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我想给他打个电话

远远的看着这一幕,还有点像小情侣刚见完面,含情脉脉的目送彼此离开。

“子莘……”罗子莘刚转身,高暂的声音就在背后响起。

罗子莘转身,疑惑的看着高暂,“怎么了?还有事吗?”

看着高暂欲言又止的样子,罗子莘十分确定,高暂一定有话想跟自己说。

高暂的目光看着下面,沉默了几秒钟,像是鼓足了勇气,才重新抬起头。

试探的问道,“子莘,琅砚出国的这段时间,你联系过他吗?”

琅砚?宋琅砚?自己有多久没有听到过他的声音了呢?

“没有,一直没有。”罗子莘摇了摇头,愧疚的低下头。

一年多了,这个曾经深爱自己的男人,为了成全自己而去了国外,自己却毫不关心。

“你不问问我,他这一年多以来过得好不好吗?”

高暂的的目光开始犀利,问的问题也越来越尖锐,直逼罗子莘的某根心弦。

罗子莘猛的抬起头,眸子里满是惊恐,像是考虑了很久,才喃喃开口。

“他……过得好吗?”

他会过得不好吗?罗子莘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以为当年让宋琅砚出国是最正确的选择,别的,她什么都没考虑。

高暂忽然松了口气,“没事,他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

罗子莘的脸上也像是松了口气,脸色明朗起来,“那我就放心了。”

罗子莘走了之后,高暂站在原地,望着罗子莘的背影看了好久,知道越来越远,消失在转角。

有好几次高暂都忍不住要跟罗子莘说出真相,但是看到罗子莘现在过得这么稳定,这么安逸,甚至是幸福,又不忍心去打扰。

已经有一个人为这段感情买单,就不需要再埋葬另外一个人的感情了吧?

直到晚上,罗子莘还惦记着这件事,整个人魂不守舍的。

陈司顾拍了罗子莘的肩膀一下,罗子莘吓了一大跳,“啊?怎么了?”一双眼睛瞪得又大又圆,小脸上写满紧张,还有不安。

“子莘,你已经心不在焉一下午了,出什么事了吗?”

陈司顾的语气,透着浓浓的关切,还有担心。

自从跟高暂去取药回来,罗子莘就一直这么‘不正常’,如果说这件事跟高暂没有关系,陈司顾是一点都不会相信。

肯定是高暂跟罗子莘说了什么,陈司顾的心里突然就多了那么一丝不安。

罗子莘看着陈司顾,有一丝犹豫,还是问出口,“我说了你保证不生气?”

“看情况。”陈司顾很为难。显然已经猜到了什么。

不让罗子莘说,罗子莘心里难受,让罗子莘说,他心里难受。

罗子莘把高暂跟他说的话,还有他的古怪行为,一股脑的全都告诉了陈司顾。

陈司顾心里后悔不已,肠子都快悔青了,就知道高暂没安什么好心,早知道就不应该让罗子莘跟他去。

但是这个时候不是该吃醋的时候,陈司顾装作一副大度的样子。

沉默了很久才开口,“你想他吗?”

“谈不上想,只是偶尔会想起,但是今天高暂说起,我的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罗子莘清澈的眸子没有分毫隐瞒,一眼见底,而且十分坦诚。

听着自己的老婆对另一个男人的告白,这种滋味真是不怎么好受,陈司顾选择了沉默,静静地陪在她身边。

过了很久很久,天已经很黑了,罗子莘望着窗外,思想早就到了远方。

盯着天边一颗闪亮的星星,罗子莘好看的睫毛动了一下,两片薄唇一启一合。

“你说……美国现在是什么时间?”

一句话,陈司顾闻之心在疯狂的乱跳,不安的从后面环上罗子莘的腰,嘴唇似有若无的触碰罗子莘的脖子。

有点凉。

“是早上。”热气喷洒在罗子莘的脖颈,陈司顾没有骗她。

罗子莘推开陈司顾,“我想给他打个电话。”纤弱的指尖碰到陈司顾的的胸口时,险些被他胸前的温热灼伤,罗子莘感受到了陈司顾的紧张,却还是这样说。

危机感重新伏满陈司顾的心头,胸口一痛,正是罗子莘刚刚碰过的地方,眉头紧了一下。

“好。”除了答应,他还能说什么呢?

