下了所有的防备，甚至连拖鞋都没有穿上，也不觉凉意。
“你说，”叶芷晴看出了她的焦虑，平常积累的察言观色也派上了用场。少女是个典型的农村女孩儿，久违的朴素，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她属于永远晒不黑，惹人妒忌的一类，拥有着不输自己的姿色。她是个工人，小小年纪，掌心起了一片黄色的茧子。
她显然是加班加点，百忙之中才抽空登门拜访的人。疲累的瞳孔，充满了纵横交错的血丝。一定是上完夜班后，旋即顶替了别人的白班。
“……我是南洋县城，周边‘新新村’的人。现在在工业园的华宏水泥厂上班，我的一个好姐妹不幸遇害了！”她带着哭腔，一团湿巾很快便湿润了。
“遇害？”叶芷晴好歹是个“熟手”，对她而言，生离死别并不陌生。
“警方调查，她是自杀，我觉得另有蹊跷！她跟我一样，大好青春，她跟男友已经步入谈婚论嫁了……一个女人最幸福的时刻来临，怎么可能会轻易自杀呀！”
“你别着急，慢慢说，她是怎么自杀的……”少女强烈的渴望无疑刺激了卡文的叶芷晴，对她而言，翻案，原本破案更刺激，更经济。这紧系着她的饭碗。
“给，”少女仍然穿着一条黑色工裤，她从中取出了一把“口红”。“口红”并不寻常，犹如一把密码锁。
只见少女在她面前，拿着“口红”分别向左转了三圈，向右又转了三圈，然后射出了一道银色的光芒。
“这是！”叶芷晴小心翼翼地夺过，她曾在一些夜市地摊淘宝，偶遇过类似的防身物品。只不过，这把“口红”，着实锋利得紧，构造看似简易，利刃却锋利无比。
一颗拳头大的苹果，唰唰两下，旋即一分为二。
“……她就是拿着这个玩意儿划开了自己的喉咙，然后躺在工厂的污水口旁。”少女可怜兮兮地低下头。
警惕的叶芷晴立马读出了个中问题，如此说来，物证在你手中，那么为什么没有上缴到警察手上？叶芷晴严峻的目光，似乎刺激到了悲怆的少女。
“你别误会，芷晴姐姐……不好意思，我撒了谎。这是另外一个死者，自尽的凶器！这个玩意儿不止有一把，我估计有人专门做出来，然后取人性命的！”
此刻，天空电闪雷鸣。同一把“口红”，竟然夺走了两个人的性命？“这个物证很重要，我早晚要上缴警方，否则会影响破案进度。你要如实相告，它，是从何得来？”
“我闺蜜一死，消息传开后……我曾经在本地、厂子的贴吧、微信群发了帖子，不久后就被删除了，因为这个行为，属于传播不利因素，但是看到这个帖子的其它人，却私聊了我……”
少女拿出了一台老人机，这是她用闲钱买下的专门联络工具。她似乎借此，专门联系与案子有关的其他人。少女试探性地拨通了一个号码，传来的音色竟然是一个惶恐的男音。
“喂，周先生么，我是小唐。我已经找到了‘爆周刊’上的叶小姐。她就是写追踪‘野狼’版块的笔者……”
没等少女收声，听筒的男音着急得很，“叶小姐，大约一个月前，我老婆在家门口不远处的巷子遇害了！警方断定她是自杀，起初并没有找到凶器，直到平常捡破烂的隔壁家老奶奶，被它割伤了……被上面的血迹吓坏了，我的直觉告诉我，它有可能跟我老婆的死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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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劝你，识相点。别过来，”看守仍然站立在被绑的二人面前，叶芷晴的心儿却播放了一场惊栗的电影。
他凝视着木然的我，他不晓得我在琢磨着什么。正如，他不解为什么平常乖巧听话的杜宾犬吃光了巧克力，旋即倒头大睡了。
“他一个月给你多少薪酬，”我识破了他的窘境。他是可乐的老铁，他有一辆陈旧的麻色骐达，是一个“嘀嘀打车”的司机，已经开了一宿的通宵车。
“管你什么事儿……”他“宁死不屈”地看着我。他知道，凭我的身手，他的精神状况，未必占得了上风。
“他的账户已经被冻结了，他的旧车你还没有过户吧？车牌号的尾数，703，对么？”我不忍戳穿他的窘境，但是，这面临到交通安全的问题。否则，他也无需瞄准夜间才上路了。
“你……”他眼睁睁地看着我，竟无可奈何。
“你的妻子患上了尿毒症，他很慷慨，替你买了一台进口的洗肾机，并且给你一辆10年的骐达，对吧？你的生活暂时得到了一些保障。但是，10分钟后，警察将会把公司包围。首先，逮捕的就是他，有关的停车位汽车，也一定会被查处，所以暂时属于你的骐达……”
他惊愕地后退了两步，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象。他真正在乎的，是此刻按时上下学的宝贝女儿，也许正背着一个红色的书包，欢快地蹦跶在路边。
她回到家，揭开了餐桌，只有一碟豆角，一碟柚子干，她会大失所望吗？他本来是要准备赶往菜市，然后买一份烧鹅的……
直到一通十万火急的电话打响，“他”得知自己曾经参加过民兵训练营，懂得驯服猎犬，替“他”解决了不少问题。
“熟食店7点20就关门了，你女儿还在长身体……”我慢慢取出了一张50块现金，然后递给了他。
我撒了一个慌，却以诸多事实掩盖了。
我没有报警，但是，女儿绝对是他不可割舍的一块心头肉。否则，他又何必拴着两条饥饿的杜宾犬，威胁着一个国色天香的女子呢？
因为如果她交待出，“他”想要的，就不止是一份烧鹅，是十份，百份……只要她开口呀！
“算你狠，”他拿着钞票，冲破了紧锁的门口，逃也似的离开了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