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喃喃重复了一遍他话中的意思,一时如临大敌一般,一双眼睛瞪圆了,“那你还想要做什么?”

齐褚毫不犹豫:“我想要同小姐欢…好…唔”

他话没落完,许念已经先一步捂住他的嘴。

耳根是烫的,不是谁都能像他一样面不改色,也不是谁听到这样的话都能无动于衷。

她掌心细嫩的皮肤就贴在唇上,齐褚眨了眨,不动了,任由鼻息扫在上面,感受指间动了一下,似是因为痒想要避开。

却又害怕一松手,他又说出什么没羞没躁的话来。

许念神色不自然的纠正他:“你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说完,她准备松手,却是刚离开就被拉住了。

齐褚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一眼不眨的看着她,倔道:“我知道。”

“知道什么?”不知者才能毫无避讳羞耻的说出这样的话来,就像是她,因为知道,会觉得羞赧和不好意思。

才不是这么神色无变。

齐褚说:“就是鱼水之……”

许念空着的手再次敏捷的捂住了,万万没想到他还能换种说法。

齐褚就不说了,静静的看着她,目光扫过她脸侧时还有顿一会,故意提醒她此时的变化一样。

他的一双眼眸深深,其中藏着绮丽又危险的光亮,蠢蠢欲动的探出一点。

不露出全貌,却是一点点的摸索到人的底线处。

像是毒蛇捕捉猎物之前,徘徊观摩着靠近。

可又有些不一样,毒蛇是淬着剧毒,是准备对猎物一击毙命的,而他徐徐,是为了让自己不被驱赶。

许念从未遇到能有人这般胡作非为,轻而易举的把人搅乱,还不知收敛。

“不准再说这样的话了。”松开手之前她再次强调。

齐褚乖顺的点点头,答应的很利落。

许念看着自己被人拉到半空中的手腕,又说:“我松手你也得松手,我们一起松?”

齐褚再次点点头。

许念无奈的坐了回去,气还没喘半口,又听他失落道:“小姐是不愿意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忧心忡忡,似乎已经在想她不愿意该怎么办了。

许念的视线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窗旁的绿植快要被看穿了,她又挪开眼眸,盯着门上那道深色的痕迹看个不停。

总之就是无法在他这番话落后去看他。

也不想要再跟他就这个话题说下去了,因为不管说什么,他都不会停下。

“你又不看我。”齐褚的声音有些幽怨。

他说:“小姐刚才看了他许多次,现下却不愿意看我。”

“你往常都是看着我的,身旁站着的也是我,从那个门进来的也是我。可现在,我只能远远看着你们说话,不能靠近,不能露面,甚至现在自己找来了,小姐也不看我。”

说得可怜死了。

许念强装镇定的去摸瓷杯,手刚触到上面,杯盏已经被齐褚给按住了。

她不得已抬起了眸,有些不知所措喊:“齐褚……”

“从小姐离开时我就已经开始等你说的下次,我等到了现在,没有等到小姐,却等到他跟着你回家。”

“我实在想念小姐,就只能悄悄的来。或许我不来,小姐几日就能把我忘了。”

话落,他垂下了眼尾,煞有其事一般。

哪有人明明强迫着你却还把自己给先说委屈了。

许念眉心跳了一下,只能在他这连一串话中就近回答:“我不会忘了你。”

齐褚似被说服一点,抬起眸来,就在许念以为他已经不揪着这些事不放的时候,又听他问:“那你愿不愿意?”

许念:“……”

又被他给绕回来。

齐褚不肯停歇,催促着:“嗯?”

许念摇摇头:“不愿意。”

怕他继续问下去,还连忙加了一句,“刚才说了,不能再继续说这件事了,你答应我的。”

齐褚好似没听见后半句一样,只道:“小姐是不愿意和我,还是和所有人都不愿意?”

“都不愿意。”

“为什么?”齐褚说,“小姐没有这样的念头吗?”

