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真相(八)

其余三人闻言顿时依言顿时屏息凝神,幸亏几人内力深厚,所以尽管多少吸入了些许“极乐乡”可影响不大,然而此时从烟雾中早已杀出了数十条黑影,直奔四人杀来。

“鼠辈找死。”褚桀见状心中暗骂,飞身形上前主动进攻。

“褚兄小心!”薛九见状不好,忙出言劝阻,可为时已晚,褚桀一脚已经正中对方的肩头,以“笑阎罗”之能,普天之下任何人正面埃他一脚不死也要去条命,可对方只是连连退后了几步,身子微微一晃,接着仿佛没事一样,再次向褚桀扑来,这回可把褚桀给吓坏了,刚才那一脚自己虽未出全力,可也有开碑裂石之威,对方即便穿着厚恺,也绝抵受不住,可看对方此时的行动,似乎完全未受影响,难道这些人是铜铸铁打不成?

可等凑近一看,饶是褚桀身经百战,也不禁被眼前的事所惊呆了。此时浓雾略散,透过暗红色的月光能清楚看出对方居然是纸人,尽管身形大小与真人一般无二,可那质地分明就是香烛店内常见的木马纸人,一个个顶盔贯甲,执戈扬盾,做武将装扮。褚桀知道这种纸人称为“方相”,传说中能驱邪避凶,故而常常被用在丧礼队伍的最前面引路,故而又称“开路神”。褚桀一生不知会过多少奇人异士,英雄豪杰,可这样的对手真心还是第一次遇上!只见对方一刀砍来,褚桀忙飞身跳开,结果那刀居然深入地面,拔出时地上竟已留下了一道刀痕。

“喂,喂,开什么玩笑。”褚桀心中暗骂,明明都是些纸刀纸矛,可看样子其锋锐丝毫不逊于真实刀剑,这下自己伤不了对方,可对方却伤得到自己,局面完全陷入了被动。

“大家退后,交给我!”此时只听薛九一声断喝,整个人飞身冲到阵前,拔出腰间匕首,在自己左掌心划了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流出。

“九姑娘,你。。。”其余三人见状顿时大惊,不知她为何无辜自裁。

九姑娘也没搭理他们,只是用双手在胸前结成一个古怪的手势,口中念念有词,忽然双眼圆睁,口中道了声:“疾!”,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原本她手上的伤口并不大,可忽然裂开,鲜血从中有如山洪一般喷涌而出,形成了一道“血柱”冲向那些纸人,说来也怪,那些纸人一旦遇上这些血,哪怕只是粘上几滴,顿时就恢复了成了普通的纸张,瘫软在地。转眼间纸人军团就已被击倒了大半,而整个院子也早已变成了一片“血海”。腥臭之气与“极乐乡”在空气中混合成了一股奇异的气味。

褚桀等人此时在一旁早已看呆了,须知一个人身上的鲜血有限,血尽人必亡,可薛九此时仿佛有用不完的鲜血一样,从掌中喷涌而出,那画面之奇异简直难以想象。不过三人俱是经多见广,很快就明白这与那些纸人一样,都是卫华与薛九施展出来的奇门遁甲之术,什么撒豆成兵,破腹挖心种种诸如此类,不一而足。被世人传呼的神乎其技,而这恰恰也是白莲教的看家绝技之一。

此时纸人已被统统击倒,薛九忙收住神通,说来也怪原本偌大的伤口居然瞬间缩小,血也立刻止住。接着只见她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孩子玩得五彩风车,迎风一晃,原本平静的院里忽然刮起了一阵清风,越刮越大,渐渐将“极乐乡”的红色烟雾给吹散了。薛九见差不多了,把风车一收,周围立刻又变回风平浪静。

”卫华你还有什么手段尽管都使出来吧,本姑娘今日非取你的人头祭奠姥姥以及邓三叔这些被你所害的冤魂。”九姑娘冲着屋里高声叫阵道,声音清丽动听,却难掩其中的怒意。

“呵呵,看来姥姥把你**得不错嘛。圣教少一辈中恐怕还没几个人能及得上你,只是贫僧的水准与你们这些的后辈可完全不同哦。”卫华依旧没有露面,从窗户背后传来的是阵阵冷笑。

“噌。”长剑出鞘声,动手的居然是唐艳卿。“素心”在月光下闪动着一股寒光。

“妹子先别出手,还不知道对方接下来会耍什么花招呢。”褚桀见状忙出言提醒道,可话音未落,一股劲风从背后袭来,褚桀情知不妙,赶忙避开,可即便他应变气速,衣袖还是被对方一举划开,笑阎罗在空中转身,正欲反击,可今晚最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偷袭的并非旁人,而是唐艳卿!

