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抉择（二十五）
凌，项二人闻言顿时一愣，没想到自己的图谋居然一眼就被对方看破，神色顿时有些尴尬，要说项宣毕竟是半个生意人，反应较快，犹豫了片刻，不禁笑道：“我就知道此事瞒不过褚兄，笑阎罗位居十八杰之上果非幸至啊。那咱们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其实黑龙会在江西一带盘踞已久，小弟很早就已对此有所察觉，出于保镖人的天性，这几年我一直想方设法收集关于他们的情报，只是之前他们行事极为隐秘，所以收效甚微，这半年来他们的活动日渐猖獗，难免就暴露出一些蛛丝马迹。我们项家经营数十年，所有基业都在江西，若真是战端一开，难免玉石俱焚。所以小弟对付黑龙会未尝不是出于一点私心。可正如褚兄刚才所言，天下危亡，正是我等习武之辈挺身而出之时，连褚兄这等潇洒不羁之人，此次也可以抛弃前嫌，共襄义举，我与凌老弟莫不感佩，所以希望我等能放下昔日仇怨，携手合作，共图大事，不知褚兄意下如何？”
“这个。。。”假如项宣也像别人一样摆出一堆花言巧语说什么大道理，褚桀心中肯定不屑搭理。可没想这位居然来了个开门见山，单刀直入，颇对褚桀的口味。听其所言也是实情，褚桀犹豫了一下，一拍大腿，言道：“好，难得项兄如此开诚布公，也罢，既然如今我们利益一致，那就暂且联手！”
项宣听他答应，不禁大喜过望，说道：“褚兄果然大度，其实凭心而论我等昔日也是为了正，邪有别方才对立，并非与褚兄有何私怨。对于您的武功才智，行事作风，至少项某个人是打内心里感到钦佩的，如不嫌弃，希望咱们今后能够化敌为友，共建武林新秩序。”项宣这番话到并非完全客套，确实是其发自内心的真实想法。对于这个日渐僵化的江湖，年轻一辈的许多人都感到不满，可由于种种原因又无力去改变，而褚桀出道之后，公然挑战武林的旧秩序，旧体制，特立独行，快意恩仇，正好迎合了这些后起之辈的某种心态。因此在以“少十八杰”为代表的年轻武人心目中对于”笑阎罗“这个名字在感到恐惧，嫉妒之余，难免也会有些许羡慕，甚至是崇拜。
褚桀闻言不禁一乐，冷冷道：“项兄此言只怕言不由衷吧，不错，现在大敌当前，你们或许是需要我的力量。可等以后那些碍眼的家伙都被铲除了，只怕你们下一个目标就会是在下了吧？褚某读书少，不过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道理还是明白的。”
项宣闻言一愣，刚想辩解忽然又停下了，接着噗嗤一乐，缓缓说道：“若褚兄能就此改邪归正自然最好，否则将来只好秦失其鹿，天下共逐，大家各凭本事。”
此言一出，现场顿时一阵安静，，接着褚，项二人居然同时放声大笑，一旁的凌霄见状也不禁会心一笑，只有唐艳卿先是一愣，接着不由得长叹一声，在那里摇头苦笑。其实在这片场地汇聚的人对于野心与欲望的渴求未必会比黑龙会少，只是大家使用的手段与出发点不同而已。
“那项兄对这黑龙会究竟了解多少？”笑过之后众人实际上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褚桀当即便直奔主题。
项宣闻言看了一下四周，见附近无人，这才凑上前小声说道：“所谓黑龙会实际上是某个大人物为了收买江湖人物为其所用所建立的秘密机构，究竟开始于何时，目前规模又有多大外人都无法知晓，只知其组织严密，纪律严明，成员间基本都采取单线联系，除了自己直接的上下线之外，普通成员对于组织其他人的情况根本无从了解，换言之即便是亲兄弟二人同时入会，假如不公开，彼此或许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而外人假如想入会，必须通过至少两个以上会员的引见方才可以，不过必须通过组织一段时间的考察，期间组织会想出种种难题试探于你，只有全部合格之人方可入会，当然对于许多成名的人物他们基本会采取主动招揽的方法，或威逼，或利诱，有时甚至会利用别人的隐私把柄相要挟，总之为达目的可谓无所不用其极，所以就连许多名侠高手也未能幸免，纷纷成为了他们的走狗工具，据说其势力甚至已经触及到五宗十三派之中，说句不当说的话，只怕今天到场的群雄之中就有他们的人马。”想到敌人或许就在自己身边，项宣顿时只感到不寒而栗。
“那按项老弟所说，奸细可能就潜伏在我们之中，也许是他，又或许是他，甚至我，唐二小姐，凌老弟，乃至项老弟你都有嫌疑，对吗？”褚桀边说边满脸冷笑地看着项宣，一口白森森的牙在阳光下显得分外诡异。
“这。。。”此言一出在场众人莫不目瞪口呆，不知该如何作答。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别当真，不说不笑不热闹，我只是想活跃一下气氛。项老弟别放在心上接着说。”看着众人的反应，褚桀忽然鼓掌大笑，弄得众人云里雾里，也不知这位哪句是真是假，心中不禁暗自惊异：“此人举止看似癫狂，其实俱含深意，当真令人琢磨不透。”
唐艳卿此时也渐渐来了兴致，生怕项，凌二人多心，于是忙开口道：“褚兄生性诙谐，素来爱开玩笑。项总镖头不必在意，你接着说，那难道黑龙会上下就没人知道组织成员的详细情况？”