可是他有。

许念被他问的也有些哀怨了,忍不住道:“齐闻沅,你今日话太多了。”

齐褚学着她刚才那样轻声“哦”了一声。

他说话时候许念应付不过来,一下子忽然沉默住了,许念更无所适从。

她会想,会不会自己语气太强硬了。

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好像三言两语就能把他打碎,明明前世气急的时候,她也骂过他,他那时只会变得更加凶。

思绪刚翻飞,发侧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响,许念侧眸,发现他割走了她的一缕发。

随后又取了自己的,两缕合在一起了,中间捆上小红绳,小心的揣回了怀里。

齐褚说:“我可能要有好长一段时间见不到小姐了。小姐上次说了,家里人在帮小姐说亲,我觉得,我总得留下点什么。”

许念想说,可你的样子是你要带走,留下应该是给我,不是自己收回去。

他好像要把离开这段时间说不了的话都补齐,喋喋不休:“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小姐若是敢跟其他人走了,走到何处我就跟到何处,绝不会就此摆休。”

他神情认真,一点也不像是吓唬人的。

许念还没出声,他又道:“下次再来小姐家的时候,我会先去拜访小姐的父母。”

礼数周全,正大光明。

“小姐到时可以再考虑愿不愿的问题。”

许念就看着他,腮帮子鼓了一下,没应他,只说:“等你回来再说。”

齐褚起身,伸手揽过她,很轻的抱了她一下。

他这动作做得突然,却又格外的轻和,莫名有些…温柔安抚在其中。

许念听见他说:“皇后也不喜欢我,从前也总为难我,不管她说什么,小姐都不必在意。”

他会记着,将来连带着欠他的那一份也讨要回来。

声音很轻,笨拙的哄她,提到了自己,是让她觉得不只是她一个人。

还有一个人,能与你感同身受的。

即使身受的不是一样的东西,但他觉得,他已经受过一遍了,就不要她再继续。

许念那一刻觉得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人触了一下。

她鼻音囊囊的“嗯”了一声,在他松开手的时候,迅速的,腼腆的,伸手环了一下他。

“什么意思?”齐褚勾起唇,却还是装作不解的问。

许念仰起脸来,“哄你。”

你好像,现在还没有变成前世那般暴戾的模样。

我不想要你成为那样。

人间恶鬼满身杀戮的你,比现在,少太多生机了。

齐褚出来时,乌铮早已等候多时了。

“他要出城,此次就是我们行动的最好时机。”

乌铮:“一切都安排妥当,殿下可以准备出发了。”

“照计划进行。”

……

确认齐褚走了,许念念悄悄的去前厅看了,齐玹也刚走,阿爹和阿姐神色不好看。

许念走上前去,听见他们正在说话。

许思姜说:“他这是要与我们府共沉沦,他明知道阿念被皇后叫去就是因为他,他还直接跟车登门,今日一过,消息传出去,到时候他什么事都没有,可不管是皇后还是沈家人,都能把阿念给活剥了。”

这是故意的。

许父说:“你手中握着他这么大个把柄,他如今不动,是暂且动不了,我看出他的意思了,为盟为敌,他是在试探我们的意思。”

许思姜想起那些冤魂,拳头都会硬,“五年前的粟阳,良将被杀,弱者被食,那片地下,全是白骨,整城人啊,最后活下来的,被救回来的,全是些宵小之徒,贪生怕死残害同族的倒是活到了最后,而肝胆相照的人剖心剜骨死守,连具完整的尸骨都没有。”

“当年的陆家,因为辅佐两帝,庇佑大魏山河,何其辉煌。可一朝倾塌,世代忠名,毁在了谋逆二字上。”

饶是镇定如许思姜,在说起这些事情来时候,也会红了眼眶,她道:“出事时,陆时升不过才二十三岁,粟阳案前一月,他还在与我说,终有一日他要跨过燕南山脉,让其后的布答氏族为大魏俯首称臣,让那漠河之上晨阳,永照大魏的旗帜。”

