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识牌保管好,我的建议是最好不要带出学院,如若遗失,应第一时间向你们的生活导师报备补办。哦,补办是需要费用的,至于具体费用多少我就不说了,估计你们也不愿意听……荣誉点只能在学院平台获取兑换,不能转赠,只能自己使用……”

里斯特在介绍时,秦瀚冰已基本将所有标识牌发放下来。

可以说学院这次表现的越是大方,班内其他学员在接过标识牌时,表情也就越是尴尬。毕竟节目是叶席几人搞出来的,他们不但什么都没做,就坐享其成。之前还曾恶语相向过,自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心有歉疚的,如夏莲、朱宛娥等班内几名年轻女子学员,会向秦瀚冰轻轻道声谢。放不下脸面的,如罗哥那些人,在接过标识牌时则立刻垂头,做出一副专心研究模样,不与面无表情的秦瀚冰照面对视……

且先不说班内古怪气氛,就说叶席在拿到那属于他的标识牌后,也是低头细细打量。

叶席先开始以为所谓的标识牌,会是金属质地、门派令牌样式的物事。但到手后却发现完全不是如此,首先是质地,是一种叫不上名来的透明方块水晶,约莫巴掌大小,色泽淡紫,入手微凉。

其次在水晶内部还刻有些许文字,双语种,也就是除了东方文字外,还有一种形似花纹的西方文字。也不知是用何等方法写进去的,内容是叶席的姓名、班级、性别等简单身份资料,一目了然。

最后翻转过来,水晶背面还雕有学院徽章,也就是那个昂首振翅的黄金狮鹫。

总体看来,这学员标识牌设计的相当美观,不像现世学生证,倒有点像是现世高档场所的会员卡。

如此想着,叶席不由笑了笑,随手把玩几下,就听台上里斯特再道,“学员标识牌的效用有许多,比如可以凭此登上藏卷楼二楼借书阅览,也可以去学院平台接取任务等等。不过对于后者,我的建议是最好不要去,你们现在还没有接取任务的实力,而且有些任务失败后是会扣除荣誉点的,划不来……当然,这只是建议,具体如何选择还得看你们自己。毕竟,性命也只掌握在你们自己手中不是吗?”

听着像是恐吓,实际也就是里斯特一贯的行事风格。身为导师,该提醒的他会提醒到,至于学员们听不听,会不会按照要求来,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说完注意事项,大致也就到了上午课程时候,里斯特很干脆的一挥手,拎着空****小木箱出门离去,洒脱的紧。

而待里斯特身影刚一消失,教室内就瞬间炸开了锅,潘胖子拿着标识牌率先凑近过来,神色激动道:“秦老大,你来瞧瞧,这是不是紫玺?”

到底是出身于商贾之家,潘胖子的切入点很符合他的身份。秦瀚冰闻言摸着自己的标识牌,摇头迟疑道:“应该不是吧,这么大块紫玺价值连城,就算学院底蕴再足,也不会随意拿出来发放给我们吧。”

“也是这个理哦。”挠挠头,潘胖子语气遗憾,颇有点意兴阑珊。

“潘哥,重点是那十个荣誉点啊!”一向木讷寡言的杨泽也激动了,紧紧抓着标识牌,提高声调,“这可是一门印术、印术啊!”

无怪乎杨泽如此激动,像叶席这类自带数百种道印的人属于特殊状况,不具备参考性。一般来说,就算是出身于大门大派的精英弟子,所会印术也决计不超过双手之数。如此并不是说大门大派的底蕴浅薄,而是每个人的天资有限,修炼时间更是有限,与其让门下弟子贪多嚼不乱,不若因材施教只传授几个适合功法的印术,熟练掌握。

当然,这是大门大派的情况,小门小派就要差多了。如叶席之前所在的炎羽门,弟子大多学习的都是火类印术,镇派印术也就是傅儒生的离炎千羽,攻击手段极为单一。唯一例外尹长青,那手冰玉剑修还是他家传功法印术,并不属于炎羽门。

