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你真的爱过我吗
那样的表情，真的……很陌生。
陈司顾已经不记得自己已经有多久没见过罗子莘了，在他的心里，早就已经超出了一个星期，就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眼里早已溢出了泪水，缓缓地走上前去，“子莘，你……这些天过得好吗？你瘦了。”
语气很轻很轻，重一分都怕这是梦，会被惊醒。
陈司顾的每一步都像灌了铅一样，终于走到床边，手轻轻地抚上罗子莘的脸颊。
这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自己的子莘终于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罗子莘毫不犹豫的将陈司顾的手打落，脸上的表情就像结了一层冰，让人有些看不清。
“我过得好不好你还会关心吗？”
陈司顾的心痛了一下，想到了洛管家的话，不去理会她说的话有多冰冷。
而是继续好言好语，“子莘，我这些天一直在找你，你去了哪里？怎么都不给我一点音讯呢？我很担心你。”
罗子莘歪着脑袋，泪水从眼角流了出来，脸上露出一个特别牵强的笑。
“我去了哪儿？我当然是去养病，难道允许你带别人去养病，就不许别人带我去养病吗？陈司顾，在照顾别人的时候，你也会担心我吗？别开玩笑了，你从头到尾最重要的人都不是我，现在又何必在我面前演戏？我不稀罕你的好，真的一点都不稀罕。”
你的好曾经给过另外一个女人，我不喜欢跟别人分享。
这句话，罗子莘放在心里一直没有说。
她也没想说，这些话，已经不需要让他知道了。
他的心恐怕已经属于另外一个人了，自己何必如此作践自己呢？
罗子莘每说一句话，都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刀割一样，被划得血淋淋的，疼得无法呼吸。
陈司顾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自己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原来，那一幕她还是看到了……
怪不得这么多天自己都找不到她，怪不得她好了也不联系自己，一切的一切都有了解释，她在躲着他。
陈司顾抓着罗子莘的手，有些着急，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子莘，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子莘，你听我解释，她是……”
陈司顾的话还没有说完，罗子莘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里毫不留情的抽了出来。
“我知道，她是唐心唯，是你的初恋，你这辈子最爱的人，对吗？”
在这之前，罗子莘就一直好奇，陈司顾身边有那么多的人，比自己漂亮的，比自己身材好的，比自己厉害的比比皆是，为什么他偏偏看上了自己？
罗子莘还可笑的以为是自己的运气到了，没想到只是因为自己长得像唐心唯。
罗子莘还能想起来离开之前，自己跟欧阳兰泽的对话。
那天在欧阳兰泽的办公室里，罗子莘说了一句话，不是询问，而是非常肯定。
“欧阳，你知道这里面的那个女人是谁。”
欧阳兰泽先是吃惊，有些沉默，然后居然笑了。
目光有些闪躲，“子莘，你真会开玩笑，我都没有看过监控录像，怎么可能会知道这里面的那个女人是谁？”
之前陈司顾也嘱咐过他，希望他不要让罗子莘知道唐心唯的存在。
欧阳兰泽之前是因为陈司顾而保守秘密，现在却是因为罗子莘。
因为他不确定罗子莘还能经得起这样的打击，这是毁灭性的。
罗子莘也笑了，笑的有些苦涩，连欧阳兰泽都知道为自己好，陈司顾怎么就不知道呢？
“我这么问你可能不明白，那我换种问法好了，你觉得我这张脸熟悉吗？是不是很像一个人？”
欧阳兰泽的笑一下子僵在了脸上，还在看病例的手一下子紧了起来，纸都被抓皱了。
“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罗子莘知道自己可能赌对了，但是她当时很希望自己会输来着。
“我应该知道什么吗？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我一点都不了解我的丈夫，欧阳，你如果真的为我好，就应该把一切都告诉我，我已经亲眼见过了那样的场面，还有什么是不能承受的吗？”
欧阳兰泽没有说话，而是从柜子里取出一本相册，翻到了其中一页，指着那张跟罗子莘七八分像的脸。
“她叫唐心唯，跟陈司顾是青梅竹马，三年前他们曾经谈过一场恋爱，媒体和报纸给予了高度评价，但是结婚的那天，唐心唯逃婚了，一走就是整整三年，一点消息都没有，当司顾跟你的照片在网上登出来的时候，我以为是唐心唯回来了，看到名字之后才知道不是。”
罗子莘苦涩的笑了笑，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我也明白了一些事，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你不用觉得内疚，有些事我迟早会知道。”