项宣此时才缓过神来，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二小姐客气，其实褚兄此言也未尝无理，也许我们之中就有他们的奸细在内，所以今后我等行事才更要小心在意。据说黑龙会内阶级分明，五人设一香主，五香主上设一坛主，五坛主上设一舵主，最上位名曰总管，每个总管统辖若干舵主，数量不一。这样的总管总共有五人，组织内部呼为“五总管”，据说都是当世一等一的好手，之前在武当山出现的”一剑秀士“郝无双就是其中之一，据说排名第五，此人武艺如何，想来各位早已深知，排名最末尚且如此，余下众人的武艺如何不问可知啊。在这五总管之上还有一位大总管，全权负责整个黑龙会的日常运作，此人身份极为神秘，据说除了极少数高级成员外没人见过其真面目。当今之世除了他与那位幕后的大人物之外就再无第三人知道整个黑龙会的详细名单。“
“说了这么半天，那个幕后的大人物究竟是谁？项兄可否知晓？”褚桀此时不禁好奇道。
项宣闻言微一皱眉，似乎颇有为难之色，犹豫了一下，这才用手指在半空中虚泻了一个“宁”字。
“果然是他！”唐艳卿等熟知内情，一见便猜到了这幕后黑手为谁，唯独褚桀依旧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你长于辽东，对于中原的情况还不了解，此地不是讲话之所，等回头有机会我再慢慢解释给你听。”唐艳卿在一旁见状忙对褚桀解释道，笑阎罗闻言虽然奇怪，可也只好点头，心说连唐家妹子这等人物也会如此忌惮，看来这个幕后黑手来头不小。
此时只听唐艳卿接着问道：“那依你所说，难道我们就连一点突破口也找不到？”
项宣闻言回头与凌霄对视了一眼，似乎在征询对方的意见，小剑魔点了点头，项宣这才上前小声道：“这就是我们此番来找二位的原因，其实经过我多方打探终于得知黑龙会中其实保留有一份盟单，上面有所有入会之人的详细资料，并有会员本人的签名画押，此举据说是为了以免有人事后反悔，将来要真是事情败露，凭借这份盟单所有人都难逃干系，众人为身家性命计也只好挺而走险。可若是我们能抢先将这份盟单盗出来。。。";
“那就能找出潜伏在各门各派中的奸细，将整个黑龙会一网打尽！”唐艳卿听到这里也不禁兴奋了起来，可唯独平日最没耐性的褚桀此时却一反常态，面沉似水。
项宣见状一乐，问道：“怎么，褚兄莫非对此不感兴趣？”
褚桀冷笑了一声，喝了口酒，缓缓说道：“黑龙会那群人不是傻瓜，假如这份盟单真有你说的那么重要，那他们一定会对此严加保护，以免落入外人之手，要盗盟单谈何容易？”
唐，项等人闻言俱是一愣，不禁对褚桀刮目相看，心说此人看似粗豪，其实心思细腻，料事颇明，我等与其同时，恐怕是难有出头之日了，当既心下不禁怅然。最后还是项宣为人大度，笑道：“褚兄见微知著，看来我们果然没有找错人。说句实话，假如这份盟单真能轻易到手，那我们哥俩就自己动手了，若能立下如此奇功，也免得在江湖上一直被褚兄压得抬不起头来。”
“看不出你倒是个实在人。”褚桀笑道。
“实在人谈不上，最多算是一生意人，正因为是生意人所以才不会轻易冒险，原本这件事我们应该通报给萧大侠以及各位盟主，以正道之力围攻把握当然要大得多，只是一来这么做目标太大，容易打草惊蛇。二来嘛，我等也难免存了些私心，若能凭我们几个小辈完成此等壮举，今后也好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了，想来褚兄不会笑我等不自量力吧？";
“争强好胜乃是习武之人的本性，要都像那群老家伙一样整天讲什么舍己从人，谦和内敛，那这个江湖还有什么意思？我又为何要取笑尔等？废话少说，你只管讲究竟有何计划？”
项宣闻言咬了咬嘴唇，似乎在犹豫，最后终于还是说道：“也罢，既然褚兄如此痛快，那我也就直说无妨了。”说罢他与凌霄忙凑到褚桀面前，示意二人附耳过来，唐，褚二人俱是当世英豪，觉得英雄做事顶天立地，对于他俩这种鬼鬼祟祟地举动多少都有些看不惯，可转念一想事关重大，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无奈之下，四人也只好埋头聚拢在一起。此时才听项宣小声嘀咕道：“经小弟我多方打探方才得知这份盟单就被藏在幕后黑手位于南昌的府邸之中，其为了起事多年来收集了大量珍宝以充军费，加上做这等大事难免会有些机密情报以及信件等等，此人素来谨慎，为此特意在家中修建了一座藏宝楼，将所有珍宝都收纳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那份盟单。只是府邸守卫森严，高手云集，据说为防万一那座藏宝楼更是请高人专门设计建造，各种机关埋伏数不胜数，外人根本无法接近，我与凌老弟费尽心血，才终于从知情人手中得到一张藏宝楼的设计图，可以避开所有的机关，只是光凭我们俩的身手依旧不太保险，所以这才想借助褚兄之力共图大业，若是二小姐也肯助一臂之力自然更好，只是不知二位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