正规门派弟子尚且如此,那就更不用说如杨泽这类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散修了,所会印术几何全靠机缘,运气好的碰巧掌握两三门,运气差的一门甚至连一门都没有,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据叶席所知,学院内就有不少学员明明是修印师,与人动手时所施展的手段却与寻常江湖中人无异,混的可谓凄惨。

这也就是为什么黄印班内有如此之多的白发苍苍修印师,不惜拿出一生辛苦所攒积蓄当做学费,也要加入这印术学院的原因之一。实在是受够了这屈辱境遇,临老想要搏上一搏,学得几门印术,证明自己确实是位高高在上的修印师。

事实证明他们的决定没错,这才刚开学没几天,什么都没做,就有这等机缘从天而降,直接砸落在他们头上,如此又怎能不令他们欣喜若狂?

经得杨泽提醒后,找到了重点的潘胖子也很是欣喜,但看着热议纷纷、喜上眉梢的班内其他学员,他又高兴不起来了,不屑撇嘴:“一群白眼狼!出力的时候不见他们身影,成果出来了他们倒是不劳而获的开心,特娘的真不公平,学院就该把所有奖励都发给我们,让他们干瞪眼!”

“算了,这样的机会也不是每次都有的。”秦瀚冰眯了眯眼,显露出几分身为助师的大气,当然更多的也是憋屈,摆手,“不说这些了,听着烦。恩,你们会立刻去学院平台那兑换印术吗?”

这个话题有几分吸引力,潘胖子当即颇为心机的嘿笑道:“嘿嘿,我要先搞清楚其他能兑换的东西是什么,然后再决定是否兑换。”

杨泽犹豫了下,还是坚定道:“我会兑换印术。”这是穷怕了的,总觉得落在手上的东西才是自己的。

叶席无所谓耸肩:“十个荣誉点还是少了点,我想先积累积累。”印术叶席是不缺的,他看重的是修炼功法秘籍。而此次学院的奖励,对于他最大的收获,就是除了积攒印币购买外,现在又多了条获取秘籍的渠道。

秦瀚冰理解错了意思,以为叶席这是想积攒荣誉点兑换更高品级的印术,这想法无疑与心高气傲的他不谋而合,点头附和:“好主意,正该如此。”

话说着悠扬钟声响起,这意为学院正式关门,也意味着快到上课时候了,秦瀚冰不敢怠慢,招呼所有学员离开教室,走向今天课程所在地方。

并不是所有课程都是大课,都需要在阶梯大教室讲授,这得视情况而定,比如他们即将要上的这节药剂学课,就是小班课程,听讲者只有黄印班学员,地点在隔壁一栋建筑内,一间充斥着刺鼻怪味、堆积着无数瓶瓶罐罐,在叶席看来有点像是现世简陋实验室的教室。

这也就是他们为什么非要过来听课的原因,因为只有在这里,才有实践的材料,

药剂学是西方名称,在东方应该称为炼丹。讲课导师是个气质略显阴郁的东方老者,话不多,但开课后所说的第一句话便极为附和自身气质,

“药能医人,亦能害人。所谓医者不自医,为使更好保全自身,今天第一课的内容便是如何分辨并制作一些常见毒剂。”

这话听起来是有道理的,若是一个医者自己被人下毒害死,那又谈何制作丹药救治旁人?

但是话说回来,上药剂学第一课,就是如何制作毒药,这不免让叶席等人听来觉得怪怪的。想来也就是在这西方学院能听到这种离经叛道的传授了,放在东方门派,上来就提毒药那除非是邪门魔道,否则非得盖你个心术不正的帽子。

虽是有点怪异,但叶席等人手脚还是不慢的,依照那导师所言小心戴上防护工具,一双不知由什么兽皮制成的手套。随即便依照那导师指示,学着对方的举动,像模像样的走上作死道路……

真的是作死,叶席虽然炼丹常识贫乏,但眼力是不差的,尤其是当他看到一小瓶微黄**时,只是轻晃几下,便确定那是采自赤尾蛇的剧毒毒液,此蛇虽不属蛇类妖兽,但其毒液同样有见血封喉的恐怖威力。

再一看周遭案上密密麻麻摆放着的色彩各异小瓶,一道自脊梁骨蹿起的凉意瞬间冲上叶席脑际,头皮都是麻的——这要是一不小心碰翻了,焉有命在?

