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隐私
欧阳石楠向梁太太道了声谢，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同梁太太面对面，这样似乎更能拉近彼此的距离，似乎更有利于交谈。小林在另一头坐下，拉开随身携带的公文包，掏出笔和记录本。
梁太太那张保养得很好的脸上一直挂着笑，虽说岁数大了些，但那笑还是挺好看的，只是透着几分矫揉造作的假意。她招呼着两位警官喝茶，聊了几句闲天后，就明知故问他们有何贵干。
欧阳石楠缓缓啜了口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西湖龙井，眼含微笑地注视着梁太太，先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就切入主题了。
“冒昧地问一句，梁太太，你同梁总会计师的感情怎么样？”
梁太太心头微微一怔，随即又故作镇定地笑了笑，反问道：
“这是我的隐私，有必要告诉你吗？”
“当然。”欧阳石楠依旧微笑着说，“由于梁总会计师不幸中毒身亡，你是他的妻子，我必须了解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欧阳警官，你是在怀疑我杀害了亲夫？”梁太太冷着张脸。
“在没有破案之前，梁总会计师身边的人都可以列入怀疑对象。”欧阳石楠坦率地说，“也许我这样说，你会不高兴的。”
梁太太露出丝假笑，诘问，“你看我像谋害亲夫的女人吗？”
“这得让证据说话。”欧阳警官不紧不慢地说，“梁太太，为了证明你跟这种无关，你无罪，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
“没问题。”梁太太沉默了一会儿说，“欧阳警官，你也清楚老梁是死在公司办公室，当天晚上他加班，我整晚呆在家里。”
“谁能证明你那天晚上在家？”欧阳石楠问。
梁太太语调轻快地说，“我的保姆，她整个晚上都跟我一起。”
“好，请把你的保姆叫来对证。”欧阳石楠依旧微笑着。
梁太太点了点头，接着就拿起手机给保姆打了个电话。
不一会儿，保姆就走了进来，面带笑容地向梁太太鞠了一躬，毕恭毕敬地问句，“太太有什么吩咐，请说吧。”
“不是我有什么吩咐，是欧阳警官有话要问你。”梁太太瞧瞧刑警大队长，又瞅着自己的保姆说，“阿兰，你照实说好了。”
“是，太太。”保姆点点头，然后扭脸看向欧阳石楠，泰然自若地笑着说，“警官同志，你有什么要问的就请问吧。”
“麻烦你了，阿姨。”欧阳石楠客气了句，“我要的问是，梁总会计师出事的当天晚上，你一直陪在梁太太身边吗？”
“是，警官。”保姆简洁地答句。
“提醒你一句，作伪证是要受到法律制裁的。”欧阳石楠神情严肃地说，“当然，你现在还可以纠正刚才说过的话。”
“警官同志，刚才我说的句句属实，用不着纠正。”保姆十分肯定地说，“那天晚上我一直陪着太太，因为梁总加夜班。”
欧阳石楠听了保姆的话后，问道，“除了你还有谁能证明？”
“这……”保姆顿了一顿，“当时，就只有我和太太在家。”
“没错，那天晚上我儿子跟朋友一起玩了个通宵。”梁太太执杯抿了口茶说，“当然，你要不相信的话，就是我儿子在也没用。不过，欧阳警官，我和阿兰说的都是真的，可以向你发誓。”
“我也希望是这样。”欧阳石楠看看梁太太，又瞅瞅保姆，直觉告诉他，她们应该没撒谎，默然下又问，“房间里有监控吗？”
“房间怎么会装摄像头呢？”梁太太觉得对方说的话有些滑稽，就忍不住笑了下，“老梁有个怪癖，不喜欢暴露隐私。不过，进门口装了摄像头，如果你不相信我俩的话，可以去查录像。”
小林听梁太太这么一说，就向欧阳石楠提建议，“大队长，我们可以把那天晚上的监控录像调出来看看，以证实她们的话。”
欧阳石楠点了点头，接着交待句，“小林，你去办这事。”
“是，大队长。”小林应了声，就起身准备办事。
梁太太吩咐保姆协助林警官，阿兰便随同小林一道出了门。
欧阳石楠把目光移向梁太太，他想起了起先问过梁太太的那个问题，尽管她可能不会说实话，但他仍然觉得必须问一问。
“梁太太，我想问你一个很私人的问题。”
梁太太转眼看向欧阳石楠，问道，“是我跟老梁的感情吧？”
“对。”欧阳石楠微笑着说，“梁太太，希望你能照实说。”
“就算我说的是实话，你会相信吗？”梁太太脸上掠过丝嘲讽的笑，“欧阳警官，这可不能通过监控录像来证明哦。”
“你倒是挺幽默的。”欧阳石楠故意说句，呵呵一笑后又说，“只要你说实话，我就会相信，因为我有这个判断力。”
梁太太拿怀疑的眼光看了看欧阳石楠，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实话告诉你吧，我跟老梁的感情并不怎么好。”
“哦，为什么？”
“因为他外面有女人。”
“真的？”
“真的，千真万确。”梁太太很肯定地回答了句，“之前我们夫妻俩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后来他有了外遇，我才开始恨他。”
“这可以理解。”欧阳石楠说，“你认识那个女人吗？”
“当然认识。她就是安居集团的出纳员。”梁太太带着几分恨意地说，“这女人就是化成了灰也认识，哼，不要脸的臭女人！”
到现在欧阳石楠才明白梁太太看见丈夫的尸体为什么会那么冷淡，原因是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伤害了她。他挺同情她的遭遇，却也不想安慰她，只继续问道，“你知道她的姓名吗？”
“金叶。”梁太太脸上露出鄙夷之色，“金枝玉叶，名字倒是取得不错，可就是贱，做人家的小三，还得意洋洋。”
欧阳石楠不置评论，只那么笑笑，“你恨梁总会计师，对吧？”
“对，我恨他，因为他伤害了我，深深地伤害了我。”梁太太夹着怨恨地说，“不过，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狠心毒死他，毕竟我跟他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真的，我绝对不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