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伙伴(二)

“谁?”唐艳卿高声喝道,拽起素心剑往下便追,可到了院中却空无一人,似乎刚才的偷袭者一击未成早已远遁,此时再想追赶为时已晚。唐艳卿心中暗自惊异,自己在资阳一带并无仇家,是谁如此胆大竟敢前来暗算?可转念一想刚才那物来势甚缓,而且目标似乎并不是打向自己,若是暗箭伤人,这技术也未免太差了。看来事有蹊跷,赶忙回到屋里,从地上捡起刚才这才那物体,细心瞧看,原来竟是张小纸条,里面包裹了一块石子。打开字条一看,上面只写了四个字“酒中有药!”笔迹颇为潦草,似乎是仓促写成,而且用得也并非笔墨,似乎是用木炭之类涂鸦而成,拿在手中直往下掉屑。

“酒中有药!”这是何意?唐艳卿百思不得其解,莫非是有人前来示警?可又有谁会来害自己呢?莫非是。。。忽然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了唐艳卿的心头。“不可能,她不会这么做,也没理由这么做,可除此以外还能有什么解释呢?“

“来,艳儿,这可是我家珍藏多年的好酒,之前一直不舍得喝,今天高兴,咱们姐妹俩不醉不归。”晚宴时,潘美娘依旧布置下一席好菜款待唐艳卿,还特意带来了一壶“家藏淳酿”与唐艳卿分享,一上来不由分说就为唐艳卿满满的斟上了一杯。

“好啊,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唐艳卿见状也不推辞,当即便满饮一杯,之后还连声称赞:“嗯,果然好酒。”

“不是好酒,我也不敢拿出来招待您唐二小姐不是,来,长夜漫漫,你,我姐妹边喝边聊。”说罢,又赶紧为唐艳卿斟满一杯。唐艳卿平日酒量并不甚大,可今天似乎是兴致颇佳,连饮数杯。二人席间聊起些昔日往事,江湖趣闻,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渐渐的唐艳卿两颊绯红,舌头也渐渐有些短了,似乎是显得不胜酒力。

”哟,艳儿,我看你今天似乎是喝多了,不如我扶你先上床休息吧。“潘美娘见状赶忙说道。

“没事,我没醉,难得这么好的酒,我怎么会那么容易喝醉呢?来,来,你,我再干一杯。”但凡会喝酒的人都知道,越是喝醉的人越不承认自己喝醉了,因为这时其头脑已经不清楚了。唐艳卿此时明显就处于这种状态。

潘美娘见状暗自得意,可还是不放心,又逼近一句道:“还说没醉,看你舌头都大了。”

“哪有,我清醒地很。”唐艳卿话虽这么说,可口齿已明显有些不清晰。潘美娘见火候差不多了,于是又陪唐艳卿喝了几杯,话题就渐渐往笑阎罗身上引。

“艳儿,你们那晚在破庙里就真的没发生什么?”

“发生什么?”唐艳卿咪着双眼,一脸茫然地看着潘美娘。

“哎,还能是什么,不就是那种事吗?”潘美娘故作神秘道。

“哪种事?”唐艳卿此时真的有些喝糊涂了。

潘美娘见状大是着急,忙凑到唐艳卿耳边小声说道“还能是什么事?不就是男女间那种事吗?”

“哪有,别人不知道,你还不了解,我唐艳卿岂是那么随便的人?”唐艳卿闻言顿时有些生气。

“当真什么事都没有?”

“没有,那天他睡在走廊,我睡在屋里,两不相犯,当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那你不是说之前他还给你上药来?那时他就没对你做什么?”

“当时我昏迷不醒,什么事都不知道啊。不过事后想来似乎除了上药也真没干什么事。”

“就一点映像也没有了?”

“真没有,你今天怎么老爱问这些,说得人好生焦躁。”说到这里,唐艳卿似乎真有些燥热,连忙松了松领口。潘美娘见状知道药力可以开始起效了,于是说道:“我也不是怕你吃亏吗?这种事女孩子第一次难免会有些痛苦,以后习惯了,才多少能从其中尝出一些甜头。”

“怎么?听这话你莫非。。。”若隔平时有人在唐艳卿面前说这话,她早就翻脸了。可一来她与潘美娘是闺中密友,无话不谈。二来此时酒醉,神志也不是太清醒,居然顺着这话题说了下去。

潘美娘脸顿时一红,啐道:“你故意取笑人家,不说了。”

”别,好妹子,你就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这话不能说一半啊。”唐艳卿见状忙着急哀求道。

潘美娘见状暗自窃喜,心说任你唐艳卿如何了得,今天还不入我蛊中!于是故作娇羞道:“也罢,你且上床去,我们拉起帷幕,我恰恰告诉你。”

“一言为定。”唐艳卿此时也似乎来了兴致,于是二人也不顾桌上这些杯盘,当即宽衣解带,同塌而卧,潘美娘便与唐艳卿讲论起闺房中的种种奥妙,起初她怕唐艳卿反感,言辞中还刻意有所收敛,到后来见唐艳卿似乎并不抵触,就开始越来越放肆,许多细节之处也不再避讳,听得唐艳卿口干舌燥,心痒难耐,问道;“好妹妹,你这些都是从何处学来?”

