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老司机带飞
“神探，今日一见，果真是刮目相看。”小陶犹如一朵还未绽放，就已经枯萎的月季。她伸出手，纤纤玉指丝毫无法伸直，犹如她的气色一样虚弱极了，然后慢慢地贴在我的手背上。
她的凄楚，叫谁看在眼里都不免动容吧？她的小腹穿了两次孔，一次呼唤了她久违的母性，这一回却亲手埋葬了女人的天性。
她的意志力，一团燃烧在心儿的火焰，被冰凉的唇枪刺破，再也没有了勃勃生机。
我告诉她，“你错了，这丝毫不是‘命理’，这不过是一种赌徒心理，一种生命的消遣，换取物质的消遣。‘命理’绝不是负面的，它是让人对自己的命运，产生清晰的认知，避免产生邪念，导致灾难的降临。让人更好的生活下去，它没有那么复杂，它也没有否定人性啊！”
此刻，她竟出奇的沉默，然后慢慢地把身侧的一款圣罗兰包包拉开了拉链，然后想要取出什么似的。“这是……”我惊讶极了。
一款昂贵的手袋，竟没有填满化妆品，竟藏了犹如废品一样的剪报。她把手袋递给了我，我取出剪报一看，看得我是心惊肉跳！
“我的工种清闲极了，除了喝茶看报，耗时间到下班，最大的乐趣就是剪报……为什么剪报呢？是我先前追的一款娱乐杂志上，发现了一个都市传说的版块，写得迷人极了！实体书根本不够看，只能上网去查盗版，还是不够看，评论里说，这是发生在我们身边的真实事件！”
这些剪报是由我经手的第一起案件，直到此时来到了此处，一系列刊登在报纸上的案件记载。
“我会把这些剪报，一五一十地放在杂志上比对，然后去挖掘哪些是虚构，哪些是真相……原来，原来神探，并不是一个虚构的人物！就像儿时崇拜影星的自己终于得到了偶像的认可，其实，我跟他当初走在一块，是他告诉我，神探‘他’是真实存在的，也是他毕生的对手。起初我不相信，女人是不会轻信‘英雄’会来拯救自己的，就像不会轻信会出现真爱……”
“扑通”一声，回光返照没有成为她的灵丹妙药，她无可避免的失血过多，最后一头栽在了一旁的车门，牢牢地闭上了眼，无知觉了。
我的眼前竟产生了一片模糊，旋即将她抱起，然后拉开车门。小不点报了警，正失魂落魄地目视着已经倒地不起了的少女。
我不知道她姓甚名谁，只知道她曾是个无依无靠、寻找归宿无果的女子。小不点看着她，不敢靠近，就像看着一朵食人花的样子，明知她绽放得很美，却也能吞噬掉自己的性命。
“李，李局！”我下了车，她捂紧了嘴巴，惊愕地瞧着我怀内的小陶，小陶走得比少女更安详，一双白净的脚丫子没有显得那么僵硬，而是舒缓地平放着。
地上多了一具尸首，我也生出了多一分恨意。原来，原来过了十余载，命案并没有消失！而是躲进了一层“合理”的外衣，不是动手，而是动脑，仍然是杀人不眨眼。
仍然，是本该绽放在阳光下的花季少女，最终一步步开到荼蘼花事了。
“我好害怕！我从来没有见过，一具真正的尸首……”她抱紧了我，仍然是从颈上传来了独一无二的体香，散去了残留在空气中的血腥味。
“小不点，不要害怕，”我扶着她，双手放在柔弱的双肩上，我知道，小不点仍然是一朵非比寻常的玫瑰，仍然绽放得无比的璀璨。
“这是她们的‘命运’，我们已经尽到了本职工作，不是吗？”当我试着安慰小不点惶恐的情绪时，我竟联想到了平常刮胡子的剃刀刀片。
犹如在下巴“走”了一圈，我竟感到“心如刀割”的滋味。不是我对尸首产生了恐惧感，而是我在看到她们瘗玉埋香的同时，竟然苟同了她们对于玄学的“另类解读”。
玄学五行不止是助人的，竟也能害人的。它能叫人心甘情愿地交出自己的生命线，然后在极端的惶恐，和狂欢之中渐渐麻痹了生命力……
她们无一不是冲着狂欢的喜悦，然后肩负着惶惶不可终日的欲求未满，这就是她们期待的命运吗？还是，她们根本就没有度量过，自己的命运呢？
“呵呵，果然露出了真面目，”此刻，嗅觉灵敏的曹轩已经快步前来，身后紧随着伙计们，他插腰凝视着眼前的二人，竟然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犹如解开了困扰多时的谜题。
“命案并没有休止，而是用了另外一种形式 —— ‘自愿’。”曹轩看着二人，脑海中回**着初来乍到的一场会议。
——“今日召集你们城区警方前来协助，目的是借查旧案之名，前来调查新案。”
——“你们功不可没，专攻大案要案。”
——“没有动机，没有前兆。没有线索，没有答案，四大皆空。我们县城已经发生了第四起一模一样的命案，我们在死者身上，不约而同地发现了她们的死因不外乎两种。一种是服用慢性毒药，具有一定的减缓痛苦成分。另一种，即是采用一支简易的唇枪自尽，结构酷似我们儿时自制的火柴枪。死者没有这个制造工具的本领，也没有通过曼陀罗研制毒药的经验，所以我们断定，另有死因。案件的线索，我们已经全力封锁，避免造成人群恐慌……”
曾经，有专家发现一种奇怪的现象，曾经发生过命案的酒店，再度出现命案的几率，比尚未发生过命案的酒店更大。
美国的塞西尔酒店，加拿大华裔蓝可儿事件，仍然替住户蒙上了一层不少的阴影。曾经发生过车祸的道路，比尚未发生过车祸的道路，再度出现车祸的几率，也更高。
为什么？难道是冤魂作祟么？不是这样，而是始作俑者的意志力开始渐渐地蚕食着被害人应有的方向感！
“曹轩，咱们走，”此刻，我拽着曹轩的胳膊，然后上了传祺车。似乎，我与曹轩相识多日以来，这一刻，竟是我做主，带老司机起飞。
“去哪儿？”精力旺盛的工作狂，兴致勃勃地坐上了副驾驶，浓浓的好奇心，令他产生破案的念头越来越大。
“‘康玲花园’小区，民族中学方向，杜超已经前往那里了，他们是因杜超而死的，”我调转了车头，小不点竟然果敢地拦截了汽车，然后一双通红的双眼隔着玻璃镜看着我。
“咚咚”的敲窗声，承载着她不输给任何人的好奇心，我摇下了车窗，她凝视着我的瞳孔，“李局，我要随你们一块去！”
她的神情中夹杂着复杂的情绪，既包含着恐惧，还有探险精神。就像被悬念困惑的读者，不愿耗时等待下一季的感觉。
“行，”我知道，我的劝阻不会生效了，她上了车，久久无法镇静。此刻，我的手机响了，何瑶居然向我传送一个离线文件，我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最后我还是接收了。
竟然是一个窃听软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