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王府

我重新回看第一张照片,从众多差别不大的孩子中找出高古玉来,那时他个子比其他人都矮许多,眼里却已经是超前成熟的淡漠,直到后来,他跟剩下的几人合影,身姿已经是非常伟岸和挺拔的了,其实在最后的一张合影中,高古玉也悄然消失了,我想他那时大概已经是顾流觞口中的“叛变”了吧!

看到这几个老熟人我不禁想到,这就是白守年培育发丘中郎将的地方吧!

看完这些我穿过中堂间,就进了正房,正房按说都是主人的卧室,这里的正房却当做了书房,正中央摆放着一张长长的书法案,案上挂着大大小小的毛笔,桌上的笔洗也插满了笔,案边放着一只花瓶凳,上面稳稳当当地坐着一个圆肚子的瓷缸,里面插满了卷画,书台后又放了一个很大的书架,上面塞满了书籍。

我走到案边,被案上的书吸引了视线,那本书意外地没被灰尘填满,我翻了几页,发现那是用宣纸写的,然后用粗糙的麻绳穿在一起,写的内容我并没仔细看,只是看到上面还画了什么野兽的图。

我将书拿了起来,结果发现书本下压着两个字,是直接用布满灰尘的桌面写的。

“快走?”

当时天真的我还不清楚,那是某个人想拯救下一个不知名的受害者留下的劝告。

事实就是如此,当时我看到那两个字的时候我并没有第一时间想要离开,而是继续地翻看那本破书,直到我后来突然警觉地抬起头。

因为我在荒无人烟的城郊四合院里听见了除我以外的脚步声。

到现在性格越发谨慎的我立马就轻声走回门后躲了下去,看着橘黄的阳光投在地板上,缓慢地吸着气。

四周安静得可以听见走动的声音,过了一会,一个黑影慢慢地照在书房的地板上。

我当即惊得差点叫出声,要说是个人站在门口我还没那么怕,可它偏偏是个野兽,而且照地板的影子来看还是只庞然大物,至少比成年狗要大上许多。

开始我心想着是不是阳光的照射角度的问题,但后来一想,那影子再变长,它也不会变得又长又宽啊!

那只超大型狗在门口站了好一会,我也死死地盯着地上的影子,过了一会,它慢悠悠地退了回去,我才终于敢喘一口气,可差点把我吓坏了。

我看外面太阳立马要下山了,等天一擦黑我就立刻闪人,这么想起,突然听见头顶有呼吸声,下意识抬头去看,通过镂空的窗纸看见一双铜铃般怒睁的双眼。

那厮立刻破窗而入,我连忙朝前滚了几圈,左臂吃痛,一看衣服都被割开了,鲜血正在往外冒,那厮立在我的面前,前爪猩红,正慢悠悠地盯着我看。

那野兽长得跟山羊十足接近,不过体型比山羊高大,头上的角也更大,嘴巴下面还有山羊胡,通体发着白,毛发鲜亮。

“我草”我捂着手站了起来,看看伤口,想不到那光秃秃的前爪造的伤口居然像刀切的一样!

没等我转动脑筋,那只大山羊又猛地朝我发起了进攻,粗壮的羊角狠狠地顶住我的胸口,接着又是一阵麻痹的痛楚。

“咳!”一口血喷在了地上,我用尽全力脱了身,随手抱起瓷缸向山羊头上砸了过去。

“嘭”的一声,瓷器一下子碎成渣渣,我也趁着这空隙想抓紧往外面跑,但是这两条腿的始终是跑不过四条腿,还没跑出门,就立马被山羊从旁边顶得摔倒在地。

感觉自己腰快撞断了,我捂着腰骂骂咧咧地说:“妈的,不讲道理啊……”

畜生讲什么道理?

山羊站在面前守着我,我扶着腰站起来:“能不能讲讲道理,就算你是畜生也别这么野蛮行吗?”

