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出来一趟,秋骊自然是不会只来这么一个地方,有路的地方她就坐马车,没路的地方就被带着骑马,溜溜哒哒的几乎没有停留的,就逛游了三个庄子。

这些庄子都正在筹建中,因着时间太短,所以甚至连雏形都没能建完。

而正在修建的庄子该是有六个,却因为路实在是不好走,便没能都看一看。

破路弄得秋骊心烦气躁,回去以后她就开始回忆起水泥的制法了。北国地域辽阔人稀地广,想要让水泥路遍布全国很困难,也没有必要。

经济好要发展,交通便利不能少。现在的秋骊并不想插手北国的政务,现阶段的重中之重还是发展自己的势力,水泥即使是弄出来,也得先用在庄子上,毕竟好的东西也只有放在那里谁都能看得到它的好,谁都能感受得到它的好,大家才会觉得确实好。

这时的秋骊便有些庆幸她的陪嫁人数够多,否则就她这样想起一出是一出的,又哪里能忙得过来。

秋骊凭着自己和雷系异能者常渊的两个人记忆,磕磕绊绊的终于找全了制造水泥的原材料和条件。

原本她还以为,星际农场美少女她应该是能知道的,就算不知道也可以上网查一下水泥的制造方法,却没想到星际修建道路的材料早已经不是水泥,水泥被历史舞台淘汰的同时,制造方法自然也跟着消失了。

可即使是材料和制造条件都是现成的,水泥的制造成功依旧还是在半个月后了。

那时的秋骊正依靠在贵妃榻上用根发带逗着地上撒欢乱跑的三只狗子,这三只狗狗明明都是一窝产的,品种却是各不相同,而秋骊也终于明白了当初的星际农场美少女为啥会心虚了。

这三条狗里,老大是只聪明异常的边牧狗狗,破壳尚不足三天的它就已经会察言观色,听懂部分人言了。

老二小小的一只,身子胖乎乎,腿却短得不成比例,奇怪的是它破壳之时,屁股后头就没有了尾巴,小小的桃心屁股一扭一扭的,又是可爱,又是逗趣。

但这两只狗狗的好,都没办法磨灭老三是只撒手没是个拆迁队队长的事实。

这只小二哈有的可不是它那永远发泄不完的精力,它还有一副明显以后能长得很大的好身体。

和星际农场美少女磨了好久,终于看到了这二哈的父亲长什么模样的秋骊有些绝望,因为她发现,小二哈的父亲虽然也能明显看出是只二哈的样子,但它的个子却比阿拉斯加的个头还大,这等以后小二哈长大了,拆起家来还不一个顶仨?

就在她为将来的家具可能会遭受到的“迫害”默哀的时候,岳华年的儿子岳昌海给她带来了这个好消息。

秋骊听完以后终于松了口气,她还以为即使是有些详细的制作方法,古代的落后条件依旧不能制出水泥来呢。

若是真弄不出水泥,交通的不发达注定会让她的计划大打折扣。

赏了岳昌海又让他回去务必给工匠们赏一个月的月钱作为奖赏以后,秋骊又问起了庄园的修建进展。

岳昌海老老实实的将进展细细说了,因着临近耕种时节,所以庄园的房屋建造和土地开荒是同时进行的,现如今需要开荒的土地都已经完成,人手已经开始集中修建房屋了,岳华年今日没来,就是在盯进程。

而盐场的进展,就更为顺利了。岳昌海说到这里的时候,一摸袖口,掏了个小荷包奉了上去。

秋骊接过青梅呈上来的荷包打开一看,发现竟然是盐。

这盐泛着微微的少许黄色,她用食指沾了一点放进嘴里尝了尝,味道虽咸,但是却也泛着一股苦味。

这盐虽然比不得现代的洁白无瑕的盐,但对比北国从大晋买来的青盐却是要好很多了。

秋骊沉吟了下,便又告诉岳昌海让他去见赵管事的时候,告知对方如何得到更洁白干净的细盐。

岳昌海不懂晒盐之事,但他脑袋机灵,将秋骊的话记全部都在了心上,连连表示他回去就去见赵管事。

汇报进展的内容听完,秋骊就没再留人。岳昌海捧着一小盒子的黄金走出了王宫,小心翼翼的上了马,带着数百工匠们的赏赐回去了庄园里。

人走后,青梅从后殿端进来两盘点心轻轻的放到桌案上,看向秋骊,有些激动的道。

“殿下,刚刚花朝过来了,说是陈嬷嬷有动静了。”

