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左君常一脸笑意的任于乐紧张的探视他周身,边应道:“没事,虽然吃了点小苦头,但总算在师祖的求情下顺利过关了。”

“可是阿娘为什么罚你?”于乐话才问完,脸色突然更加惨白,“你把我们的事全和我阿爹、阿娘说了?”我会被你害死啊!

看到于乐吓成这样,左君常怎么舍得,他一把拥紧了她,不顾她的挣扎,直到她乖乖地贴在他怀里。

“没事的,乐乐,我怎么可能让你受责备?师祖、师祖娘那里,我都解释清楚了,是我的疏失,没护好乐乐,我自会找火狐算帐,但是乐乐,我们是两情相悦,这件意外只是加快我们办婚事的速度,乐乐不必惊慌,师祖、师祖娘都没有责备你的意思。”

“两、两情相悦?”于乐贴着他胸膛的小脸倏地嫣红,连话都说得有些结结巴巴。

其实,她一直有个问题问不出口--那天左君常是不是说过爱她?

“当然是两情相悦。”

左君常低下头,双手温柔却坚定地捧住她的小脸,深深凝望着她。

“乐乐答应过,这辈子只对我负责的,我也只对乐乐负责,我的心里只有乐乐一个,只喜爱乐乐,难道乐乐不是吗?”左君常幽深又饱含情感的眼眸直直盯着于乐问。

于乐的心怦怦狂跳,神情显得有点不敢置信,“你说,你心里只有我,只喜爱我?”

这明明是她最渴望听到的话,但听见左君常就这样说出口,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当然,乐乐,难道你真的认为我会对一个不爱的女人这样做吗?”说完,左君常便深深吻住这个对感情迟钝至极的惹祸精。

为什么这么不能相信啊?他真的表达得这么不清楚吗?他都如此身体力行的与她恩爱了,难道是他还不够努力吗?

他是不介意更努力的身体力行,直到她相信他。左君常的唇角挑起一抹带着算计的窃笑。

直到现在,于乐的心才真正放下了,不再忐忑不安、担心害怕,不再像悬着一颗心在半空中般,那样没有依靠,虚浮惶恐。

他们是两情相悦,不是她一相情愿,左君常也喜欢她、也爱着她,只想要她一个,只愿被她负责!

于乐唇角勾起,眼角染上湿意,感觉心口软软热热的,有股柔情满溢而出。

自他们重逢以来,于乐第一次主动迎合左君常霸道的吻,不再只是随之摆弄,而是认真回应着,想传达她感动的心情。

原来情投意合的吻是这么甜、这么让人迷醉,心中不再有顾虑怀疑,于乐终于可以完全打开心房,接受她深深爱着的男人。

左君常有些惊奇地望着她,看到那双含着激种波光的墨瞳里不再有迷惘困惑,而是闪烁着动人的璀璟光芒。

“乐乐。”他的小情人终于想通了吗?左君常轻声唤着她,想要确认。

突然显得很腼腆的于乐也小声地应和,“君常。”

如今,于乐心里不再对这声叫唤有任何挣扎,因为,这个男人确实是与她真心相爱的。

左君常温柔的笑着,忘情的拥吻着他终于开窍的小情人。

不再只有单方主动的缠绵,比之前更加让人陶醉。

可是,随着他的吻越来越深入,动作越来越狂野,于乐心中的警钟再次当当当地大响。

她在迷乱中努力的想着,若没记错的话,她好像才从某张**脱离不久。

想到她已经很丢脸的被困在房里两天一夜,可不想马上再破了自己的记录。

想到被吃了又吃后凄惨的下场,她不觉得她还有体力可以应付这头**的野兽。

不行,她坚决反对再被当成某只孔雀精的大餐!

于乐很怀疑,这只孔雀精真的不是什么妖孽变成的吗?怎么感觉比火狐还可怕?

她不想这么快又被某只野兽拖回**去吃个精光啊!

于是在火热缠绵的亲吻下,于乐努力抢到一个换气的空档,她双肘硬是抵着左君常的胸膛,边喘息着说:“君常,既然阿爹、阿娘已经在总宫等我们了,我们快点起程回去。”

“嗯,好啊,我们快点回去。”左君常应答的语气有些慵懒,他边啄吻着那越尝越甜美的樱唇,边怜爱地抚掌着小情人柔细的腰身。

被浓浓的暧昧情欲氛围笼罩,于乐心里冷汗直流,连忙说:“那我们现在就走吧。”为求能顺利从狼口下逃生,她还扬起极为清纯无辜的灿烂笑颜。

“现在?”左君常嗓音低沉嘶哑,语气带着讶异。他都已经箭在弦上了,他的小情人竟然叫停?

“现在!”于乐在心里猛点头,但脸上只是益发显得无事。“我真的好想阿爹、阿娘喔,我从没有一人在外头飘**过这么久,好希望片刻都不要再耽搁,能快点见到他们。”

她的音调又软又甜,墨瞳里也闪烁着企望的灿光。

左君常诧异的盯着她,而那双显得无辜,闪着满满企望的晶莹墨瞳也一瞬也不瞬直直望着他,像是问着,可以吗?可以吗?