特么确定这是在上课,不是在上坟?

不过随后叶席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毒药不假,但那兽皮手套的防护作用更不假,哪怕是一不小心被极具腐蚀性的毒液洒到,也无丝毫感觉。

当然这防护的只是手掌手臂,炼制毒剂途中散发出来的刺鼻烟雾异味就无能为力了,那也是有毒的,只是毒性比起成品毒药来要弱上许多,但也不可完全无视,实际上若是个寻常凡人在这里,那待不了半刻钟估计就会被放翻在地。黄印班一众学员倒是不至如此,因为他们修印师的体质比起凡人来要强上许多,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无法昏迷的他们只能忍受着脑中晕乎乎感觉,以及微辣刺痛双目,仔细盯着那导师的一举一动……

这时若是有人从旁经过的话,那一定会以为叶席他们是与那导师有着血海深仇,不然怎会双眼通红的死死瞪着……

还好,小课不比大课,中途要多一节休息时间,否则叶席等人真不敢保证他们还能不能完整听完上午课程。一个时辰后,待那导师终于宣布下课,起身从容离开教室时,身后,喧哗一片,

“呼……开窗!开窗!”

“全部打开,还有后门,快啊——”

“我受不了了,好想吐,唔……”

宛若蹿进风箱的老鼠,黄印班一众学员在教室内上蹿下跳,开窗的开窗、拉门的拉门,甚而还有几个体质较弱的女性学员死死捂嘴,明显一副快要呕吐的模样,埋头狂冲出门,恩,希望她们能坚持到便所……

片刻后,待教室内古怪烟雾气味消散大半,重新被外面新鲜空气充斥后,一众学员方才小心翼翼摸回座位。

瘫倒在椅背上,潘胖子一副身体被掏空了的模样,有气无力摆手说道:“不行了不行了,我要请假,不然我就要死在……”

话音未落,“别动!”

“手!”

叶席与秦瀚冰齐齐大喝出声,瞬间制止了潘胖子下意识垂手搭腿的举动,要知道他们现在可还待在这危险教室内的,所以手套必须戴着,而那手套上现在也不知沾有多少毒液,就这么放下去的话,潘胖子那条腿不废也伤。

“干……”潘胖子也意识到危险了,身躯僵硬几息后方才缓缓放松下来,额头滴下冷汗也不敢去擦,正待开口骂骂咧咧,身后却忽然传来道声音,

“秦瀚冰。”

秦瀚冰闻言下意识回头,就见后门外有个瞧来颇为眼熟的青年望向这边,对方自然不是黄印班中人,但同样身着黑袍,应该是别班学员。

叶席眼眸一闪,想起什么:“那个阎少的人。”

叶席记性向来不错,对方正是几天前在阶梯教室时,与那阎少一同过来找麻烦的地印班学员。

秦瀚冰皱眉:“他来做什么?”

“不会又是来下战书的吧?”

“约会……”

“恩?”

叶席几人愕然转头看向杨泽,潘胖子在愣了愣后更是咧嘴笑了,满是猥琐:“看不出来啊,原来杨兄弟你好这口啊!哦,难怪那晚不与我们去青楼呢,了解了解……”

“不是不是!那个美女,赌约……”杨泽瞬间涨红面庞,语无伦次,下意识要摆手辩驳又想及手套毒液,抬起放下两次,这才努力偏头示意前门处,“找叶哥约会的,那个林千雨!”

叶席闻言又是错愕转头,果然在前门处瞧到个清丽如画倩影,静静站立,四目对视,不是那地印班林千雨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