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中的正常人基本都退了出来。
被鳞片覆盖的人站在原地, 仍旧在高声歌唱着月亮。
齐副会长带着异能者协会的人过来的时候，正有人试探性的攻击头高仰着吟唱的一个女子，那个女子此时就连眼睛都被鳞片覆盖住了。
“别碰她！”
齐副会长阻止不及, 只见刚刚攻击的男子变为兽爪的手虽然将女子轻易打倒在地，还没等他疑惑女子为什么这么废，他的手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被鳞片覆盖。
“啊！这什么东西？！”
海腥臭充斥着整个空间，男子手上迅速覆盖的鳞片一张一合，仿佛活的一样。
有异能者当机立断的持刀砍断男子长满鳞片的手臂, 一边的楚璟连忙放火烧毁断手, 眨眼间就只剩下一撮灰，还带着让人忍不住作呕的莫名焦香味。
断臂男子看了楚璟和他身边持刀的男子一眼，一言不发的退到一边。
“擅长远程攻击的负责清理‘污染’, 有变身能力的退到一边别碍事。”齐副会长难得严肃道, “一队封锁现场, 二队看情况救人, 三队清理。”
“是。”
被点名的几个队长同时应声，带着队员迅速掌控混乱的宴会厅。
楚璟看了眼站在齐副会长身边的盛桦，刚想说点什么被队长伸手带了一下, 沉默的跟着队长离开了。
宴会厅的秩序在齐副会长的掌控下迅速恢复, 但众人鼻间的海腥臭却越来越浓郁, 甚至有人已经中招, 下意识的就想仰头往上看, 不过不等他开始歌唱月亮, 就先被身边人一巴掌打醒。
齐副会长皱眉, 看向一边的妖盟代表, “这次要麻烦你了。”
“哎呀,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麻烦不麻烦。”头发一半黑一半白看着非常潮却穿一身传统唐装的中年男子，即使努力说普通话却仍旧带着一股大碴子味，“兄弟办事，你放心。”
大拇指一翘，唐装中年男身后掉出来一个尾巴晃了晃。
随着尾巴摇动频率的增加，海腥臭的味道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不好言说的味道。
“呕——”
“不行，我忍不住了！”
“什么味道？呕——”
有人在干呕，有人在呕吐，有人在往旁边让，整个空间内的气味变得越发奇怪，但好在没有人再想抬头看月亮了，耳边关于月亮的歌声也变得越来越弱。
有人低声问身边人，“这个妖族代表的原型是什么啊？”
回答他的人，是最近跟在齐副会长身边做事，刚刚见机不对立刻提前封闭嗅觉的二锅头，“没什么，不过是臭鼬罢了。”
“二锅头”那一脸的风轻云淡，带着只有社畜才懂的“看淡”。
问话的人：“……”
听到的人：“……”
看看即使吐也吐出一脸见怪不怪气场的异能者协会人员，受害的无辜群众深感热闹不是那么好看的，不少人连忙主动找上相应的异能者协会工作人员，证明自己的清白和身上并无“污染”后就连忙离去，并不敢凑这种一看就涉及堕化和污染的热闹。
在众人的注视下，什么都闻不到的齐副会长正笑着跟妖族代表讲话，看着妖族代表将带有海腥臭的空气收集起来，压缩成球。
刚刚影响众人神智的气息，此刻不过妖族代表手中如黄豆大小的黑点，被妖族代表轻轻一捻一撮，就被妖火烧得连灰都没有了。
妖族代表晃了晃尾巴。
随着唐装中年男将尾巴收起来，整个空间的气息也变得不再那么浑浊，有风系异能者下意识加速了空气的流动，促进这些不可言说的味道尽快消散。
站着不动只会唱月亮的人，除了完全被鳞片覆盖的救不回来以外，别的基本在各种驱魔技能和道具的作用下，勉勉强强的救了回来。
有清醒过来还能动的人抓着救他的人，努力把话说清楚，“我，看到了月亮，不，不对，不是月亮。”
“龙，是龙。”
他的声音逐渐坚定，“对，是龙，我看到了龙。”
“一条烂掉的，还活着的龙。”
同样听到这话的齐副会长和妖族代表对视一眼，他刚想朝对方使个眼色，却突然对上面无表情看着他的盛桦。
除了盛桦，还有一些玄门代表、古武世家代表等，有和齐副会长比较熟的一脸皮笑肉不笑，直接开门见山，“怎么？有什么需要瞒着我们的吗？”
突然被这么多大佬围住，齐副会长却半点不慌，“当然是怕说出来吓到你们了，所以我才想着跟老唐商量一下嘛，你们要是想听的话，也不是不行……”老唐就是原型为臭鼬的妖族代表，不再一脸严肃的齐副会长弯着眼睛，打开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折扇挡住半张脸，笑眯眯的问道，“不过，你们确定要在这里吗？”