秋骊捻起桂花糖糕放进嘴里,轻轻的嗯了一声。这个陈嬷嬷先前棺材本被老鼠啃光了,前两天远在大晋的侄儿和丈夫又千里捎信,说是她儿子犯了事儿,急需银钱打点,让她尽快捎钱回去。

这个陈嬷嬷仅有一个独子,宠得跟什么是的,明明是个游手好闲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混子,偏生在她眼里却是个完美无缺的宝儿。

先前还没来北国的时候,竟然厚脸皮的和她讨要青梅,当时因着还在晋国,依旧在皇后势力范围内,她和青梅忍了又忍这才没有破口大骂。

只是没想到,这个陈嬷嬷却因为这件事儿还记恨上了青梅,时不时就跑到她面前刷存在感的同时,还没忘记给青梅上眼药。

秋骊又不是个傻的,她哪里会听这个老妖婆的半句话,如果不是想要借着她的存在名正言顺的换掉属官,她早就把人“外派”到偏远的地方,让她一辈子都别想出来了。

“让花朝继续盯着,不过一定要谨慎,别打草惊蛇了。”

陈嬷嬷不过是条小鱼罢了,这还要看那位属官受不受得住**呢。要知道为了她,秋骊可是一次都还没过问过自己的那些嫁妆呢,如此刻意营造的不通俗务全心交付的信任,也不知道那位属官可担得起。

“是,奴婢一定叮嘱花朝要小心。”

差点就被毁了一生的青梅同样记仇,她自然是恨不得陈嬷嬷立马倒霉。

安排下去的事情都在顺利的进行中,秋骊的心情明显十分好,她朝着底下呜呜直叫的三只狗狗招了招手,结果却只有老大懂了她的意识,哼哼唧唧的踮着小脚往她身上爬。

小家伙们破壳不久,还是小奶狗模样,浑身上下都是小奶膘,肉又软又糯,小肉垫也是滑溜溜的。

她把小边牧抱到怀里,点了点它的黑鼻头。

这小家伙未来可是个牧羊的高手,以后庄园上的羊群们可是要有个好伙伴了。

说到牧羊,秋骊便又忍不住朝下看了看。底下的这个底盘低到拖地的小柯基还是牧牛犬呢,牧羊加牧牛,两个小家伙来到这里倒也是来对了地方。

她一弯腰,把小柯基也抱了上来。

只是剩下的这只嘛…就有点格格不入了,能吃能睡能拆家,还没雪橇给它拉。

看着小二哈那张拿智商换颜值的小帅脸,秋骊深深地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谁让她偏就喜欢这种酷帅的颜值呢。

上辈子做梦都想养只哈士奇的秋骊一直因为各种原因没养成,来了异世反而实现了梦想,拆家就拆家吧,反正现在的她家大业大,不怕被拆!

又是一个多月过去,北国正式进入到了准备耕种的时节。虽然距离下种的时间还有一段时间,但农人们几乎是已经开始松土和收拾田地里的枯枝了。

北国的农人数量不多,牧民占据大多数。春风吹绿了牧草,牛羊们的繁殖季节也到来了,现在的牧民们简直是要比准备耕种的农人们更要忙碌。

但这些人再忙,却也没有秋骊忙。

秋骊这一个月来可真的是忙坏了,盐场已经建成,农庄也建的几乎已经成型,。

只是盐、铁两物向来关乎国本,即使因为北国本地不产盐,所以并未有法律明文规定,不能私下贩卖盐,但秋骊向来怕麻烦,而她一个外嫁来的可敦短时间内尚不能代表官方,于是秋骊干脆便把主意打到了她这个比她还早出晚归不着家,但是两人却意外相处融洽感情日益加深的名义上的丈夫君屹。

