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子后面,”宁小药指一下面前的破房子。

影风没说话,只是将宁小药护到了身后,宁小药从影风的身后探出脑袋,看见一间的木屋的门被人开了小半扇,一个脸上脏到不行的妇人正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一行人。

“被发现了,”宁小药说。

有龙禁卫小哥从肩上拿下了弓驽,准备在这个妇人惊叫示警之前,将这个妇人射死。

妇人却猛地往后一退,将木门死死地关上了。

“你带几个人留在这里,”影风命令影雨道:“这里的人要是喊,就杀了他们。”

“是,”影雨领命。

宁小药这会儿只能求木屋里的人千万别喊了,闷头跟着武往木屋后跑。

雪地上树着一个光木棍,武在这根细木棍旁停下,跟宁小药说:“就在这里。”

宁小药两下子扒开面前的雪地,地上出现了一块石板。

“应该有开的机关吧?”影电蹲宁小药身旁问。

宁小药抿着嘴唇,手抠着石板的缝隙,将这块正方型的大石板硬是抬起来扔一边了。

龙禁卫小哥们……,每回看见圣上的神勇,他们都要伤上一回。

地洞在石板被拿走后,便出现在宁小药一行的面前,里面没有一点光线,幽深黑暗的,透着地底深处的寒气。

“这他娘的是人呆的地方?”影雷骂道。

宁小药侧耳往洞里听了听,说:“里面只有一个人。”

“我下去,”影风说着话就要往下地洞里走。

“我来吧,”宁小药没走架在地洞里的木梯,直接就往地洞里一跳。

武趴在了雪地上,等小药把那个奴隶救上来了,它还要负责把这些人类带出去。

地洞里的味道很难闻,宁小药闻过丧尸味道的人倒是不会被这种让人作呕的味道熏到,宁小药的注意力全在右墙角里。一个个子很高,得极其瘦弱的男子缩在墙角里,宁小药故意抬脚在地上跺了两下,这个男子也全无反应。

这是耳朵也聋了?

宁小药跑到了这个男子的跟前,将男子垂在面上的头发撩开,看见这男子的脸后,宁小药咬一下牙,这人脸上的皮肤全是烧伤之后重长的,皮肤增生,色发黑,五官也都变形扭曲,嘴唇被烧没了,牙齿就暴露在外,这张还不如那些外形完好的丧尸呢。

男子这时动了动,但仍是没有出声。

“楼璟大哥,”宁小药喊。

听见楼璟这个名字,男子的身子剧烈颤抖一下。

“我是雍宁人,我来救你的,”宁小药说着话,把随身带着的棉被拉开了,把楼璟整个裹进了棉被里。

楼璟在被子里又动了动,可能是想说话,可惜他实在太虚弱,没有说话的力气。

宁小药怀着娃,异能就受了影响,勉强往楼璟的脸上用了异能,但楼璟的脸在吸收了淡绿色的小光团后,也没有像过往被宁小药手下的伤患那样,伤口马上就开始愈合。

“没事的,”宁小药把楼璟抱了起来,抬头看看透着点光的洞口,跟楼璟说:“谁活一辈不遭点难呢,楼大哥你放心,有我有,啥伤那都不算是个伤。”

楼璟在宁小药的肩上不动也没有声响。

能听见心跳声,宁小药就不担心楼璟会有事,提了一口气,宁小药往地洞口那里跳去。

影风们等在洞外,看见宁小药扛着一个用被子裹着的人上来了,忙一涌而上。

“这个就是楼璟吗?”影雷问。

“他还活着吗?”一个龙禁卫小哥问。

“嗯,”宁小药简单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这两位的问题,说:“我们快走。”

一行人又往他们来时的那处篱墙跑,等一行人跑到木屋前了,跟一队围场的侍卫跑了一个头碰头。

“你们是什么人?!”为首的侍卫看见宁小药们,愕然了一下,随即就大声喝问道。

武发出了一声低声的吼声。

雪狼在雪地里不容易被人看见,这群侍卫只顾着盯着宁小药们,还真没发现面前还站着一只半大的雪狼。

“狼,狼进来了!”有侍卫大喊着转身就跑。

宁小药们听不懂北胡人,但也知道这位是去前面叫人去了。

武纵身一跃,追在这个侍卫的身后就要咬。

影风们反应也神速,抄了家伙就上了。

两旁人战在一起,宁小药先还旁观,她扛着楼璟不方便动手,可远远地看着有大部人打着火把往他们这里来了,宁小药没办法再淡定旁观了。

“先走,”影风也看见了远处的火光,扭头冲宁小药喊。

“替我抱一下,”宁小药将楼璟轻抛给了就在自己身旁的龙禁卫小哥,她人往后面跑。

龙禁卫小哥接住了楼璟,再回头看时,他家圣上已经在研究木屋了。

“都,都闪开啊!”龙禁卫小哥马上就冲自家大哥们喊。

确定屋里没人,宁小药把这间小木屋举了起来,照着有北胡侍卫就扔了过去。

武吓坏了,松了嘴,跳起来就往影风们这头跑。

北胡人没有武的反应快,只到被木屋子压地上了,好多大汉都还没反应过来。

“快快快,”宁小药催:“我们赶紧撤啊!”

