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就在此时,一把充满了十万火急的声音由远而近的传了过来。

陈天狼眉头一皱,不悦道:“是什么人这么聒噪。”

门外的守卫急忙回答道:“启禀家主,是二少爷的随从陈旺。”做陈府的护卫第一个条件就是眼睛要利索,会认人。

“志贵有什么事吗?”听到是陈志贵的随从大叫,陈天狼还以为是陈志贵有事叫他来通报的,虽然还是有点不愉,但并没有太生气。

对于这个不成器的侄子,陈天狼看在弟弟的面子上还是会照拂一二的。

“启禀家主,并非二少爷的口谕,而是陈旺自己有事通报。”守卫小心翼翼的道。

“他有什么事?”陈天狼本来听到不是陈志贵找自己,而是一个小小的随从,马上大怒,什么时候,一个随从也能直接来找他这个家主了。

只是他毕竟非同常人,立刻感到了一丝不对劲。立马调整了心态,决定听一下那个随从的报告。

只是他内心打定了主意,一旦这个随从禀报的事并不重要的话,那就给他两条路。是选择自行了断,还是选择家法侍候。

“启禀家主,陈旺说,二少爷……二少爷,死了,被人谋杀了。”门外的守卫似乎在听完陈旺回报的消息后,感到相当的震撼,说道最后声音突然一高。

“嘭。”

大门突然炸开,众人人前一花,顿时见到一个气度不凡的身影站在了门口。正是鹰眉狼眼的陈天狼,陈一的身影则紧随着站在了他的背后几步的位置。

“参见家主。”各个见到此人的陈家人无不恭声道。

“陈旺在哪里?”陈天狼面无表情道,但细心的人还是能够从他绷紧了的手指看出他的愤怒。

很快,一脸惨白的陈旺被带了上来,跪在陈天狼的面前。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陈天狼的声音不大,落在陈旺的耳边却如一道惊雷炸响。

陈志贵在陈家的地位可不简单,他乃是一直支持陈天狼的二弟陈天虎唯一的儿子,如果这件事情处理不好的话,极有可能会影响二弟的情绪。因此,陈天狼不得不重视。

“启禀家主,事情是这样的,今天二爷叫少爷和小人去他在城北的几间出租的房子那里收租金……”

“……后来我收完租金之后,发现见不到少爷,就到处找。我本来还以为是少爷先回来了,也就打算先回来再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贫民窟里面突然有很多贫民拼命地跑了出来。有的人还一边跑,一边叫杀人了,白头发之类的话。我就进去看了,结果。”

说到这里,他恐惧的看了陈天狼一眼,才道:“结果发现有三具尸体在里面,其中一具正是少爷,少爷死在了里面。少爷死的很惨啊,请家主一定要为少爷报仇啊。”

陈旺哭得很厉害,既是害怕,又是恐惧。他知道自己这一次实在是难逃一死了。

他不是没想过逃走,但是且不说他能不能从势力庞大的陈家追捕中活命,如果他敢逃走的话,那他的父母妻儿就死定了。

陈旺虽然对别人很坏,但是对家人他却是非常好的。因此虽然充满了恐惧,但他还是选择了回陈府。禀明事实。

“慢着,你刚才说白头发?”陈天狼目光一闪,莫非……

“是的,家主。听那些贫民说好像杀人的就是一个白头发的人。”陈旺先是一愣,然后快速回答。对于陈天狼这个家主,陈家上上下下没有人不敬畏。

“贫民窟,白头发。陈一,此事完了,你自己执行第十六条家法吧。”陈天狼忽然淡淡的对站在他背后的陈一说道。

“属下领命。”似乎第十六条家法是什么洪荒猛兽,陈一的脸色突然变得像冬日里的雪一般的惨白,却不敢抗命,有点战战兢兢地道。

“看来我要亲自走一趟贫民窟了。”陈天狼喃喃道。他的眼里一片火热,属于远古时代的传功石,一定要归他所有。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在陈天狼刚刚说完这一句话,离他不远的地方突然有一股庞大的气压冲天而起。紧接着便听到很多陈家护卫的声音了。

“是罗家的余孽。”

“他们有大圆满元士。”

“不好了,他们想要趁着太上长老受伤,去谋杀太上长老。快去禀报家主。”

陈天狼脸色阴沉的可以滴下水了,“罗家。”狠狠的抛下这个词,他便向那边冲去。临走之前,他的声音骤然在陈一耳边响起。

“陈一,我信你最后一次。把洪桦给我带回来。如果带不回来,那你就提着自己的人头回来见我吧。”