四目交接许久,左君常终究败下阵来。

他发出一声懊恼的惨鸣,“乐乐,你……”

就算他觉得于乐绝对有诈,还是无法对这样一脸纯真无辜的小情人说“不”啊。

见左君常让步,于乐脸上绽出得逞的笑意,她知道他一旦答应就不会反悔,所以连忙后退,离开他的怀抱,赶紧佯装出巴不得能快点收拾好行李的模样。

在离开他怀抱的瞬间,看到他脸上浮现失望的神情,她强忍着笑意,并警觉地想,还是离刚丢了大餐的野兽远一点得好,别太刺激他,免得又生危险。

左君常伸手捧着眉峰,望着他那个奸计得逞,背影明显极为雀跃的小情人,无奈地叹了口气,觉得他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所以,这丫头脑子太清明时真的很难拐。

左君常下楼去跟掌柜结帐,准备起程回青州,心里万分惋惜地想,为了他将来的幸福,以后还是别让乐乐有时间想东想西比较好。

左君常与于乐的马车回到青州时,差不多正好冬至,玄元门总宫已整理得焕然一新,预备要办两人的喜事了。

可是于乐人还没进总宫,便被师祖娘派来的数名青衣人请走。

由于对方是于乐的娘亲,又是他未来的丈母娘,迫于是师祖娘的命令,左君常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小情人与他分离。

没想到这一分离就是近半个月。

不知乐乐都在做些什么?

左君常想,他这辈子从没尝过什么相思之苦,但自从遇上乐乐后,他觉得近来挺了解这种郁闷的,尤其得到后又失去,感觉更是万般牵挂,难以释怀。

师祖娘在青州城里置了一幢大宅,硬是将他们俩分开,说依照礼俗,拜堂前他们都不宜再相见。

左君常原本还想着,回到青州后他们都住在总宫,总是有机会见到心上人,可是如今分居两地,根本连见一面都没办法。

“唉!”左君常叹息了声。

虽然只要等于乐过门,他们就可以长相厮守,不再分离,可是这一天天等待的日子,原来是这样教人心急如焚。

今日,于镇海忽然对左君常说,由于他临时抽不出空,因此要左君常到城郊的“和园”代他招待一位远来的故友。

又说这位故友喜爱清静,要左君常单独赴会,并且不要张扬。

左君常依着师祖的指示,独自来到“和园”,被僮仆请入小厅等候。

到底是什么样的故友?师祖什么都没有和他说,只要他好好招待对方。左君常正寻思时,忽闻厅外传来些许动静,好像有人朝这儿走近。

同时,一阵淡淡的清香飘来,左君常眉头一皱,觉得不对劲,正想要避开时,一道清丽的身影己踏进厅里。

左君常来不及闪避,但定睛一看,来人竟然是他朝思暮想的于乐,可是又不是他印象中的她。

于乐今日一身女装打扮,穿着湘妃色上头绣着缠枝牡丹的衣衫,衫下是水蓝色飘逸的罗裙。

因为正值隆冬,她外头罩着海棠红的貂皮楼,一头细滑的青丝挽成抚媚的发髻,上头插着并蒂芙蓉和比翼蝴蝶的珠翠发饰,额前围着紫貂皮毛制成的昭君套保暖,镶着珍珠的灯笼坠耳饰在鬓边摇曳。

这样的于乐,有着说不尽的妩媚俏丽,左君常从没有见过。

她粉嫩的小脸上漾着浅浅的笑,有些蹦蹦,左君常一时看直了眼,竟说不出话来。

于乐见他只是盯着她,又一直不说话,觉得难为情,于是小脚一跺,叫了他一声,“君常。”

他这才如大梦初醒般回神,看到小情人有点气恼,他连忙上前哄道:“乐乐,你这样打扮好美啊!”

于乐原本被盯得很难为情,正想要抱怨几句,但一听到他夸她美,脸一红,抱怨的话都又统统吞了回去。

“是阿爹说,女孩儿家不能总没有个女孩儿家的样子。”她低下头嗫嚅着道。

不然今天她原想还是扮成男装来偷见左君常的,毕竟以男装在外行走方便多了。

当然,她也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她从没在他面前以女孩儿家的模样出现过,心里既期待又有些担心。

她不晓得左君常见了她这样的打扮,会有什么样的观感。

女为悦己者容,这是于乐头一回体会这种奇妙的心情,现在听到他夸她美,原本不安的心情一扫而空,脸上也浮现浅浅的酒窝。

左君常的大掌柔柔的捧住她绯红的小脸,以有些调侃的语气道:“我想,乐乐以后还是不要打扮得太漂亮得好。”

听到他这么说,于乐不禁一楞,讶异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穿这样不好吗?”

刚刚不是才说她美,难道只是哄她?于乐突然变得很没有信心。

看到小情人变了脸色,左君常笑了,似真似假的说:“呵呵呵,我是说,乐乐以后在外面不要穿得这么漂亮,只要在我们屋里穿给我看就好,不然乐乐太漂亮,被别的男人见了,起了觊觎之心,想把你拐走,我可麻烦了。”

“你……”于乐听了,先是楞了下,然后粉脸转红,似是羞涩,但听到心上人怕自己被别的男人拐走,心底又有种甜甜的感觉。

她故意瞪左君常一眼,脸上却有着掩不住的灿烂笑意。

“知道是宝了,还不看紧点,我今后可是会每天都穿得很漂亮!”于乐骄傲的故意这样说。

“哇,那今后为夫可要修练得更厉害才行,不然怎么抵挡那些前仆后继的登徒子呢?”左君常一脸认真。

“你……我们又还没成亲,你是谁的夫啊?”于乐自富的耳朵都烧红了,心怦怦悴直跳,拒绝承认他这声“为夫”听在她耳里让她无比心安。

“当然是乐乐的夫君了,难道乐乐还不想负责,要对我始乱终弃?”左君常故作哀怨的控诉着。

“谁始乱终弃啊!”每次听他这样胡说,于乐就会想到他们之前那些荒唐又让人脸红心跳的记忆。

深深望着娇怯的小情人,左君常叹了口气,忍不住长臂一伸,将于乐用力揽入怀里。

被情人紧紧抱着,于乐星眸眨了眨,然后闭上眼,也紧紧回抱着他。

唉,这个让她吃不下、睡不好的坏孔雀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