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无情虐待

夜幕如渔人手中的巨网,抛进这个叫做人间的海洋里。

赵清懿不过是困于其中的鱼虾,无足轻重,徒劳挣扎。

整座乌奴村,在一阵阵苍凉而落寞的歌声中,在袅袅盘旋却等不到归人的炊烟下,在牧羊的孩子戳着手指怀念母亲的悲伤里,迎来了村落建成以来,最离奇的一个夜晚。

率先发现情况的是坐在屋顶的那个男人。

他年过五旬,视力一般,可还是能够在浓墨般的黑暗里,窥见树影摇动中的两个倩影,正缓缓逼近。

“是女人!”

这是来自于他心里的呼喊。

哪怕相距遥远,他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性别,或许是作为鳏夫熬不住生活的困苦出现了幻觉,或许是女人的出现给了他神奇的力量。

他突然发现,那两个相拥着靠近的女人,竟然在发光!

当夜色如稀薄的雾气般挥手就散,那两个款款而行、身体窈窕的漂亮姑娘,一眨眼就出现在了乌奴村的正中央。

五十六岁的鳏夫终于明白,他之所以发现走来的女人会发光,是因为其中一个女人没有穿衣服……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孤寡的生活像这片群山里最常见的荒凉,每时每刻地伴随着他,让他对生活不再抱有期待,却又不敢一咬牙以死告别这个世界。

母亲、老婆、女儿相继惨死,换成任何一个人,都是生命中无法承受之痛吧?

他苦熬了一段时间后,想再娶一个过度眼下枯燥的生活,可就像村子里那些更年轻更强壮的年轻人一样,无论他舍得多么贵重的聘礼,也没有女人肯嫁到乌奴村来。

在阿尔泰山脉中的所有村民眼里,乌奴村已成了诅咒之地的代表。

最开始的痛苦也在岁月马不停蹄的奔腾之后,变成了难以忍受的煎熬和无法排解的寂寞。

可是,没有一个女人肯来乌奴村。

仿佛踏入此地,就会暴毙而死。

但在这个同以往没有任何区别的黄昏里,乌奴村迎来了这些年的第一个女人,噢不!是两个女人!

诅咒之地,终于有神明开始眷顾了吗?

老鳏夫瞪大眼睛看过去,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在躁动不安。

其实这也怨不得他,任何一个男人看见赵清懿那副模样,都会把持不住。

她有着光滑细腻如雪一样的肌肤,纤长挺直没有半点赘肉的小腿,以及乌黑长发随风飘扬时露出的柔美诱人的肩胛骨,恰好在小村居民家中的灯光挥洒过去时,神奇般地反射着光芒……

老鳏夫猛地从屋顶上站起来,似乎忘了生满苔藓的瓦片会让脚底打滑,一如半年前他醉酒后摔下去那样。

“快来啊,快来啊。”他在内心呼喊着,每一个细胞都在为这两个漂亮女人的到来欢呼,战栗。

很快,其他村民也发现了从黑夜中走出来的女人。

相对于他们这类风吹日晒,皮肤苍老干燥的比实际年龄要老十几岁的牧民来说,这两个女人,就像从画里走出来似的,完美,精致。

从她们的脸上,找不到半点瑕疵。

尤其是那位没穿衣服的女人啊……

唔,不!

她还穿着两件衣服,一片在上,一片在下,兜住了最关键的部位,轻纱般的垂摆,则在微风拂过时,泛起涟漪般的律动,**像是一剂猛药,让那些多年未曾见过女人的牧民们,喉咙干咳得如有火在燃烧。

为什么还要留两件呢?干脆什么都别穿了啊,都——别——穿——啊!

几乎所有的男性牧民,都在心中发疯般地尖喊着。

其实赵清懿并非是一套比基尼般的装束上阵,而是连体内衣在小腹连接处和大腿下摆处,设计成了半透明的轻纱状,其他关键部位倒是遮掩得严严实实。

这是她的内衣,看似**,实际上却是有几分保守的内衣。毕竟现代化的女性,很少有穿这种连体内衣的了。

可是对更加保守的山村牧民来说,她的这种穿着所造成的冲击力,好像变成了奔流血液中脉动的炸药,随时会引爆他们最原始且最狂躁的欲望!

在他们眼里,只有暴露在外面的光洁大腿、柔美锁骨、还有用目光都能撕烂的半透明轻纱下的平坦小腹!

赵清懿看着走出屋宅的村民们,目光不断逡巡着。

她的表现,要比摩纳拉想象的还要淡定。

哪怕她已看到村民们眼中不加掩饰的欲望,她还是面色沉静,不为所动。

“呦,你可真幸运呢,今天村民们早早都回家了,他们在欣赏你呀,欣赏岸度拉天使,欣赏曾在华夏影坛扛起半边天的无冕影后,欣赏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被赋予‘风骨雅正’称号的奇女子!”摩纳拉咯咯笑着,笑声阴冷瘆人。

“你还真了解我,不过了解得不够多。就这些人,你以为我怕吗?”赵清懿的笑容比她更冷,仿佛从娇艳薄唇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刹那成冰。

摩纳拉怔了下,旋即大笑:“别逞强了妹妹,你的底细我摸得一清二楚,虽说你在认识李溪莛之前有着非常复杂的情史,可也没干过太出格的事。现在……”

她突然捏住赵清懿的下巴,嗓音阴狠,表情粗野看似咆哮,但声音却低沉得近在耳边:“看好了,看清楚了,这里一百个男人!一百个!他们能把你撕成碎片!你还是省点力气吧,否则被侵犯时连喊都喊不出来,不觉得憋屈吗?跟我犟嘴,妈的!”