“遵命。”陈一知道这是他的最后一个机会,马上立下军令状。脸上的苍白也消散了不少。只是他的内心对洪桦充满了恨意,这一次一定要捉住他。

北城门的门口中,守城门的兵力是平时的两倍,而且对出城门的人检查得十分的严格。手上拿着一沓厚厚的通缉单,对出城的人一个一个的审查。

尤其是对于出城的牛车,马车,驴车,兽车这种能藏人的大型驾辆的检查就更加严格了。反而对进城的人不是十分的关注。

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洪桦眉头紧锁,这样的环境,他想要混出城外,实在是困难重重啊。

忽然,一个流浪汉出城门的情形让洪桦眼前一亮,有种毛塞顿开的感觉。当下不再犹豫,转身就走。

贫民窟中的居民从来都不受天澜城中的其他居民的喜欢。他们对于这些平民的态度甚至比很多下面乡镇来的人还要差。

之所以还会存在这样的人,是因为每年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能够从这些看似穷困潦倒的人身上榨取巨额资源。他们给这种人一个城市中的猪猡的称号。

举个例子,这些人冒着生命的危险到山上采了一株贵重的草药,结果只能换取微不足道的一个小馒头。

所以当那些浑身臭烘烘的贫民要出城的时候,看守城门的人重来都是巴不得让他们离开天澜城,离开得越远越好,恨不得他们都死在了外头。却又不会对他们动手动脚。

刚才一个流浪汉想要出城门,那些守卫个个都是掩着鼻子,粗略的看了一眼后,觉得没有可疑的地方,便像送瘟神一样,让他快点出去。态度和对其他人是完全不一样。

看着那些肮脏的衣裳,握了握手中刚刚从陈志贵和胡豹身上得到的灵币,洪桦眼睛渐渐的亮了起来。一个计划悄悄地在他的心里成型。

北边的城门,等着入城和出城的人早已在城外和城内各自排成了一队,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守门的守卫逐个检查,一丝不苟。

忽然,城里正在排队的人群出现了一阵混乱。

陈守礼,北城门的守卫队队长,陈家偏房的成员。突然感到一股恶臭迎面扑来,顿时让他差点把刚吃完不久的早点给吐出来。

“去看看,出了什么事。”陈守礼很不爽的对着自己的其中一个部下命令道。大清早的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味道,谁把城里的马桶都倒到这里来了吗?

那个守卫赶紧跑了过去,好一会儿,才跑回来。

粗狂的脸上带着一股毫不掩饰的厌恶,向陈守礼抱拳道:“报告队长,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一大群垃圾场里的垃圾涌了过来。那股恶臭便是从他们的身上传出来的。”

陈守礼自然清楚手下嘴里的垃圾场指的是天澜城里面的贫民窟,垃圾则指的是里面的居民。

他眉头皱了起来。一大群贫民乞丐极为异常的突然排队出城,这么奇怪的事为什么会毫无征兆的发生了。

他这边还没想清楚,那边的人群就已经喧哗了起来。所有的进出城门的人都纷纷要求加快检查的速度。他们实在是忍受不了那股恶臭味。顿时守卫们的压力倍增。

“你再去问一下他们为什么会突然的都集中在一起出城。”陈守礼觉得事有蹊跷,于是不顾那名不下苦瓜色的表情,吩咐他再去一趟,把原因弄清楚。

那名守卫知道不能违抗这个有后台上司的命令,只好强忍着内心的不爽,再一次跑了过去,随意找了个看起来不那么脏的贫民问了起来。

只不过,待问完了之后,他便迫不及待逃一般的离开了那里。一秒都不愿意呆在那里。在他心中,和这些人说一句都是一种侮辱。

好不容易回到来,他连连呸了好几口口水,才急忙忙的跑到陈守礼身边。

“报告队长,打听到了。据他们所说,他们之所以会突然集体出城,是想到城外去采摘一种药草,听说,有人向他们采购这种药草。”

“药草?”陈守礼不解地道。

“是的,他们说不出是什么药草,但是每个人都见过。”

“是谁向他们收购的。”陈守礼下意识的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是一时半会又想不出有什么问题。

“他们说不知道,那个人披着斗篷,他们没见到样子,只是声音听起来像个小女孩。”

“小女孩。”陈守礼回想一下,发现家族要自己拦截的人当中,没有一个女性,顿时摇了摇头,挥挥手道:“算了,让他们眼睛麻利点,把速度调上去,快点把这群老鼠放出去。臭烘烘的臭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