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抉择(二十四)

“其实说出来不怕妹子笑话,那个傻瓜见我坠崖,以为我必死无疑,结果。。。一个想不开自己也跳下来了。唉,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褚桀嘴上虽然在责怪,可语气之中却难掩欣慰。

唐艳卿故作惊讶道:“怎么,他也跳下来了?看不出这位朋友如此义气,那他情况如何?”

“妹子看我能与你在这有说有笑的还看不出来吗?总算老天有眼,能让她平安无事。”褚桀由于自身的遭遇,养成了愤世偏激的性格,尤其是对于头顶上这位爷更是素无好感,可经历这番变故之后,也不禁对于生活心存感激。原来当日拓跋玉跳得与褚桀是同一个位置,结果那颗神奇的大树再次登场,拓跋玉的身体被其一挡下坠之势减缓,由于她体重较轻,加上风向,角度等种种原因最后居然被山谷中的大树被挂住,悬在半空中没有落地,所受的伤比起褚桀居然还轻一些,不过由于他当时惊吓过度昏迷过去了,直到第二天之前救了褚桀的那群猎户回到现场,本意是想寻找一下褚桀是否有什么东西遗落下,结果就奇迹般地把这位“媳妇”给扛了回来,等拓跋玉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没有死,不可思议地是褚桀居然也活着,“九尾妖狐”长久以来压抑的情感彻底爆发了出来,与褚桀抱头痛哭,就连旁观的那些猎户见了也不禁大是感动。

“喂,喂,好媳妇别这样,人家在看呢。”

“让他们看去好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哟,这回你承认是我媳妇了?”

“去,哪有,都伤成这样了还胡说八道,老天爷怎么不把你的舌头给摔断,省得今后整天胡说八道。”

“别,那样岂不是成了哑巴了,这样好媳妇你后半辈子没人说话多气闷啊。”

“去,谁说要和你过后半辈子了?”

“那你刚才说我要是舌头摔断了,今后就没人在你旁边整天胡说八道了,这不就是说今后咱俩成天都要在一起,永不分离吗?”

“我。。。我那是觉得这次你为救我而受伤,心中过意不去,所以想说万一你今后瘫在**了,我就当收留阿猫阿狗什么的照顾一下你这个废人,谁说要和你成天在一起,永不分离了,臭美。”

“不过说句心里话,好媳妇今后不准再做这样的傻事了听见了吗?”

“拜托,那可是跳崖啊,你当好玩啊?一次就够我受得了,还今后?你放心吧,本姑娘可没这么看不开,倒是你今后再这么逞英雄我可不管你。”

“别,别,好不容易弄回来一媳妇要是跑了岂不可惜,我答应你今后不再轻易冒险了成本不?”

“就你那脾气,我不信。”

“那咱拉钩,谁说话不算谁是乌龟。。。喂,别动手,我这说错了什么了,你这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人家这还有伤呢?喂,这地方可不能打。”

想到当时俩人之间的对话,褚桀到现在心里也颇觉甜蜜,心说没想到跳一次崖,居然捡回一媳妇,这买卖还算值。之后这几天拓跋玉虽然没有直接承认过什么,可对自己的态度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更重要的是褚桀在拓跋玉的眼中第一次看到了温和。。。

“那就好,没想到当今世风日下,居然还能有如此仗义的朋友。古人所谓“生死之交”向来亦不过如此,褚兄能交到这样的朋友似属不易,方便得话下次可否为小妹引见引见。”看着褚桀的表情,旁边的唐艳卿越看越感觉不对,可又不好意思直接问对方是男是女,于是就想出了一个旁敲侧击之法。“

”这个不难,你们俩年岁相近想来应该谈得来,下次有机会一定介绍你们俩认识。”褚桀哪里知道个中玄机?他与唐艳卿颇为投契,心想假如拓跋玉能与她成为朋友岂不是好,于是便当即应承了下来。

“哟,二位好雅兴啊。”唐艳卿还想追问,忽听一旁响起了一个男人柔和的声音,扭头一看,唐艳卿顿时眉头一皱,神色间颇为鄙夷。

来的是俩人,年纪与唐,褚相仿,说话的是左边那位,身材修长,衣着得体,一张国字脸,剑眉虎目,方口阔鼻,微留着些胡须,满面堆欢,透出一种生意人般的和气。在他右手边这位身材略矮,模样倒也俊秀,前额耷拉着几缕刘海将一张脸遮去了大半,从中能清晰辨认出眼罩的痕迹。褚桀一看是这俩人,脸上顿时掠过一丝冷笑,“我当是谁,原来是项总镖头与凌少侠,多时不见,二位别来无恙否?”