赵清懿的下巴处,已传来骨骼受到强大压力时的咯吱脆响。

然而,赵清懿依旧充耳不闻,且没有任何屈服的样子,仿佛她的身体,已经不属于她。她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周遭村民的身上。

经过一番短暂且细致的观察后,她可以确定,此地没有任何异常。

如果李溪莛来过,凭他那一身沾满鲜血的样子,一定会给村民留下很强烈的视觉冲击力,甚至还会染红了某位善良村民身上的衣服。

可眼前所见,每一个人都穿着脏兮兮的旧衣裳,看不到血迹,也在风中嗅不到一点止血药的味道。更无法从他们的脸上,找出不速之客纷沓而来的诧异。

虽然这种判断方法不太科学,可赵清懿还是欣慰地笑了:他不在这,真好。

有点自欺欺人的推断。

在她心里,李溪莛可是一个顶天立地、呼风唤雨般的男子汉,他出现在哪里,就会成为哪里的焦点。

默默无闻地睡在某户牧民的家里养伤?

不可能。

他可不是能闲下来的人,尤其是当她来到这里之后!

这样的推断如果讲出来会让所有人笑掉大牙,可赵清懿深信不疑。因为只有这样,她的内心里才会充满希望,才会在接下来的苦刑中,有勇气自杀抑或坚定地活下去……

只要他不在这里,他不被发现,他还有一点生还的希望,就别无奢求了啊。

赵清懿已然知道摩纳拉想做什么了,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不理我?什么意思?装哑巴?玩高冷?”

随着摩纳拉把一个接着一个的喝问抛出来,那只捏着她的下巴手指,再一次滑落到她的脖颈处,而且不断收紧。

骨骼被压迫时的脆响,弥漫着一种让人绝望的气息。

“抓紧时间。”

一句话,四个字,把摩纳拉噎得差点背过气去。

她俯下身,在赵清懿耳边沉声道:“臭丫头,你是不是以为我没把你扒光,是怜香惜玉照顾你的面子啊?把你拉到乌奴村却没有推出去是在吓唬你啊?滚你姥姥的!老娘给你留着两件破布,是为了增加村民的情趣!”

赵清懿虽然早已料到了她的目的,可听她如此直白地说出来,心里还是泛起一阵冰凉。

她前世为求清白投身江中,今世仍会有此一劫吗?

难道她的转世轮回不过是一场华丽而虚妄的梦,生命终结或是梦醒时分,仍旧会同样的方式告别这个世界?

摩纳拉见她的脸色有点发白,暗忖是自己的威胁起到了作用,又添油加醋道:

“你知道吧?女人全露不如半露,似遮非遮才能挑起臭男人的欲望。我留你两件衣服,是想让那些牧民变成狼!争先恐后的撕烂它们!如此,他们才会对占有,有一种莫大的满足感!你肯定想不到,他们在撕碎你的衣服之后,会做那些疯狂的举动!”

说完这些,摩纳拉歇斯底里地哈哈大笑。

已经被欲望冲昏头脑的牧民们,并不在乎另一个女人的疯狂,他们只想靠近些,再靠近些,睁大眼睛打量那个女人的雪白身子。

就好像……着了魔一般!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将摩纳拉和赵清懿围在中央了!

摩纳拉也是艺高人胆大,她环视左右,有点轻佻地舔了舔嘴唇,若非饱受寂寞之苦的深山居民们不太注意个人卫生,她倒是很想挑几个稍微顺眼的,陪在赵清懿身旁尽情欢愉。

当然,她是自己找乐子,而赵清懿是被迫的!

“哎呀,我可真羡慕你,快去吧!”她嘻嘻笑着,嗓音绵软柔糯,却在下一秒变得阴狠无情。

她抓着赵清懿的衣领,像是朝着垃圾桶里抛掷废品似的,将赵清懿轻而易举地丢进了人群之中。

在她张狂的大笑声中,一双遍布老茧、骨节奇大的手掌从牧民间伸出来,拖住了赵清懿的身体,而后将其抱到地面,迫不及待的喘息声如同灶台旁拉响的风箱。

赵清懿还没站稳,所有的牧民都围拢过去,一眨眼就把她给淹没了。

没有一个人,再多看摩纳拉一眼,就当她根本不存在似的。

作为女人,难免会因为一丁点的冷落而心生嫉妒。

她等不及一群男人哄抢赵清懿身体的场景,两只手向外轻轻一拨,人群向两侧散开。可是赵清懿的位置太深了,密密麻麻的身影让她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此热闹的场面,她怎可错过?

她又向前走了几步,正待推开最后一个挡在身前的男人时,那双骨节奇大、遍布粗糙老茧的手掌,突然从牧民的腋下穿过来,仿佛携带着滚滚雷霆之势,“嘭”的一声拍击在摩纳拉的胸前!

摩纳拉,或者称其为末法,在轻脆的骨裂声响起时,人已倒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