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杜宾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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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刀，石头，布。打平，很好。”
——“剪刀，石头，布。打平，不错呀。”
——“剪刀，石头，布。你输了。”
空空如也的教堂，桌椅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除了寥寥几个年近古稀的信徒，偶尔得空往来听听吟诵，打扫卫生，烤只火鸡外，此处，实际上与墓地无异，阴盛阳衰。
教堂的一旁是体委，穿过一户大米厂的厂房就能到达了教堂。它无趣，却也宁静。几棵茁壮的榕树，往往能在盛夏遮蔽火辣的日头。
它能远离凡俗的喧嚣，是因为这里一条宽敞的大道完全没有监控。虽然没有监控，动了异心的人，却也尊重它，十年如一日地平静如水。
也有可能，是一旁的体委，曾是公审大会的聚集地。此刻，教父仍然虔诚地吟诵着新约，丝毫没有介意一个两鬓斑白的中年人，身旁正坐着一个妙龄女子。
他不是第一次来，选择了一个极为隐蔽的地方，遮住了教父的视野，以至于妙龄少女的惊慌没有被任何人的视线捕捉到。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一张老旧的课桌上，一瓶药盒，一支口红，分外显眼。妙龄少女惊慌失措，犹如无脚的鸟儿，无法下坠栖息，只有无助地一直飞，一直飞。
“有啊，战胜我，”中年人替她揭开了药盒，然后从地上拿起了一瓶怡宝，“但是，机会我已经给你了。”
妙龄女子强忍着恐惧，竟然乖巧地把药丸倒入手上，一脸梨花带雨地吞入喉咙。“骨碌骨碌”，纯净水润了润嗓子，药丸在胃里分解了，与吃感冒药无异。
“……呜，呜呜呜！”少女捂着颜面啜泣。她的裙子是没有口袋的，所以身份证放在了透明的手机壳上。她瞥了眼身份证号，1997的字样简直是一支穿心箭，刺穿她的软肋。
就像一根赋予了生命的蜡烛，目视着头顶上燃烧着一团炽热的焰火，追赶着自己不过一夜的绝唱。
“我还那么小，还有很多想去的地方，很多想看的书！还没有邂逅真正的爱情……”蜡烛看着脚下已经融化了的自己，终于很清楚自己的视野，不过冰山一角。
“别害怕，这不过是我们人格的一场升华而已。不要徒增压力，也不要徒增恐惧。”此刻，这个冷静到阴郁的叔叔，轻描淡写地滑动着手机相册，然后将图片摆放在她的眼前。
“喜欢吗？”一组九宫格的照片，不过是随手在微博上轻而易举就能搜到的温馨小屋，粉扑扑的装潢尽显少女心，hello kitty枕头有爱极了。
“……”少女闷不吭声，一直被恐惧的乌云笼罩着，犹豫良久才慢慢地点下了头。
“交给你，”只听“咣当”一声，一根银光闪闪的钥匙随着这位叔叔张手，然后掉落桌上，发出“嗡嗡”响声。
“……哪儿？”少女咽下一口唾沫，竟然又燃起了渺茫的希望。
“沿着民族中学向上走，看到‘康岭花园’的楼盘，屋子它就是你的了。我知道你想脱离父母的管束，学校的约束才来到了氮肥厂，然后认识的‘他’。不然，你也不会对他的片面之词信以为真，其实，我就是你们担惊受怕，寻觅已久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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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的一声，一抹黑红的血液随着她倒地不起，一口喷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那个人？”她被小不点飞扑擒获的一刹，两腿旋即失去了平衡掉落了一根刺眼的钥匙。
我连忙拿起钥匙，走近她的身旁。小不点从未见过濒死之人，她睁大瞳孔，面无血色的样子可怕极了，犹如被吸血鬼吸干了阳气的猎物。
她四肢无力地躺在地上，仍然张开嘴，却欲言又止，嘴角上的鲜血宛如干涸的泥地上几条沟壑里的露珠，我想摇醒他，却已经姗姗来迟了。
“康，康岭，花园！”她耗尽最后一丝元气，喷出一口积蓄在胸口已久的鲜血，然后“扑通”一声闭上双眼。
“啊——”小不点想抱起她，似乎却被什么锐利的东西扎住了手掌，掌心连忙冒出了一排针孔。
我掀开了她的衣裳，她的后背可怕极了！穴位被银针插满，仅仅露出一半。凶手的手法残忍极了，明知她染上绝症，意志消沉。
凶手竟通过一种古老的方式，利用针灸刺激她的穴位，透支器官的最后一丝元气。只为伤害另一个人！
不妙！车上还有一人，我连忙放下手头的麻烦不管，拉开了车门。只见车上的小陶，并没有比躺在地上的少女好上多少，奄奄一息的她嘴唇泛白，呼吸困难极了。
“我已经取消了解锁码，‘他’还不曾得知我怀孕的消息。也许他是真心实意的爱上我了，原来勾引一个血气方刚、涉世未深的小弟弟，整天围着自己团团转，哪怕久久才回复一条消息，他也能开心得不得了，他甚至愿意为我一个快要失去价值的女人，放弃追爱的权力……”
“你别说了，”我尝试拿出手机，拨打120，没想到她竟使出最后一丝气力，阻挠了我呼救。她的神智开始模糊了，甚至不是在和我对话，而是诉说着未了愿。
“我走了以后，你就告诉他，我嫁到了很远的地方，现有了新欢。我很痛苦，也很幸福。因为我知道，如果给我重来一遍，我仍然是不会选择他的，因为他根本就管不住我，也无法给我带来想要的物质。但是，真正管住我的人，就像‘他们’一样，他们是不会让我善终的！”
此刻，“嗡嗡”的提示声传来，小视频，又是胁迫的小视频。得志的可乐不知从哪儿找来了一匹杜宾犬，然后将狗粮一点一点地抹在了叶芷晴的腿上！
“汪汪，”凶恶的杜宾犬饥肠辘辘，瞳孔充满了食欲的渴望。“叮”的一声，可乐恢复了本色，拧开了一听冰镇的可乐，似乎比自来水还不值钱的样子，倒入了叶芷晴的秀发。
“我这条狗，在我的影响下对甜食情有独钟哟，要是40分钟内，还没有回音，那么我的回音，就像现在这样……”呵，他倒是兴致勃勃地把镜头转移到杜宾犬的面前。
然后假装怜爱地轻抚着杜宾犬的下巴，小视频结束了。此刻，小陶抓紧了我的胳膊，一下子走了两条人命，我真的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你们这些人不是对命理这一块见解独到么，然后才自以为是地长出了蛇蝎心肠！企图控制着别人的生命线，为自己服务。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命运竟然如此卑贱，明知道是飞蛾扑火的结局，我却一步步走向毁灭！我知道有个痴情人等着我，直到我追悔莫及了才想真真正正地当一回女人，我……”
“够了！”我知道她已经如此虚弱，身为警察的我，怎么能无法忍受着两条人命在我手上白白流走呢？
即使是一个钓客，也不情愿谁轻易地捉走自己的鱼儿。
“这不是命理，命理不该是这样！也可以不是这样！”我的呵斥，竟令她镇静些许。
“这是在糟践命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