那畜生毫不理我,一步一步地朝我走开,我是真心怕它,这种畜生道理说不通打又打不过,实在头疼得很,并且这四合院也不像有人住的样子,否则还能喊它主人来解解围。

之后我又被它逼得一直往后退,直到后背顶在墙壁上,已经退无可退了。

想跑也跑不过,只有那厮冲过来的时候,我奋力抓住了它的两根角,抱着角朝它脸上使劲一个膝踢伺候,山羊也是吃痛,胡乱地甩着脑袋,想把我甩掉,就在这个时候,我后背的墙突然往里一倒,我整个人也被墙壁翻了过去。

倒进去后滚了好长一段楼梯才停下来,全身都摔得胀痛啊,等到缓过劲时,才发现这里面刺骨的寒冷,就像一个冷冻库似的。

我立马往边上一坐,两边伤口不知该捂哪一边,只心惊胆战地坐着,希望那畜生不会来推这鸽子翻吧!

坐着坐着,听见有人说了句:“又进来一个呀”

我当时心里一惊,这里边乌漆抹黑完全看不见五个手指头的鬼地方还能有人在?

“有人在吗?”我低声问了一句,然后整个人缩着,从口袋里摸出烟点了一根,默默地盯着那道鸽子翻,外面也乌漆抹黑的,想必天已经入夜了。

我盯着鸽子翻等到烟抽完,整个人被寒气所包围,手指都已麻痹了,这一坐下就再也不想折腾了,就坐着渐渐睡了过去。

开始手脚都冻僵了,到最后在睡梦中体温慢慢回暖,就是感觉身上特别沉,但又醒不过来,直到肩上突然像被什么咬了一口,这一下把我疼醒了。

迷迷糊糊醒了过来,身上暖暖的,我奇怪我居然没被冻死,休息好了,我打亮了防风火机站了起来,想好好看一下这是什么鬼地方。

无奈火光有限,能看到的少之又少,房顶很矮,照我的身高,举着手就能碰到了,并且这里面还散发着很不自然的寒气,所以我猜想这里面应该是腌白菜和冷冻东西的冰窖啥的。

我举着火机在地窖里走动,突然脚下一绊,整个人扑倒在地上,狠狠地砸中了伤口,火机也脱手而出。

我躺在地上缓了好一阵子,一摸胸口,又粘粘糊糊的,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又开始流了,心里又疼得发慌,只能狠狠骂道:“你妈的……”

骂完还得去摸落在一边的火机,摸了好一阵才摸到,重新擦亮,才看到面前横躺着一具尸体,突然间我的心就像一面鼓似的震了一下接着倒吸了一口冷气,最终我还是稳了下来。

用脚踢了踢尸体,果然硬梆梆地像根冰棍。

我捂着胸口站起来,向尸体靠近,果然黑暗中隐藏了不少的尸体,层层堆叠在一起,看得出年龄有大有小,面容僵硬,有的**着上身,早已分不清哪里有没有致死伤。

到现在面对死人我早就已经不再惊心了,只是现在看着心里有些怜悯,其他的再多也没有了。

微弱的火光限制了我的视线,但我看得最清楚的,是外面透过门缝进来的光。

我确定那不是我进来的门,我欣喜地朝它走过去,关掉发烫的火机,双手扶着门将它一推,门往右移去了。

屋内的亮光顿时笼罩住我,一个卧室呈现在我的面前,一张床和茶桌,以及一个半个人的落地铜镜,我走进屋内,把屋内的书架往右一推,立马合住了墙缝。

看来这座四合院有不少的秘密通道,冰窖里冻着的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但我想也有可能是那帮孩子,毕竟我跟发丘中郎将打过照面,手段一个比一个狠绝,更别提那白守年,简直疯子一个。

我心想先回去,保命要紧。

屋外的阳光通过镂空的窗花透进来,我裹紧衣服小心翼翼地四处查看一边向门口走了过去,接着打开了木门。

但木门外守着的东西,让我退后了几步:“我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