朝夕相处了一个多月,秋骊对君屹这个人不敢说了如指掌,但基本上的了解却还是有的。

作为北王,他是个勤政为民的好汗王,只是北国的天然地理条件的确是算不上太好,地广人稀不容易管理,再加上上一任北王留下的烂摊子外加游牧民族独有的剽悍不服管教,君屹的这个北王做得也不容易,一心想让百姓过得好些,偏偏又缺少机会。

秋骊搓搓手,自恋的觉得自己就是那个机遇。她想做的事情会带来极大的利益,而她在这北国又如同无根的浮萍,第一阶段需要一棵大树来乘凉,否则她可能会保不住自己的产业。

被拉着上了马车的君屹莫名其妙的看向一侧精神很是亢奋的秋骊,他这几天几乎是忙得脚不沾地,回来原本是想和自己的小可敦一起吃个午饭,再说一会儿话的,可没想到,他才回到王宫,连椅子边都还没来得沾上,就被自己的小可敦一言不发的拉了出来。

“你似乎很高兴。”君屹拢了拢操劳了一天,略有些凌乱的额发,又掀开车帘看了眼正在从枯黄过度到翠绿的草原,心里叹了口气。

今年递上来的开荒耕种户数比之去年,竟然又少了两成,虽然牧民们放养牛羊也能够生存,但这种比耕种更是看老天爷赏饭吃的生活方式,也的确是很难温饱无忧。

居无定所更是连安全保障都没有,一个百姓没有固定住所的国家,根本无法做到安定,想要发展农耕和贸易,就更是困难了。

若是换一个不作为的君主,那么这种分崩离析,并不会过于危及君主统治的朝政,其实相对于藩王割政,内斗不止的大晋安全许多,可偏偏君屹并非是先帝,北国此时也并非是什么富足到无须干预的理想状态。

在其位谋其政,他既坐上了这个位置,那么这一生便都要为北国百姓实现温饱无忧而努力。

秋骊瞧见了君屹眼底的倦意,有些心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有高兴的事儿,一会儿到了你就知道咯。”

君屹身为北国的王,如果有什么异动那自然是瞒不过他的眼睛,所以他是知道秋骊修建庄园的事情的,但那片地原本就是聘礼的一部分,只要对方不做危害北国之事儿,君屹自然是也不会像防贼一般盯着。

更何况以君屹对人心的掌控,在点点滴滴间,他几乎是已经可以确定,自己的这个小可敦对于大晋可能并没有多少感情,当然不会冒着生命危险为了那几乎是以身犯险。

只是小可敦对异国他乡的适应力也着实是震撼到了他,尤其是这些天来对方的忙碌,君屹甚至感受到了她每日外出后如鱼得水般充实和欢快,丝毫感受不到远离故土的思乡之情。

马车嗒嗒嗒的在略有些坑洼的地表行驶着,君屹自小在这种环境长大,早已经习惯了这种颠簸,倒是秋骊,奔波多次却也依旧习惯不了马车的晃悠,但是每回来的时候都满肚子的想法,转移了注意力,晕车的情况倒是减弱了很多。

“嗯?”马车像是突然进入到了极为平缓的地方,一颠一颠的感觉没有了,若非依旧还可以听到马蹄声,君屹几乎都有种马车已经停下来静止不动的错觉。

“这是怎么了?“心思细腻缜密,这丝诡异之处立即引起了君屹的注意力,他左手拉住秋骊,将人半个身子都护在自己怀里,右手则是抽出了腰间挎着的弯刀。

秋骊刚想和男人炫耀一下自己这段时间忙碌的结果,却没想到还没等说话,眼前便是一黑,鼻端萦绕着的,是男人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儿。

北人常年住在大帐中,为了驱虫早已经习惯衣物熏香,秋骊一开始闻不惯这种味道,时间长了竟然也能从中品到一点让人心安的感觉。

秋骊动了动,却并没有挣扎,这个胸膛过于结实过于温暖,又给人极强的安全感。

反正也没有危险,为啥不多赖一会儿?

