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听了明戈的话,哲里木不以为然,他指了指上天,语气轻快的说到,“天赋?呵……天赋只是不够努力者给自己找的借口。

神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我们长着一样的脑袋,同样健全的四肢。

我常常在想,人生下来就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地方大概就是我们的身份吧。”

哲里木说这话的时候,总有意无意的看向卓索。看似在和明戈说话,但语句中含沙射影,明戈听在耳朵里总觉得他是在说他自己。

“二殿下……我们是在说剑术!”

明戈知道自己的阿爸是大殿下阵营的人,他本不应该和哲里木走太近,更不应该同哲里木一起讲这种话,当下就板起脸把话题从哲里木中夺回来。

“哈哈哈哈……我也是在说剑术!”哲里木大笑着拍了拍明戈的肩膀,“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并不比曼顿汗差。

他有老师从小教导是因为他的身份,如果你也有这种身份的话,我想以你的刻苦程度,一切都不在话下。”

哲里木的语气充满了蛊惑的意味,紧接着,他慢慢附身在明戈耳边说到,“我们图祿埠最出名的铸剑师你知道是谁吗?”

闻言,明戈眼睛一瞪,不可置信的看着哲里木,“我听阿爸说过……图祿埠有一位铸剑师,是整个大泱草原最厉害的。

他打造出来的剑削铁如泥,而且……据说还是一位懂得相剑的大师!”

明戈听说过赫合的故事,但只停留在只言片语,但图祿埠有这样一位大师的事情他确信是真的,只是一直没有谋面。

不过他阿爸明登将军答应了,等明戈成年就请这位大师亲自替他打造一把剑。

这让明戈激动了好久,大师的剑可是价值不菲。

“怎么……你听过他?”哲里木转头,明戈的模样就像是小孩子见了糖,喜形于色。

“听过!”明戈老实的点头,随即紧紧盯着哲里木,不知道对方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别这么看着我……我会不好意思。”哲里木笑着转过头,“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帐里有一把赫合大师亲手打造的双手剑。是我阿爸当年送我的生辰礼物。

我从小不爱这些,不像哥哥英勇,那对双手剑从阿爸送给我之后就一直闲置。

不过见了你之后……我倒是觉得那剑就这样放在我哪里未免太过蒙尘。

好东西就该拿出来多晒晒太阳……

明戈……有时间的话就去我那里把剑取走吧。”

哲里木笑的很友好,无论在谁面前,他永远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但如果真的觉得他如外表看上去那样有礼貌又谦和,肯定是大错特错!

哲里木身为次子,从小就收到卓索的打压,虽然两人同父同母,但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是没有手足情可言的。

从小他就善于伪装自己,用各种手段换取自己需要的一切。

他从不做亏本的买卖,这点上哲里木更像是个商人。当然,送明戈剑也是有着自己的打算。

明戈的父亲是卓索的人,以卓索多疑又自负的性格,如果一对剑能够让他和明登生出嫌隙,那这把剑就是物有所值。

换而言之,就算这把剑没有起到离间的作用,用来交好明戈也是不错的。

毕竟是将军的儿子,未来能坐到什么位置也是个未知数,哲里木喜欢给自己留后路……不,说是铺路更合适。

果不其然,当明戈听见他这句话之后一双眼精放出了夺人的光彩,他眼睛一眨不眨紧紧的盯着哲里木,好像哲里木是绝世美人一样,良久,明戈才迟疑着开口,“这恐怕不太好吧……”

他眼中的神色稍微褪去,有些纠结的坐回原位,两条浓密的眉毛纠缠到了一起,嗫嚅的说到,“太贵重了,如果我阿爸知道了,一定会责骂我的。”

明戈摇摇头,哲里木刚才说话的时候特意强调了是一对双手剑,他平时用的也是双剑,这个**对他有多大可想而知。

但他还是拒绝了,事关重大,明戈不敢接下。

“诶……贵重?!对你来说贵重,可对我来说一无是处,只能放在架子上做饰品。

明戈你说你爱剑,一定不忍心让宝剑就这样沦为废品吧?!

而且……我是送给朋友的……明戈,难道说你不愿意做我的朋友?”

说罢,哲里木静静的看着明戈,正当明戈挥手想辩解的时候,哲里木又快速说到,“哈……还是说,堂堂明登将军的儿子,做什么事情还需要征求我大哥的同意?”

哲里木有意无意的看向卓索,台上的人一门心思放在比试上,根本就没注意台下,自己的弟弟正在撬自己的墙角。

“才没有的事……”

哲里木一说起这个话题,明戈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起来。

明戈是扎贡的亲卫,图祿埠一共有八位大将军,分为统领八支军队。

八位将军麾下各自带领一支万人军队,除此之外敖汉和大汗各自又有一支万人队。

图祿埠对外号称十万大军,说的就是这八位大将军和扎贡,敖汉手里军队的总合。

明登身为其中一位实权将军,在图祿埠身份显赫,根本用不着忌惮一个未行大典的世子。

更别说他是明戈的阿爸,是明戈从小心中就尊敬的人。

他马上开口反驳,脸上很不好看,“我交朋友是我的私事,我阿爸不会过问,大殿下也不会管这么多。”

明戈吐出一口气,咬牙说到,“二殿下赠剑是看得起我,我等下就回去拜访二殿下!”

“如此……甚好……”哲里木心满意足,明戈虽然圆滑,从小被明登教育的很好,但跟他比还是差的太多。

哲里木善于抓住人的软肋,知道了人心,就能控制一个人的行为。

揣摩人心是他从小学习的一课,比如他知道卓索爱权,爱王位,他就装出一副胆小懦弱的模样,对权利滴点不沾;知道可敦喜欢孝顺的儿子,就装出一副听话乖巧的模样来讨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