尽是恣意潇洒,可后来呢,粟阳案草草结案,相关人员都被清理干净,质疑的人全都死光了,凶手逍遥法外。

徇私枉法中,有的功过盖主的忌惮,对亲子的偏袒和纵容。

马骑践铁骨,君王寒人心。

承帝绝不算昏庸,甚至在早些年间,也足够的有手段有谋略,却停在大魏本该最欣欣向荣之时,反过来制约良将。

这五年,她已经越发看不明白了,他们这位陛下,究竟想要做什么了。

许念想起件事来,齐褚说,五年前在粟阳时陆时升想要他的命,后来阿姐查找到真相时,他又亲自去了一趟粟阳,说是去验证一件事。

结果如何,他从未提过。

但许念隐隐感知到,能让他亲自去的,大抵还是关于陆时升的。

他说过,他的亲生母亲,姓陆。

会不会,齐褚查证的是,是当年陆时升是被迫还是真的想置他于死地。

若是被迫,那这场背叛的戏码,岂不就是虞王设计好了给他看的。

他不仅要他死,还要让他遭亲近人背叛,心灰意冷满怀痛苦的死。

真是好算计。

许父道:“我们小心为上,绝不可大意。”

许念悄悄的退了回去,她帮不上忙,就不去多掺和了,阿爹和阿姐定然能有办法。

转身就碰到了找到许母。

“阿娘。”

许母拉着女儿的手,在廊下坐下,问她:“今日娘娘有没有为难你?”

“她不喜欢我,让我进宫去,是想要警告我让我离虞王远一些。”

许念想起齐褚的话,笑了一下,“反正不管她喜不喜欢,都跟女儿没有关系,我只听听作罢,没放在心里头去。所以倒觉得也还好。”

只是闹出这一出的人,不仅丝毫没有避讳,如今还上门来了。

想到这里,许念是有些隐隐不安的。

从今天来看,皇后对虞王的管教颇为严格,沈姣就是早就定下的虞王妃了。

所以皇后才会如此谨慎敲打她,让她不要生出不该有的妄想。

现在如此,那前世就也是如此……

那她上一世,岂不是阴差阳错的成了沈家人的眼中钉,把仇恨都给沾染个遍。

没被提前害死,大抵是当时朝堂更迭,齐褚上位,把整个皇宫都清了一遍,是以沈家没落,自顾不暇,来不及对她施以报复。

若是皇后当时依旧得势,从今日这般情况来看,前世她无依无靠,大抵是要被针对的很惨的。

许母把她颊侧垂下的碎发别到了耳后,“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女儿今天才明白,眼见也不一定为实”,许念看向母亲。

亲人触之可及,这般闲谈,有所依靠,是件很幸福的事。

前世她所珍重的一切,最后变成灰烬一场,家人朋友什么也没有了。

看见那皑皑白雪,自以为是找到了支柱,却忘记了,雪下有的或许不是路,是火坑。

而她不知深浅,只看到了表面,便一脚踩了下去。

好像……前世从认识虞王那刻,她已经把自己的路走成了死局。

她一开始只是想要救阿姐,再找出陷害家人的幕后主使。

可从遇到他以后,阿姐死了,沈姣恨上她了,还有齐褚……

全家人保出的她来,是让她余生顺遂。而她,在虞王的引导下,一步步走入身不由己之中。

许母不知她心中所想,只道:“这个啊,什么时候知道都不算晚。”

“我和你阿爹还尚在,你们两姊妹就有试错的机会。”

许念听完了,眼睛有些酸,“阿娘,你就不怕我胡作非为,给家里带来祸事吗?”

“我们不能教你所有,总有些事情,是要你自己经历的”,许母温和的摸摸她的头,给她点鼓励,“你不是不知轻重的孩子,有自己的思量是好事,若是犹犹豫豫不利落,那才是最不该的。”

许念看着阿娘,听得格外认真。

“你看你阿姐,从小就喜舞刀弄枪,跑去那苦寒之地乐不思蜀,我们不也是没说什么。”

说到这里,许夫人叹出一口气,“粟阳那个案子是你姐姐心中的执念,你阿姐的意思是,不管多难,她都要把真相昭告天下,还当年死在粟阳那数千人一个清白。”

许念抬起眼来,眼中透着坚定,道:“我相信天理昭昭,阿姐会如愿的。”