紧握弯刀的男子浑身紧绷,他蹙着眉心中疑惑不解。身经百战的君屹感知能力不差,周围氛围告知他这附近并没有危险,而且他这次和秋骊外出,也带了十多个人,即使是遇到了敌袭,也不该这般安静。

车外驾车的沃德此时正在左顾右盼,地面上铺的东西他从没见过,如果不是正在给汗王驾车,恐怕现在的他已经趴在地上查看那是什么东西了。

弯刀挑开车帘,君屹从缝隙中看到了沃德摇头晃脑的身影,也看到了马车两侧快速飞驰而过的树木。

马车依旧还在行驶着,而且速度很快。

君屹一愣,大动作掀开车帘,朝后头看了一眼。骑马跟随着的护卫们明显也对地面上铺就的灰色物体很是好奇,但他们骑的是马,对这路况的感受没有坐在马车上那么明显。

他又朝着前头看了看,前方的建筑物很是显眼,模样很像农庄,凉城也有这样的农庄,但规模却没有这里的这般浩大。

也才不过一个半月吧,想不到竟然就已经有这般规模了。

君屹看着已经能够清楚的看到轮廓的庄园,心中还是不免对晋国的匠人起了爱才之心。

北国人既缺擅长耕种的农人,也缺精于手工制作的匠人,但君屹也知道,北国的地理条件就适合牧养牲畜,所谓因地制宜,底下人也不是没有努力过,但北国的土地贫瘠又少降雨,农耕发展不起来,倒也是情有可原。

“原来是来你的农庄。”君屹才想问问这地表铺的东西是什么,为何那么平坦的时候,这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他怀里还抱着个小姑娘。

虽已大婚,但彼此之间依旧还未踏出那一步的两人感情虽也日益加深,但更多的肢体接触却并不十分多。

成年许久,却因全身心都在民事上,君屹并不曾将心思放到儿女私情上,若他是个儿女情长之人,那么当初他就不会选择与晋国联姻,为求边境平和,与大晋互通往来而决定与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成婚。

只是心系国事,却不一定意味着他有一颗石头心,两个人有了正式名份,相处起来反而轻松自在,气氛平和。

因为知晓这个人便是今后的枕边人,心态放平后,朝夕相处间对彼此更为了解,有来有往的感情自然跟着日益加深。

君屹松了开了手,但秋骊却依旧没有动。

随着胸口起伏的小脑袋依旧还贴在他的前胸上,呼吸均匀而平缓。

君屹微挑左眉,有些不可置信的将手搭在秋骊的肩上,轻轻将人从自己的前胸撕下来。

紧闭双眼的女孩儿神态平和,俨然一副已经睡着了的模样。

轻叹口气的君屹只得调整了一下女孩儿的姿势,手扶在女孩儿的后背,让她继续靠在自己的怀里睡。

也不过才十几息的功夫,竟然就熟睡了过去,可见其实看似精神奕奕,实则早已经十分疲倦。

沃德得到了自家主子的指令,手拉缰绳,让马车速度减慢。后头跟随的护卫虽然不清楚为啥突然减速,依旧还是训练有素的和马车保持着一个固定的距离。

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已经将马车的速度控制在最慢程度了的沃德一辈子都只会让马儿跑得更快,现在被数次要求降低速度,他几乎已经快要把自己的脑袋给挠秃了。

好在秋骊的这一觉,并没有睡太久,这才拯救了沃德原本就不多了的头发。

睡得时间虽然不长,但秋骊却觉得自己睡得很舒服,酸胀的眼和不甚清明的脑子都得到了休息,她揉了揉眼睛,掩唇小小的打了个哈欠,这才泪眼婆娑的看了看四周环境。

“我睡着了?”秋骊摸了摸自己脸颊上的压痕,又看了看君屹身前的银扣,一下子就猜到了刚刚自己是枕着啥睡的觉。

不过秋骊也没觉得有啥,毕竟这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啥都没干的倚着睡一觉怎么了?