几个大佬对视一眼，默契的围着齐副会长进了会议室。
留在宴会厅中的，除了兢兢业业开个会还要额外加班的异能者协会成员之外，就只剩下抓心挠肺想吃瓜但又怕波及己身的无辜群众。
看着穿着黑色战斗服的人迅速处理掉哪些混杂着细碎鳞片的烂肉，再看看一边说自己看到龙说着说着就开始翻白眼的人，无辜的吃瓜群众默默抱住自己，只求能尽快离开现场。
……
会议室内。
不同于五楼宽大的会议室，三楼的会议室进了齐副会长几人后就显得有些拥挤，但无人在意这一点。
齐副会长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他歪头对跟着一起坐下的老唐问道，“你来说，还是我来说？”
“都行，都行，没差的。”老唐很随和的应道。
齐副会长直接点名坐到他对面的盛桦，“那就盛桦来说。”
被点名的盛桦抬头看过来，“您为什么会认为我知道？”
齐副会长扇了扇扇子，笑眯眯的看着盛桦，不说话。
盛桦：“……”
意识到齐副会长直接拒绝跟他打机锋，周围的大佬也用迫切的目光望着他，心下恨不得当场找齐副会长麻烦的盛桦面上不见半点异样，直接用和往常一样温和的声音，将所知道的消息告知给在场众人。
妖族找到朱雀冢，凤凰现世也证明了朱雀的彻底陨落，白虎自无为真人陨落后就销声匿迹，玄武一直沉睡在北海——他们本次讨论的海上秘境正好在北海——，东海受到污染导致鲛人不止内乱甚至几近灭族，后续将影响多少跟鲛人有珠宝生意合作的家族已经是小事，更重要的是青龙的污染都蔓延到祂的眷族——鲛人身上，甚至还还导致今天的“意外”。
盛桦认为，他们现在的重点应该是东海，而不是什么还没找到确切位置的朱雀冢。
作为最先参与鲛人内乱的调解代表团成员——虽然他没去——，盛桦私以为他在东海的事情上很有发言权，但在场人士几乎都是他的前辈，所以盛桦只能在言语间暗示，甚至提出建议，“青龙的污染已经影响到了现实，我们需要尽快解决祂。”
盛桦话毕，没有人问他问题，也没有人表态，所有人都看向撑头坐在椅子上的齐副会长。
“齐副会长，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某个日常开习惯了各种会议的某家族代表开口问道。
齐副会长合起扇子，用扇子敲了敲手掌心，“我有个问题。”
“为什么是G城？又为什么会是在这里呢？”
齐副会长很疑惑，根据他和老唐的观察，这些去过东海甚至吃过鲛人肉的人受到的污染其实并不多，还没有“宝石号”上的那只鲛人多，但为什么表现得比那只鲛人还严重？还看到了更多不该看到的东西，他们中的人没谁灵感高啊，齐副会长在盛桦讲话的时候就在思考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呢？”
这个问题，在场的没有人能回答他，能够回答齐副会长的，正将楚玥送回二楼的宴会厅。
二楼的宴会厅仍旧歌舞升平，没有任何人受到楼上动静的波及。
银发蓝眼的男人一直将楚玥抱到沙发放下，才松开了盖住她的眼睛。
楚玥眨眨眼，待得适应光线变化扭头想跟叶微尘说话的时候，却发现银发蓝眼的男子早离开，走入她视线的是结束谈判后，一路笑着寒暄从会议室走出来的众人。
一身白色西装的叶良辰跟在楚家代表身边，为表庄重，他戴着眼镜却取下了眼镜链——其实是前不久抠鳞片太暴力把眼镜链弄坏了——，整个人都显得文质彬彬起来。
“要是不扣风纪扣就好了。”楚玥低声感叹了一句，这段时间叶良辰衣服都穿得整整齐齐的，看着不但耐热，还让人心痒。
楚玥招了招手。
不远处的楚家代表侧头和叶良辰说了几句，随后带着一众精英四散于宴会各个角落，进行社交上的基础往来。
会议结束，宴会还在继续。
楚玥弯着眼睛，看着叶良辰走到她面前。
“怎么样？”
楚玥好奇的问道，“这次参加谈判会，有什么感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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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任何责任的·小剧场】
楚玥：这次参加谈判会，有什么感受？
叶良辰：啊，受益良多。
凤凰：？
三尾暗影猫：？？
青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