一行人加一只狼往篱墙那里狂奔。

等北胡人的一队三十几人的侍卫赶到时,面前就一堆被摔碎的木头。

“去地牢看看,”为首的北胡大汉没急着救人,第一个反应就是命人去地牢那里查看。

宁小药从龙禁卫小哥手里接着楼璟,扛着,手脚并用地翻过高高的篱墙。

武这一回是被影风在下面用手托着,抓上了篱墙,跃进了篱墙外的深坑里。

片刻之后,篱墙里传出了北胡人的高声呼喝声,地牢的那个奴隶不见了!

“雍宁人从后面进了围场?”管事的被这个消息惊呆了。

“不是雍宁人,谁会跑来救走了那个雍宁奴隶?”旁边的一个北胡壮汉急道:“跑了这个奴隶,狼主不会放过我们的。”

前有狼群,后有雍宁人,管事的急得嘴角的燎泡看着长,这要怎么办?

“追,”管事的强迫自己冷静,下令道:“把这个奴隶追回来!”

有北胡人一言不发,手往前指,让管事看眼前。

眼前人和狼缠斗在一起,连会能拉开弓的小孩子都被拉出来当战士了,再把人抽出来去捉雍宁人?那他们留下来的人,就准备做狼的腹中餐吗?

管事的哑口了。

“已经少了一队人了,”有上了些年纪的北胡人跟管事的道:“再派出去一队追人,不说能不能追得上,追得上能不能打过这些雍宁人,为了一个快死了的奴隶,值得吗?”

这个答案不用想,人们都知道,当然是不值得。

“要不,就说这个奴隶病死了吧,”有北胡汉子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你混蛋!”管事的听了这话人就炸,举了刀就要砍这个胆敢骗狼主的人。

这个汉子挨了管事的一脚,站在原地也没动弹,梗着脖子道:“那怎么办?”问完这话,这位拎着一把大长剑,冲两只并肩作战的灰狼冲去。

出主意的跑了,剩下的几个北胡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他一眼,最后大家伙儿眼神交流到了一起。

“为个奴隶,把家里的老人女人孩子都喂了狼吗?”一个北胡人汉子开口道。

“这会儿狼主还有关内,”另一个北胡汉子开口道。

管事的一咬牙,道:“就说这个奴隶病死了, 尸体让狼吃了。”

几个围场主事的一起点头。

“狼,又有狼上来了!”这里小型会议再做出决定,篱墙那里又有北胡人惊叫了起来。

又一批狼群蜂拥而至,冒着幽绿光芒的狼眼在雪夜里格外醒目,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整个雪原。

管事的忙也奔向了篱墙,关在地牢里的那个奴隶,管事已经不去想了,现在他唯一要想的事,就是不能让狼群突破篱墙。

“狼进来了——”

随着这声人类的惨叫,一只灰狼冲破了篱墙,它的身后,是成千上万只狼。

“别理这些人类,”威在狼群后面发号施令:“牛羊才是我们的猎物!”

狼群往围场的牲畜棚冲去,轻车熟路的,显然这不是它们第一次冲进这个围场。

“白狼,”一个北胡人子站在篱墙上,指着威跟管事的喊道:“我看见白狼了!”

“杀,给我宰了这头白狼!”管事的叫声歇斯底里的,不比威的狼嗥好听到哪里去。

宁小药们一路跑到了谷口,才停下来喘口气。

武走到了宁小药的跟前,说:“我们先去穴里。”

宁小药往谷里围场的方向张望,那里的人狼大战发出的声响听着太可怜了。

“秃鹫,”影雨指着头顶道。

“它们闻着血味了,”武也抬头看看天空,跟宁小药说:“小药快走吧,围场的人也许会追过来。”

“走吧,”影风跟宁小药低声道:“这是北胡人跟草原狼之间的事,我们不好管。”

宁小药一跺脚,跟武说:“我们走。”

武带着宁小药往白狼谷外跑去。

影电在后面小声道:“我们这是在去狼穴了?”

影风回头瞪了影电一眼。

影电不说话了,狼穴就狼穴吧,反正他们圣上看起来跟这里的狼感情很好的样子,还有,影电呼吸急促地扯一下腋衣领子,他们圣上真的能跟狼说话啊!

宁小药这时摸一下楼璟的脸,手指间几点淡绿色的光团一闪,全都进入了楼璟的皮肤里。

风雪声可以用咆哮来形容,天空大雪纷飞,地面上积雪没过人的膝盖,在这样的天气里,楼璟却感觉到了身上一暖,这是他很多年没有过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