君屹则是不着痕迹的动了动自己的右腿,他的这条腿从脚趾到大腿根儿现在都已经几乎没有直觉了,动一动便是令人抓狂的酥麻痒痛,但他却并没有表现出来,脸上依旧云淡风轻。

“嗯,得注意休息。”正在和那股麻劲儿作斗争的君屹简易的做了回答,如果可以,其实他更想一句不发,直接跳下马车狂奔一百米,好缓解一下这种比疼痛更难忍受的酥麻感。

似乎是长生天也听到了他的想法一般,马车晃晃悠悠的停了下来,目的地到了。

君屹伸手扯开了车帘,直接跳下了马车。那头刚将马车停好,准备弯腰去拿小凳子的沃德见男主子已经下来了,默不作声的将小凳子放到另一侧,静静的等着男主子将女主子从马车上扶下来。

结果就见自家汗王竟然没动,反而站在那里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顺着汗王的视线看过去,就见不远处的房屋竟然也是灰色的,虽然一部分正在上桐油漆,掩盖住了灰色,但半遮半掩的更是让人确定,这房子的建造竟然也有用到这地上铺就的物体。

秋骊没人扶自己也能下车,她踩着小板凳走下来,脚落到实处,感受着和黄泥土地不一样的坚硬触感,眉头上扬,很是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庄园大门口的门房不认识君屹和沃德,但是却认识那马车。

他一瞧见马车上的标记,就知道这是主子来了,连忙招呼自己的两个儿子,急匆匆的迎了过来。

这个庄子是进度最快的一个,名字取作涵园。六个庄园的名字都是秋骊自己想的,她不擅长取名,于是便随意的找了本书,闭眼一翻,翻到哪页,就看那页的第一个字。

连翻六次,便将六个庄园的名字都给确定了。

青梅当时还说她过于草率,这个的喜事儿合该细细的思索,取个吉利的名儿才好。

但几息间就能决定好的事儿,秋骊并不觉得她需要浪费时间去想这种根本就不重要的事儿。

门房和自己的两个儿子小跑着奔了过来,他们见过秋骊几回,自然是认得她,而能站在她身侧高大的男子,不必说他的身份,不是傻的稍微一寻思就能猜出他的身份,顿时便战战兢兢了起来。

自家主子是个好脾气的,底下人心里都有数,但是这个北国的汗王是否也能宽容底下人,这他们可就不敢保证了。

毕竟在大部分晋人眼里,北人都是长相粗犷脾气暴虐的。

虽然这种想法是有些偏见存在的,但其实游牧民族大多的确如此,生性残暴嗜杀喜恶,这和他们所处的恶劣环境有关,也有极度崇尚武力,喜欢走到哪抢到哪的风俗习惯有关。

不过秋骊觉得,这与民风有关,但也与受教育的程度以及生活环境有关。

毕竟她自己在现代的时候也是少数民族,生活在自治区,从语言到一些风俗的确是有自己的特点,但更多却是已经和大众近乎完全融合了的生活方式。

如果牧民们能够温饱无忧,那么他们自然不会还愿意居无定所,百姓们安居乐业,国家才能够做到富强。

三个门房跪的整整齐齐,倒是把近在咫尺的沃德给吓了一跳。无论是大晋还是北国,男子几乎都是很少行跪拜大礼的,乍一下三个大男人跪在自己面前,他还有些不太怎么反应得过来。

好在君屹此时对面前的庄园更感兴趣,他抬了抬手让三人起身,自己则是去拉秋骊的手,准备让自己的这个把自豪挂在脸上的小可敦好好的给他显摆显摆这庄园的好。

果然,秋骊被他抓着手也不闪躲,反而是兴致勃勃的和他说着这庄子里头有哪里是她亲自跟进设计的。

君屹在侧便认认真真的听着,两人绕着庄园的最里侧走了半圈秋骊就有些走不动了,于是便进了主房,坐到榻上歇脚。

这时,室内伺候的两个小侍女便端着四五盘点心外加一壶茶送到了小桌子上。

秋骊一闻到那熟悉的香味儿,就坐直了身。拎起茶壶倒了两碗,一碗放在自己面前,一碗递到君屹身前。

浅褐色的奶茶上头漂着几朵黄油油花,内里飘浮着的指甲盖大小奶白色的奶豆腐块在热茶的浸泡下,融化了。

“尝尝看,味道和你常喝的茶汤味道不太一样,但是也很好喝。”

相对于甜奶茶,秋骊更喜欢蒙古咸奶茶,里头的青砖茶可是她废了不少力气才弄到的,相对于什么铁观音大红袍,青砖茶可以说是低价得多,制造方法和过程也没有一般的茶叶那样细致,粗枝大叶的青砖茶产量很高,弄成一块板砖模样的青砖茶不仅耐喝,而且还很耐储藏。