“妹子你干什么?”褚桀惊讶道。

“对不起,褚大哥,可是我控制不了。”唐艳卿此时的惊讶之情丝毫不逊于众人,看得出她很挣扎,可动作丝毫不停,挥舞着“素心”向褚桀不断进攻。

“当心,是傀儡之术!”薛九此时高声提醒道。

“傀儡之术?”褚桀一边躲闪一边问道。

“这是一种高级幻术,施术者可以通过丝线,人偶等途径控制别人的行动,即便在白莲教里会的人也不多,我以前也只是听说过而已,今天还是头一次亲眼见到。”

“现在可不是赞叹的时候,有没有办法破解?”见薛九此时还有心情赞叹,拓跋玉没好气地问道,她担忧褚桀安危,几次想上前相助,可唐艳卿攻势实在太猛,根本没有旁人的插手的余地。

“只有切断施术者和那人之间的联系就行了。”

“是丝线吗?可是我没有看见啊。”拓跋玉极力在夜幕中搜寻着什么,她对自己的眼力一样很有自信,可结果一无所获。

此时屋里传来了卫华的冷笑:“哼哼,我劝你们还是别白赔费力气的好,通过丝线施法不过是初学者的把戏而已,傀儡之术连的高深处根本不需要通过直接联系,这点九姑娘应该很清楚吧?”

薛九闻言顿时眉头一皱,言道:“不错,以前姥姥说过傀儡之术练得高深处只要有目标贴身的某件物品,或者是其发甲,鲜血,绑定在写有当事人名字的人偶上就可以施法。傀儡之术这名字的含义有二,一是指被控制的人有如傀儡般可以任意操纵,其二就来源于施法者所用的人偶。”薛九这番话既像为拓跋玉在解说,又似乎在回答卫华。

“这么说,只要毁了施术者手中的人偶就行了,对吧?”此时拓跋玉的眼神中掠过一丝杀机。

“话是没错,可是。。。你等等!”薛九话才说了一半,拓跋玉早已冲向了卫华所在的房间,看来是想釜底抽薪,直接了解施术者,通过这些时日的接触薛九深知“九尾灵狐”之能,当真动手其武艺比之唐艳卿也不过稍逊一筹,在少一辈中罕有能与其比肩者,可卫华亦非等闲之辈,更重要的是谁知道对方还会算什么鬼花样。

“啪!”薛九话音未落,拓跋玉就已一脚踢开了房间的窗户,“九尾灵狐”何等机灵?也怕对方设有什么陷阱,人不进去,冲里面就放了一顿暗器,一时只听利器打进木板之声。

“暴雨梨花针!”一见拓跋玉的手法,薛九不禁大吃一惊。

拓跋玉没有回答,只是扭头娇美一笑。

“这么霸道的暗器你怎么弄到的?”薛九追问道。

“山人自有办法,这事以后再说,先看屋里的情况。”拓跋玉外表娇美,可做事却颇果决。探头望里一望却不由得“九尾灵狐”是大吃一惊。

“哎呀,中计了!”

“怎么了?”薛九闻言赶忙上前,结果顺着拓跋玉的目光看去,僧房内一个人躺倒在地,一动不动,身上与周围密密麻麻地满是银针,数目之多看得薛九不禁头皮发麻,心说暴雨梨花号称当世暗器之中霸道第一果非虚言,如此密度只要在一丈之内发射,普天之下只怕无一人可以避开。然而再仔细一看,怎么尸体上没有丝毫血迹,即便细针的伤口较小也不至于这样的,更重要的是那具尸体相对于人类而言未免太软了些。

“草人!”二女几乎要同时惊呼出声,此时只听卫华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不错,正是草人,二位也不用这么惊奇吧,难道你们觉得卫某会傻傻等着你们来抓?”卫华的言语中满是嘲讽得意之情。

“可恶,偷偷摸摸算什么英雄好汉,卫华你有胆量就快显身相见!”薛九怒吼道。

“九姑娘我劝你省省力气,想借说话判断出我的位置?卫某可不会上这种当,我教的“隔空幻音”之术何等精妙你不会忘了吧?而且这样好吗?你们的那俩位同伴此时情况可不妙哦!“

二女闻听此言如梦方醒,那边俩人还正打着呢,扭头一看唐艳卿仿佛发了疯一样冲着褚桀狂砍猛劈,其实若是当真动手三个唐艳卿也未必能胜得了褚桀,可此时”笑阎罗“明知对方是受人控制,不忍出手,结果只能被动挨打。而另一边似乎也吃准了褚桀不敢下手,招式之间丝毫不考虑防守,攻势几近疯狂,此消彼涨,故而褚桀被逼得满院乱转,险象环生,这也亏得是“笑阎罗”,换了旁人只怕早已命丧当场。

“九姑娘,当日让你给跑了,本座一直深以为恨,没想到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今天正好让你们一起杀地狱,这片修罗场就是特意为你们准备的,你们就在这里面自相残杀吧,死在自己最信赖的朋友之手滋味如何啊?哈哈。。。”卫华在笑,在狂笑,在肆无忌惮的狂笑,配上周围的场景显得格外诡异。

“呵呵。。。”忽然夜色中响起了另一个笑声,尽管不如卫华响亮,却显得更为阴森,对于江湖中人而言这个笑声他们是如此恐惧可又是如此熟悉。

“死到临头了,褚桀你居然还笑得出?!”卫华的语气中满是惊讶,明显这一变化他也没有料到。

“是谁死到临头了现在还说不准呢。”褚桀话音刚落冲着院墙西南角就一扬手,一顿寒光飞出,顿时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只见一个人影摔落在地,接着只听“咣当:一声,”素心“落地,唐艳卿整个人宛若虚脱了一样瘫坐在地。一场诡异的杀戮就这样瞬间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