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进退两难
莫晓想着月帝，想着李忠，想着翠竹，想着莫皓呈，开始烦躁起来，下意识的扬起手中的马鞭，对着自己的坐骑就是一顿乱抽，那马不乐意的甩了甩头，对着天空一顿嘶吼，像是发怒了一般，身体疯狂的乱动起来。
“啊……”莫晓惊叫着，看着眼前的马，开始后悔自己刚刚的任性，上次在马上摔下来，害得她在**躺了好久，她可不想在经历一次了，莫晓想着，狠狠地拽住缰绳，无奈那马的力气实在是大，有好几次她都险些摔下来，双手紧紧地抓着缰绳，一阵阵疼痛感从手心蔓延开，传入莫晓的整个神经，莫晓却丝毫没有在意，紧紧抓着缰绳的手不敢有一丝懈怠，然而马的怒意似乎更加大了，前腿后腿反复扬起，似乎要和背上的人作战到底一般。
过了几分钟，马和莫晓依旧僵持不下，莫晓的手被缰绳勒出了一道血痕，此刻依旧狠狠地拽着，一旦放开那缰绳，后果她知道，所以，她不敢放也不能放，那马似乎更加生气了，狠狠地扬起了前蹄，整个马身几乎站立了起来，莫晓已经，感觉自己快要被马甩下来了，双手终于离开了缰绳，狠狠地保护着脑袋，等待着那匹马给她的惩罚……
一……二……三……
莫晓紧张的在心里倒数，希望一会儿不要摔得太惨，最起码不要她走不了路，可奇怪的是，明明已经在心里数了超过三个数了，可怕的疼痛感却并没有出现，莫晓有些疑惑，却感觉自己的身体渐渐地稳了下来，紧接着，她感觉周围暖暖的，下意识的睁开眼，莫皓凌宽大的胸膛赫然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这……”莫晓看着眼前诡异的画面，心里莫名的紧张起来，说诡异，倒不是莫皓凌与她同乘一骑，而是所有人都停下来看着他们两个，这里没有百万大军，也得有八千了，莫晓无奈低下头，实在受不了这么重的注目礼。
“扶好了。”莫皓凌似乎没有受到这些注目礼的影响，只是淡淡对着怀中的人轻轻说了一声，随即扬起马鞭，策马朝着队伍的前边飞扬而去。
莫晓坐在莫皓凌的怀中，低下头不敢说话，也不敢乱动，正想着用什么法子能离开莫皓凌的时候，一阵急促有力的号角声响了起来，听到那号角声，莫晓偷偷看了眼在她身边的莫皓凌，只见莫皓凌本就锐利的眸子变得更加深不见底。
“传我命令，原地整军待命。”莫皓凌背对着众将领，目光直逼距离自己不足五百米的容峡谷，看来这场仗，要提早结束了。
莫晓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莫皓凌，见莫皓凌的脸上虽然严肃，却又对眼前的形式了如指掌一般，如此这般，莫皓凌是早有准备，这会儿，她是应该离开的吧！莫晓想着，挪了挪双手准备下马，谁知她刚一动，又被莫皓凌的大手按住。
“我在这里，会碍事。”莫晓低着头，又动了动手。
“你现在是我的筹码。”莫皓凌看着远处的容峡谷，轻描淡写的说了起来。
听到筹码二字，莫晓整个身体忽然僵住，原来莫皓凌一直都是这么看她的，原来她不过是莫皓凌的筹码，也是，自己本来就是筹码，莫晓的脑子里瞬间想到离开皇宫时，月帝对她的态度，那不就是对待筹码的态度吗？是自己这一路想多了，莫晓默默的闭上眼睛，其实她想的也不多，她就是想活着，想好好的活下去。
感觉到莫晓紧绷的身体，莫皓凌嘴角擒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久久，才说了起来，“恨我吗？”
又是这个问题，莫晓闭上眼，不想回答莫皓凌的问题，如果这个问题在之前问，她真的不会恨，可现在，她是真的有点恨了，可她该恨谁？月帝？莫皓凌？还是她那个从未谋面的父亲莫遂？恨天恨地？她恨不起，莫晓咬着唇，把原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唇咬的更加发白，此刻她的无助，大概没人能懂。
“你可知，当年你为了你父亲，假意接近我的时候，我有多恨你吗？”莫皓凌依旧云淡风轻的说着，“你父亲设局，让父皇看见我母妃和皇叔私会，害我母妃妹妹被禁，我连夜被送出皇宫，我多恨你吗？莫晓，你不知道什么是恨，那么我就亲手教你什么是恨。”莫皓凌说完，敛起嘴角的笑意，将一把匕首狠狠地塞进了莫晓的手中，“还记得来之前我跟你说的话，你杀了你父亲，我可以考虑，让你不那么痛苦的死去。”
听到莫皓凌的话，莫晓的脑袋瞬间不会思考，只是那么愣愣的杵在原地，那些百思不得其解的境遇，在刚刚莫皓凌的那些话里，莫晓终于找出了意思蛛丝马迹，她一早就感觉到莫皓凌看她的眼神不对，她不敢看他，一是因为一看到他就莫名的紧张，那种感觉发自内心，她知道，那是喜欢，至于另外一点，就是莫皓凌看她的眼神总是那般锐利，她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所以，只好心里猜测他可能也对自己有了一些什么想法。