潘美娘听罢,长叹一声道:“艳儿,不瞒你说,自我父母过世之后,我一个人空闺寂寞,度日如年,也是我自己意志不坚,最后终于与人做出一番丑事出来,起初也颇觉懊悔。难得这人对我情意深重,反正大错已经做成,妹子我也只好顺其自然了。”

“哦,竟有此事,那人是谁?”唐艳卿不禁好奇问道。

“你不认识的,也是我命苦,惹上这么一段孽缘。”说这里潘美娘不禁长叹一声,个中似乎充满了无限愁苦。

“那他经常来吗?”

“也不是,他外面事忙,通常每隔月余才来这里小住几日。”

“那他不在时,你岂非更加寂寞?”

“谁说不是呢,那种事若是没经历过也还罢了,若是尝过了个中滋味就再难丢下,白天还好,若是到了晚上着实令人难熬啊。”

唐艳卿此时已然有些醉眼迷离,听了潘美娘这话只是默然无语,潘美娘见状知她也有些动心,当即逼进一步道:“幸好这几天有艳儿你陪我,总算不至寂寥。”

唐艳卿听了这话,故作调侃道:“我又不是男人,你这话恐怕有些言不由衷吧。”

潘美娘要的就是唐艳卿这句话,她好趁机行事,当即故作神秘的凑到唐艳卿耳边说道:“艳儿,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只要大家知情识趣,两个女人也有自取其乐的法子。”

“我不信,你又拿谎话诓骗于我。”唐艳卿摇头道。

“真假与否,一试便知,等我把灯熄灭了,咱们在被窝里慢慢细讲如何?”潘美娘故作魅惑状说道。

唐艳卿听罢,并未答言,只是把大半张脸都埋进了被子里,显得颇为害羞。潘美娘见状知她已经默许,当即披衣下床,不一会桌上的烛火便被熄灭,整个房间顿时变得漆黑难耐。可之后等了老半天,就是不见潘美娘上来,唐艳卿之前被她言语撩拨,此时只感燥热难耐,心猿意马。

过了不知多久,床帘一挑,终于进来一人。唐艳卿娇嗔道:“怎么去了这么久?等得人家好生心焦!”来人也不答话,双手直奔唐艳卿身上便来。

“啪。”可那人手才刚刚伸到了一半,忽然被人牢牢抓住,其顿时只感一阵剧痛,仿佛骨头被人折断相似,险些没有惨叫出身声。接着黑暗中飞出一脚正踹在那人的胸口,这一脚力量奇大,当即把其直接从**踹飞了出去。

“怎么了?”此时房门打开,只见一人手提烛台走了进来,烛光虽微,却足以使人看清屋中的状况。进来的居然就是潘美娘!而地上躺的则是一个年轻男子!只见他捂着胸口不断呻吟。然而最不可思议的是之前明明已经意乱情迷,醉眼朦胧的唐艳卿,此时正精神抖擞的蹲在床沿之上,满脸杀气,哪里像是喝醉的样子。

潘美娘见状大惊失色。“艳儿,你。。。”

“哼哼,美娘你这的“家藏陈酿”果然不错,越喝人越精神。”唐艳卿看到潘美娘的反应,不禁一阵冷笑。神色与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这。。。”潘美娘被眼前这变故惊得居然一时语塞,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只是唐艳卿身形一晃,之前挂在床头的素心剑竟已出鞘,瞬间便已顶住了潘美娘的咽喉。

“别动!”唐艳卿厉声喝道,神态间早已没有了之前的亲密。

“艳儿,你这是何意?”潘美娘人称“紫云仙子”,武艺本也不凡,可与当今武林少一辈数一数二的唐艳卿相比终究是远为不及。加上这一切事发突然,居然只一招间便已受制于人。

“美娘,我怎么都没想到,咱们从小玩到大,我一直把你当成亲姐妹看待,无话不谈。没想到今天你居然会联合外人设计害我。”想到被好友背叛,唐艳卿的眼神中似乎愤怒地快要喷出火来。

“艳儿,这话从何说起啊,我看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误会?好啊,那你就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唐艳卿说罢,衣袖一挥,只听“啪”的一声,刚才两人喝酒时所用的那只酒壶竟已被她衣袖带倒在地,顿时摔得四分五裂,透过残骸能明显看到酒壶内部的构造,只见里面竟布满了机关夹层!

“转心壶,表面看起来和寻常的酒壶无异,可实际上里面却另有乾坤。因为当中设置了极为巧妙的隔板,所以在同一个酒壶中可以放两种截然不同的饮料,在壶把手上有个机关,按下倒出的是一种饮料,不按倒出就是另一种,一切就由负责斟酒的人控制,可表面看起来大家又似乎喝的是同一壶酒。江湖上下五门常用这种东西来害人,你这转心壶做工精巧,想必出自名家手笔,如果不是我事先早有预防,恐怕还真看不出来。为了对付我这个老朋友,美娘你还真可谓处心积虑啊。”唐艳卿冷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