欧阳兰泽没再说话，任由罗子莘一脸失魂落魄的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
结束回忆，罗子莘看到陈司顾满脸的惊讶，她的心里更是疼的痛不欲生了。
她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心里有多难受，脸上的笑就有多灿烂，几乎刺痛了他的眼睛。
“不用告诉我你们曾经有多恩爱，我根本就不想知道，”
因为她早在结婚的时候就已经见识过了。
原来他们之间有那么多那么多的纪念日，他们之间也有那么多那么多的回忆。
陈司顾知道自己这次真的是伤了罗子莘的心，他也想竭力弥补，所以不管罗子莘说什么，他都认了，任打任骂，这都是他应受的。
“子莘，我知道你心里很委屈，我也知道自己做错了，我心里也很后悔，当时的情况太紧急，心唯的声音实在是太微弱了，她浑身是血，我……”
陈司顾，你可知道我也浑身是血，如果不是我们母子命大，你的孩子也会化成一滩血水……
“哈哈，是吗？你会后悔吗？你知不知道那里可能会爆炸？你知不知道我有可能会死在那里？你们是不是巴不得我死？好给她腾地方是吗？你们心里的算盘怎么会打的这么响？”
罗子莘的脸上已经全是泪水，但是依然张狂的笑着，让人觉得有一丝陌生，甚至是可怕。
陈司顾的眼睛也已经红了，摇着头，像个认错的孩子。
“不是这样的子莘，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我爱的人是你，从来都没有变过，那天我抱着心唯走了之后，在第一个路口就看到了杨渊，我把心唯交给了他，然后自己马上就回去找你了，可是等我回去之后，你已经不在那里了……子莘，我也很后悔，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选择先救你……”
罗子莘的心里没有一丝的动容，表情依旧是那么冷，两手紧紧地抓着被子。
“不会再有机会了，陈司顾，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那天，我看到了唐心唯的脸，我还纳闷，你当初怎么会那么喜欢我，原来你喜欢的不是我罗子莘，而是这张酷似唐心唯的脸。”
罗子莘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胳膊因为用力过度，上面也隐隐可见暴起的青筋。
陈司顾半跪在床前，却不敢去碰罗子莘的手，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资格。
“子莘，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我是真的爱你的，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一下我德信好吗？子莘……”
罗子莘收起自己的泪水，冷笑着：“给你一个机会？我给你的机会还少吗？陈司顾，你也可怜可怜我吧，我的心已经千疮百孔了，为什么你还要往上面捅刀子？”
“子莘……”陈司顾无力地叫唤着。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再说些什么好，好像现在说什么都是错的。
罗子莘目光灼灼的盯着他，认真地看着他的每一个表情。
“陈司顾，你真的爱过我吗？哪怕一秒钟，是真真正正爱着我的。”
罗子莘的心里很酸很酸，问出这句话似乎已经透支了她的很多力气。
她终于没有力气笑了，表情也开始隐隐悲伤了起来。
陈司顾的身体颤了一下，他的子莘怎么会问出这么悲伤的话？
陈司顾认认真真的说：“子莘，我向你保证，我真的是爱你的，一颗心完完整整的都是你的。”
那个表情简直比钻石还要真。
罗子莘真的死心了，都到了这时候了，他连实话都不肯跟自己说了吗？
明明一听到唐心唯的声音，就什么都不顾的跑到她的身边，甚至不闻不问自己的生死就走了。
让她怎么敢相信这个男人所说的爱？
让她怎么敢相信这个男人一颗心完完整整的都属于她？
罗子莘落下了绝望的泪水，扬起了头，看着天花板，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陈司顾，你出去吧，我累了。”
她的声音很小，很温柔，很平静。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春风抚杨柳，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比凛冽的寒风还要冷上几杯。
陈司顾的心被一股巨大的恐怖包围了起来，他感觉自己快要失去罗子莘了。
他不想也不愿意，宋琅砚才刚走，他们还有很多很多本该蜜里调油的日子，不可以就这样。
陈司顾跪了下来，“子莘，我不走，让我在这里陪着你好不好？子莘，我真的……”
“我让你出去！”
这一声，罗子莘几乎喊破了喉咙。
陈司顾没有办法了，他不想跟她吵架，只好点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