国字脸那位陪笑道:“哦,托福,托福,难得褚少侠还记得我俩的名字,实在三生有幸,荣誉华衮啊。”

“少十八杰中”白马银枪小霸王“项名第六,”独眼小剑魔“排第五,大名鼎鼎,想不记得恐怕也难啊。”褚桀冷冷答道。

原来这俩位非是旁人,国字脸那位正是九江双义镖局的当家人项宣,另一位自然是其好友凌霄,之前李园之战时这俩位俱都参加,褚桀与他们交过手,所以颇有映像。自那之后群人就再未见过面,没想到今天居然在此重逢。褚桀年纪虽与他们相仿,可武艺身份已足以与萧毅,周清正等当世一流好手相提并论,所以同辈中除了唐艳卿之外对于旁人都不甚放在眼中,此刻对于这俩位自然也不甚热情。

二人自然也感觉出他神态中的轻蔑,凌霄生性骄傲,当即就有些不乐,扭头想走,可却立刻被一旁的项宣给拉了回来,“小霸王”是半个生意人,当下也不发作,反而陪笑道:“褚兄说笑了,在您面前我俩那点伎俩何足道哉?阁下此言可折杀我等了。”一扭头他看到了一旁的唐艳卿,忙拱手道:“二小姐也在啊,一别经年,不想二小姐风采更胜往昔。在下这段日子俗务缠身,久未到蜀中拜望,不知唐老伯与阖府上下一切安好否?”

“哼,劳总镖头惦记,家父最近好得很,唐门上下都好得很,尤其是我三妹更是托了总镖头的福分啊。”

唐艳卿这几句话看似平常,可项宣一听脸色立变,暗叫不好,心说:“坏了,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赶忙惶恐赔罪道:“二小姐恕罪,刚才在下一时失记,出言不慎。并非有意冒犯,二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切莫介怀,在下这里给您赔罪了。”

唐艳卿也知道对方刚才不过是说江湖上惯用的场面话,一时失察,并非有意冒犯,此时看他一幅惶恐的样子,当下冷笑一声,侧头不理,算是不再追究。别看她平日在褚桀面前娇羞扭捏,面对旁人顿时又恢复到了“毒手观音”惯常的作风,丝毫不肯稍假人辞色。原来项宣昔日为了弥补家传枪法的不足,曾三赴蜀中学艺,成名之后四处走镖,西川号称天府之国,自然时常往来,故而他与巴蜀武林的一众著名人物俱有来往,与唐门更是交情非浅,早在昔日其伯,父在世时为了打开西川一路,就对唐门大力巴结,唐天豪当时正值壮年,一时想重振唐家声威,故而广结天下群豪,故而俩家一拍即和,交情日深。到了项宣继承镖局之后每遇逢年过节必定派人送去重礼,自己一旦路过唐门也必定要亲自登门拜访,礼数甚恭,故而唐门上下对其都颇有好感,尤其是唐天豪夫妇更是对这个年轻后辈赞赏有加,一度甚至想撮合他与唐艳卿配成一对,毕竟这俩俱名列“少十八杰”,两家又是世交,也算是门当户对,可偏偏唐艳卿就是看不上这位项总镖头,毕竟“少十八杰”自己排第一,他排第五,以唐艳卿那般心气傲,如何肯下嫁一个声望不如自己之人?而且项宣的性格也颇为其所不齿,总觉得他有些婆婆妈妈,难脱生意人的市侩之气,称不得豪杰。唐天豪夫妇素来对这个二丫头宠爱有加,见她执意不肯也不忍勉强,此事最后也只好不了了之。项宣得知之后倒也并不介意,只是一笑而罢,表现得颇为大度,之后对于唐家的礼数也丝毫没有懈怠,对此唐天豪夫妇内心未免越发地过意不去,因此几乎将他当成半子看待。故而唐,项二人因此熟识,只是经此一事唐艳卿心中对于项宣未免存了三分芥蒂,刚才项宣不过是一句礼貌的问候之语,没想到正好触及了唐艳卿眼下最忌讳的话题,唐少卿被辱一案至今未破,凶手下落不明,武林皆知,项宣自然早有耳闻,没想到一时忘怀竟被对方趁机发作,冷嘲热讽,弄得项宣好不尴尬。

褚桀生性傲上而不欺下,加上这些日子以来经历已多,脾气颇为转变,此时见项宣如此狼狈也觉不忍,于是忙出言解围道:“项总镖头想来也是无心之失,二小姐你也就不必介怀了。对了,不知二位来此究竟何为何事?”

项宣正自惶恐,闻听褚桀为自己解围,心下颇为感激,忙答道:“哦,其实也没什么,我们只是想既然大家此番结盟,那今后就是一家人,所以想来与褚兄商讨一下关于黑龙会的事。”

“项兄乃江西人士,那里正好是黑龙会的老巢,您又素来交游广阔,耳目灵便,想必是有不少第一手的情报吧?”褚桀闻听是关于黑龙会的事,似乎也来了兴致。

“褚兄谬赞,第一手的情报不可当,只是项某时常在江湖上走动,道听途说比别人知道地多些也是有的。”

“项兄过谦了,咱们都是年轻人,说话不必像那些老江湖一样拐弯抹角,二位此来多半是已经有了什么计划,只是势单力孤,怕不保险,所以就想借助褚某之力,否则想来二位多半也不愿与在下打交道,我说得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