流传了很多年的蒙古奶茶是游牧民族经过了时间考验后,智慧和生活经验的结晶,所以秋骊很有信心它会受到北国人民的喜爱。

果然,君屹对这种用碗来喝的茶汤很感兴趣,他轻啜了一口,觉得不太过瘾,于是便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一碗茶尽数饮尽后,额上竟然出了一层细汗。

“好喝!”君屹原本就是个北国汉子,骨子里的粗犷虽不明显,但他的生活习惯依旧是要比晋国男儿随意很多,比起小口轻啜,更喜欢大口喝茶。

而且这茶汤口感微咸,又香又浓。一碗喝下肚里,竟然有了些许的饱腹感,这更是让君屹对这茶汤很是满意。

秋骊不像他那样不怕烫,她小口小口的喝着,其实是觉得这奶茶里还是有些缺了点东西的。

里头要是能加一把炒米,肯定能更香。

但晋国人不种糜子,在北国糜子更是像杂草一般在草原上疯长。

秋骊叹了口气,种地也应该因地制宜,糜子能够在恶劣的条件下依旧能够和其他野草争夺地盘,可见草原上的土地还是很适合种植糜子的,她想大力发展产量高的玉米红薯以及土豆,但是历经过沧桑,依旧能够成为游牧民族主食之一的炒米,也不该被放弃。

“再尝尝这个…”蒙古果子炸得酥软香甜,里头特意添加的牛油使得这种实际上有些重口味的点心一般人享受不了。

但这个味儿,秋骊却不担心打小就吃牛羊肉长大的君屹吃不惯,因为和北人常吃的烤羊肉、烤牛肉相比,味道实际上已经算是轻的了。

他们两个出来得匆忙,根本就没来得及吃东西,这会儿坐在一起吃着新鲜的吃食,秋骊吃得不算太多,君屹却是几乎将点心和茶都给清场了。

吃饱了肚子,秋骊便直接带着君屹去了被庄园围了起来的盐场。

这盐场所能够带来的利益,到目前来说,肯定是要比她种植要来得快,也来得多。

但古代人靠天吃饭,万一遇上了灾荒,堆成了山的金银也比不得真真切切的粮食管用。

索性秋骊不缺人手,自然是要两手抓。钱她要赚,地也得种,不把经济发展出来,等以后她推出新产品,能指着谁来买?

纵使贵族们不缺钱,但若只是单纯想赚钱,秋骊的身家也不低,安安稳稳的做个后宅妇人,她的嫁妆也足够让她过一辈子了。

秋骊想的,是让北人也能富起来,北国也能发展起来。虽然她现在对北国的归属感还不算很高,但瞧着和故乡相似的地理风貌,秋骊还是希望它能越来越好的。

湖盐盐场的存在,到现在而言依旧还在保密中,君屹未曾细致的探查过秋骊的庄子,自然也就不清楚看似平常的田庄后头竟然还别有洞天。

君屹自小长在草原,自然也不会知道如何晒盐。尤其是这种涉及到巨大利益的事儿,一般都会被严防外泄,而且北国地处内陆并不临海,北人中甚至有七成以上的人都不知道这草原以外还有大海这样的存在。

走过重重叠叠的走廊和狭道,两人弯弯绕绕的终于来到了盐场。

此时一处晒盐的平坑中,已经可以看到半干的地上有褐白色的晶体析出了。

这样盐粒自然是杂质过多的,但经过一次过滤后,颜色就会白皙很多。

其实即使是过滤后的盐,依旧还是有杂质存在的,秋骊有想过用竹子来制竹盐,但北国不适合中竹子,竹子生长的地方距离凉城更是数万里之远,竹盐之法明显是不合理的。

好在这湖盐虽然依旧比不得现代的盐那样洁白似雪,但却是要比从晋国大批量购买的粗盐好很多了。

秋骊不清楚北人没每年都会用多少牛羊来换盐,但想也知晓盐这种必需品,对每家每户而言,都必然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作者有话说:

本文大概是个小短文,大概二十万字左右,过段时间有事要忙,所以这篇文会想要在半个月内完结,这半个月里大概更的会勤,不喜欢追更的小天使可以考虑考虑这篇呀,谢谢支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