罗子莘毫不犹豫的转身,拿起手机拨打那个熟悉的号码。

宋琅砚走之前,她的咖啡杯子下面有一张纸条,上面写了宋琅砚在美国的地址和联系方式,下面注明了期限,是永远。

回去之后,罗子莘将号码存在手机里,却一次都没有拨打过,这串冰冷的号码,耳边正在拨打的机械声也很冰冷。

身后的陈司顾心里还有几分小确幸,幸好罗子莘没有避开他。

看着罗子莘的背影,陈司顾的手不自觉地抚上左胸口的位置。

电话那边每传来一声等待的‘嘟’声,陈司顾就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什么击中了一下,好在电话没响多久,宋琅砚就接通了。

“琅砚,我是子莘。”

说出这几个字,声音不自觉地就有些哽咽,罗子莘觉得自己仿佛用了几个世纪。

“我知道。”难以言喻的激动,透过电话就感受到了。

宋琅砚昏昏沉沉的拿起手机,号码显示的位置在中国,浑浊的眼睛竟然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

这个电话,宋琅砚等了太久太久。

听到宋琅砚的声音,罗子莘很激动,另一只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衣领,生怕心脏跳出来。

“这一年多,你过得好吗?”

自从一年前,在咖啡屋跟宋琅砚最后一次见面,罗子莘在也没听说过美国什么的,久而久之,竟然忘记了。

“我过得……很好。”宋琅砚看着一地的狼藉,眼泪都顺着眼角流到了脖子,沁湿了胸前的一角。

罗子莘一颗心终于落了地,脸上终于挤出一抹笑意,声音都多了几分欢愉。

“今天在医院帮人取药到时候,听高暂说起你,他说你过得不错,但是他说话欲言又止的,我还是想打个电话问问。”

罗子莘没有说那个人就是陈司顾。

“恩,国内我联系最多的就是高暂,他的话你当然要信。”宋琅砚的嘴角缀着浅笑,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轻松的,“我在这里很好,你不用担心,对了,我一会还有一台手术,需要准备一下,先挂了。”

说完,宋琅砚马上就挂断电话,刚才还笑靥如花的脸上早已泪流满面,原本就干瘦的脸更是形容枯槁,没有半点血色。

罗子莘盯着手机看了很久,站在那里动都没动,陈司顾有点担心,走过去扳过罗子莘的身体,“还好吗?”

此刻,罗子莘的脸上已经布满泪痕,低着头,两只手紧紧地捏着手机,像个犯了错的孩子。陈司顾的瞳孔倏然紧缩,像是被人扼住心脏,呼吸都有些不顺。

罗子莘楞了一下,随后大喊:“他们都在骗我,高暂骗我,就连琅砚,他也在骗我。”

说着说着,罗子莘就痛苦了起来,犹如遭到了什么变故。

“怎么了?”陈司顾心里很痛,除了这三个字,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琅砚就算再忙,也不会不关心我,更不会挂断我的电话。”

但是刚才在电话里,宋琅砚没有问罗子莘一句,甚至两个人没说几句话,宋琅砚就把电话挂断了。

陈司顾的心再次被什么刺痛,“你还有我,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忍着心中的不适,想要把罗子莘纳入怀中。

“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出去一趟,你照顾好自己,有事叫护士。”

罗子莘虽然看起来很平静,却不着痕迹的躲开了陈司顾的手。

陈司顾的手甚至还没碰到罗子莘,尴尬的停在半空中,对着罗子莘渐行渐远的背影,“好,早去早回,有事给我打电话。”

‘砰’一声,门应声而关,陈司顾的灵魂再次被抽空。

她说:有事叫护士。

他说:有事给我打电话。

此刻,远在大洋彼岸的宋琅砚,挂断电话之后更是神色恍惚,时而清醒,时而模糊。

随手摸起手机,摁下了一个号码,归属地同样是中国。

电话刚一接通,那头的男声显得很焦急,“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马上订机票。”

“高暂,我做梦了,梦到子莘了。”

宋琅砚的声音,有一点点惊喜,还有一点点落寞。

“什么?”高暂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激动的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这还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宋琅砚吗?这还是当年大学里那个万人追捧的宋学长吗?

宋琅砚显然没有意识到高暂的吃惊,继续沉浸在那个‘梦’里。

“我梦到子莘给我打电话,在电话里问我好不好,还说,你在她面前提起我,所以她想问问。”

像个刚谈恋爱,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言语中无法掩饰激动。

随即,话锋一转,“对了,高暂,如果你真的碰到子莘,自身问起我的时候,你一定要说我过得很好。”

急切的话语容不得高暂有半点思考,眸子一沉,“我知道了。”

“谢谢你。”宋琅砚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

高暂无言以对,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罗子莘走后,陈司顾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对劲,于是乎,一个连环夺命call又打到了杨渊那里。杨渊很快接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