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饥饿相逢食物

“她比我想象中,要紧张你,”何瑶罕见地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包“摩尔”,然后分发给我一支。

“不介意女人烟会杀精吧?”她俏皮一笑,面上露出了三分忧郁。也许是一夜未眠的后遗症。

我仍然沉默,接过、并点燃,极品凉烟。这是她开过最拙劣的一个玩笑话,也因为她想竭力地隐藏着内心的波澜,直到她看着我才意识到,原来我与“他”一样,无可避免。

她终于失望地坐在了沙发上,纤柔的长腿相互搭在一块儿,似乎果真把此地当成了与公司一样的主场,喝茶。是我的错觉吗?她的气质,隐约露出了颇像雷女士的苗头。

对女人而言,这可不是个极好的兆头,我没有理会她,而是径自坐回了旋转皮椅。此时,“棒球少女”再次把我给“道德绑架”,先斩后奏。工行又传来了好心好意的短信提示。

她仿佛永远不缺钱,也并不介意我会如何处理这些钱。似乎她的漠不关心,成为了我不自觉的约束,我反而保存得很好。

这回的进账,比前面几次都要少,可是我相信她绝非一个贪图小利的人,她为了放长线钓大鱼,可是拽着我陷入了好几回的险境。而今日清晨七点,“爆周刊”在线阅读也已更新。

不错,她就是此时名噪一时的“爆周刊”写手,我的初恋情人叶芷晴。我饶有兴致地回复了她,“不远千里,‘下乡扶贫’,你诱骗了‘钻石王老五’,钓的是哪条大鱼?”

叶芷晴似乎拥有着不低的自由度,基本上秒回,“没见过你贫穷,只见过你贫嘴。只许警察翻案,不许记者卧底?”

奇了怪了,似乎每次上层颁布的特殊任务,我身边的“能人”总能轻易地识破,一早预备好的样子,这到底是嗅觉灵敏,还是有内鬼啊?我不禁冒了一身冷汗。

我没有回复,过了五分钟,叶芷晴传回了消息,“你是今天清晨过来的,对吧?有没有错过今早的赞助大会?”我回复了一个点头的表情。

她又秒回,“这所学校有乾坤,即使没有‘五证’一样可以就读,今天的赞助是为了装点门面进行的一场捐赠,”

我一听,身为警察的嗅觉马上感觉到了不妥。先前高静在像我概括校园的规模时,我已经感受到了不妥,编制的教工少之又少,主力教工几乎都是外聘。说得不好听,走过场。

五证是专门为外地学子设定的,看似繁琐,实际上紧系着一个孩子的在校安全,五证是什么呢?

一、务工就业证明,二、居住证明,三、全家户口簿,四,暂住证,五、户籍所在社区(村委会)盖章,无条件在户籍所在地接受教育。

叶芷晴提供的消息,让人感觉很无理,似乎把全市屈指可数的商家大户拉来装点,装点得越是漂亮,不过是为了掩盖它残缺的短板。

“暂时性?”我回复,叶芷晴传来了个摇手指表情。

“我是接到了读者群中,一个忠实读者的反馈,然后私聊,她愿意付款让我调查,我跟老板申请来到县城,加上此地也是我负责版块的案件始发地,说不定还能捞到什么好消息。”

我删除了这些消息,然后放下了手机。闭上眼,我揉了揉太阳穴,脑海中顿时种植了一棵树,这棵树有着繁茂的根治,茂密的树叶。

追凶多年仍坚持不懈的记者,精神受害的女老师,红包骗局负债累累的辍学生,企业总裁女秘书,勤于业务的外聘教工。还有,一个大隐隐于市的真凶!他们,相聚在了一起。

在一个看似和煦的清晨,此际迎来了一个没有日头的下午,用“命理”去分析,这决非偶然,我的参与,也决非偶然,这是缘分,也是命运。

正如,饥饿与食物相逢,棉袄映衬着雪花的冬景一样。当我们彼此之间的“生命焰火”,在同一片地方,有着相近的目的,相近的欲念,我们将会无可避免的相逢。

这种相逢,意味着结合,也意味着伤害。我看到了黄一迅是如何凭借一己之力,摧残着这些自暴自弃的家伙。

我也看到了他竟会犹如一只惊弓之鸟,对一个身上不过是喷上了些许香水味的快递员产生了杀机。为的,是保护当年的证人,此时的同事,简直是卧薪尝胆。

“笃笃”的高跟鞋落地声在我耳边敲响着,一双水葱般犹如无骨的酥软玉掌,正贴紧了我的肩膀,沿着我的脖子探索。

“怎么啦?”我还没有回过神,夹杂着香烟、香水气味的指尖,已经沿着我的肩周摸索到了脑后,犹如编花篮一样手法娴熟地揉摁着我疲惫的颈椎。

疲惫的酸痛经过她的巧手揉摁,犹如躺在了一团柔软的棉花上,一条无害的水蛇正穿梭着你敏感的穴道,所有的繁重感立马烟消云散了。

“没,没事儿,”何瑶主动示好,竟让我受宠若惊。我竟然放下了警惕,以一张平和的面容相待着。要知道,不久前这个出类拔萃的职场女郎,曾令我深入虎穴。

“怎么啦?是我的手,弄疼你了吗?”何瑶减轻了力度,反而削减了舒适感,让人反而不得不露出颈椎,来寻找回刚才的舒适触感。

她趁虚而入地捕捉到了我的疲惫,不禁“嘻嘻”窃喜,我的沉默令她加大了力度,啧啧,是男人都无法轻易拒绝如此貌美如花的女子,正全神贯注地给你松动筋骨。

此刻,她不停地捉摸着我的酸痛,一边缓解着,我竟透过她手,脑海中浮现了这样的一幅场景。

我果真没有猜错,她按的是我的颈椎,脑海里出现的仍然是“他”,场景却是在一户保健馆。

三里屯,广州。

“啊!”一个满头是血的男子,闯入了一户保健馆。在场的人们无一不被他的莽撞吓坏了。他似乎醉了,更像是被打傻了。

他哪儿也不去,两手空空,正坐在保健馆的沙发上静候着谁的样子,谁劝也不听。夜深人静,他比保健馆的佳丽更吸引眼球。

“又是你,”一个操着典型粤普的妈妈桑,正拿着一把鸡毛掸子,毫不犹豫地领着几个身材魁梧的跟班,然后走到了这个被爆头了的男子跟前。

男子没有抬头,凝视着妈妈桑的脚趾头,那是一片鲜艳的砖红色,可惜与紧皱的皮肤不配。

“你来这里候了一个月了,瑶瑶也是不会见你的,”妈妈桑看着未干的指甲油,骄傲极了,“我们这里有规矩,消费不满五千块,无法享受星级待遇,”

男子站起身,头发盖过了半边脸,像极了港片的英雄。可惜他此时此刻,他更像是来闹事的,“我要把她带走,”妈妈桑这才注意到,沙发上已经多出了一个皮箱。

“哟,就凭你,也想把我们店的金漆招牌带走?你以为你谁呀,”妈妈桑不屑地看着他,然后挑衅似的递了一根烟,故意滑落自己脚下,“多少老总垂涎她都难见面呢!”

“嗯,”男子镇静沉稳,“就凭我是这儿的扛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