没想到，这些目光的背后，全部源于一个字，恨！
莫晓想着，忽然意识到一个更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可能月帝也恨她！难怪月帝对她的态度那么奇怪，莫晓想着曾经跟月帝的交集，心里更加慌乱了，不管是何时何地，男人也不会容忍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更别说一代帝王，月帝怎么可能对莫遂不厌恶？
原来他们都恨自己，莫晓复杂的看了一眼莫皓凌，双手紧紧地握住了刚刚他塞给她的匕首，匕首微微散发出来的寒光将她笼罩，如此锋利的匕首，已经杀人于无形了。
“一会儿，你就可以和你父亲团聚了。”莫皓凌看着眼前，语气依旧平静。
“你不怕我不杀他，反杀你？”莫晓努力冷静下来，轻声说着。
“你得有那本事。”
“那你就……不怕我不杀他，和他站在一起？毕竟……”
“谷帝一向狡诈多疑，你父亲本就是叛将，能背叛皓月，自然也能背叛他西谷，你谷帝不会相信他，留下他也不过是在向皓月示威罢了，你认为，你父亲在西谷过的很好？或者，你也可以跟着他过一下这样的生活。”
“莫皓凌……你……”莫皓凌如何，面对莫皓凌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莫晓想着心中越发委屈，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努力忍着，却还是大颗大颗的掉了出来。
“还要向以前一样吗？莫晓，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看着莫晓的眼泪，莫皓凌却不为所动。
“你不是你，我也不是我了。”莫晓看着莫皓凌，竭力抑制激动的情绪，“莫皓凌你听我说，我不莫晓，我不是她，不要这样对我好吗？”
“你在说一遍？”莫皓凌愤怒的看着莫晓，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我……我说的都是真的。”莫晓说完，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向莫皓凌，她真的不是以前的那个莫晓，可为什么他不相信，莫晓看着莫皓凌难看的脸色，心里着急起来，一时间没了办法，只好那么无辜的看着他。
“既然如此，你更加不会为杀了你自己的父亲而难过吧！”莫皓凌说完，只听深长沉重的号角声又响了起来，而远处，重重的马蹄声，兵器尖利的碰撞声音，人们的嘶吼声，犹如海啸一般，狠狠地朝着他们袭来。
看着只有在电视剧里看到的场景，莫晓忽然不敢说话，只是看着那些人快速朝着他们这边袭来，莫晓看了看莫皓凌，只见他的脸上依旧波澜不惊，似乎早已看惯了这样的场面。
而站在莫皓凌身边的莫皓呈，也是处变不惊的看着眼前的阵仗，莫晓看了一眼莫皓呈，又看了看站在莫皓凌身后的众多将领，看来这场仗，他们早就决定要打下去了，那么自己呢！就是这场战争的筹码，说的再直白一点，就是牺牲品。
只是她不明白，有了她这个牺牲品，他们这场战胜的胜算，真的就多了一些吗？莫晓想到李忠跟她说的话，心里直觉可笑，真正的莫遂，早就死了，怎么可能……等等，莫遂已经死了，那么是谁做的那些事，莫皓凌说的那些事是谁做的？莫晓想到这里，身上不禁冒出了冷汗，想着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在莫名的拉扯着他们，莫晓的一只手紧紧莫皓凌的战袍，低声说了起来，“不对，时间不对，人也不对，莫皓凌，这些都不是真的。”
莫遂早就死了，莫皓凌的年龄比自己大不了多少，李忠说莫遂是死在战场的，他哪里有这个时间去揭发皇妃和皇叔私会的事？还有莫晓，怎么可能故意接近莫皓凌，虽然不知道曾经这个莫晓什么样，但是在梦中，她见过她，她不是那样的人，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对方的大军如奔腾的大海一般，快速的朝着他们涌了过来，在大军前边的那个将军，应该就是假的莫遂了，莫晓努力认清那个人的相貌，果然是跟自己有几分相似，只是看着那人，她一点感情都没有。
数秒之后，对方的大军停了下来，与皓月的大军大概距离两百米，双方就这样对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