廊下起了风,乌云遮天,豆大的雨点说下就下,雨打青石,砸出了响。

许念侧眸瞧去,眼中被晃上的天边的电闪,她扶着母亲起身,说道:“暴雨将倾,阿娘,我们进去吧。”

秋雨连绵不停歇。

那日虞王的马车从国公府出来之后,出了城,一路向北,要取的是一颗百年难遇的东珠。

齐玹在闭眼假寐,却还是被雷声吵得心绪不宁,睁开了眼。

这样的阴雨天,陪行也忍不住的发牢骚:

“好端端非要王爷去寻什么东珠,这沈家小姐就是再怎么想要,不会自己找人去取,非要让殿下亲自去。”

婚约被废之后,沈姣就一直不高兴,闹这种脾气,齐玹也见怪不怪了。

忍耐总是有限度的,沈家再三挑衅他的耐心,时候到时,他自然会让她们都付出代价。

“沈氏觉得她自己套了一条链子在我脖颈上,只要稍有收紧,我就会乖乖的上前任由她摆布”,往常一口一个母后的人,如今只是冷冰冰的称呼其为沈氏。

“可她忘了,从前我需要顾忌,那是在众多的皇子之中,我确实是无所凭借,想要在皇宫之中活下来,必须找到依仗,她就是我最好的选择。”

“现如今,除了齐闻沅,已经没有人能威胁到我的存在了。沈氏竟还妄图用当年拴住我的东西,继续威胁牵制着我。”

沈家不是不可取代,既然非独一无二,那弃之也不可惜。

他眼中浮现出了杀意:“很快,我就会让她知道,我这么多年对她的隐忍,对她侄女的隐忍,全部是有代价的。”

话音刚落,行驶中的马车忽然被拦停了。

齐玹蹙眉,问:“发生何事了?”

“回禀王爷,我们和前方来的马车碰头了,他们堵在路中间,不让我们过。”

齐玹本就烦,现在还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当下更是不快到了极点,掀开了帘子对身旁的侍从道:“你去跟他们交涉,我们不会让,让他们给我们开路。”

“是!王爷。”

只是侍从还未动身,对面那辆马车上已经让人来了。

来人腰间挎着刀,多余的话都不讲,只是复述了主人家的原话:“我家主人与王爷旧相识,现下已经在车中备好了茶,特邀王爷前去一聚。”

“你家主人是?”

传话的人微微一笑,“王爷出来一看便知。”

雨未停,这般时候,谁都不会想要沾湿衣袍,况且以他的身份,何时需要这样被动。

齐玹冷下了脸,不打算继续理会了。

传话的人抬起眸来,刀锋悄无声息的出了鞘:“我家主人还说,七年前在长枝宫活了下来,五年前在粟阳九死一生,今日要答谢王爷的手下留情之恩。”

齐玹的目光凌冽了起来,“你说什么?”

只是他话音刚落,四周瞬息而变,一切都乱了。

随行之人接二连三倒下,溅起的血水混杂着雨雾,再落于尘下。

齐玹被迫下了车,在慌乱之中,步步后退,眼前的乱景他顾不上了,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前方那辆始终不见人影的马车。

对面车帘中伸出一只手,帘子掀开,有人从中走了出来。

他们于雨幕中对望,他们之中隔着厮杀,可那些混乱吵闹在见到的那一刻,就好像被隔断在了耳边。

那个从他手里,死里逃生无数次的人,有一天,站到了他面前。

齐玹只是一个失神,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凉气,下一刻,后颈一疼,意识渐渐模糊了起来。

闭上眼的最后一刻,他看见来人跨过血水,正在向着他走来。

齐褚唇边弯起一抹薄笑,他说:“兄长,好久不见啊。”

“你——”

齐褚不似他那么急,幽幽说道:“我杀你赵寂,听说你发了好大一顿火,对我更是下了必杀令。”

“宫里也让人来找我了,我抗了令,杀了他派来的人,听说他和你一样生气,往后再来的人,再未手下留情过。”这盘棋,该是收网的时候了。

齐玹动了动唇,却出不了声,身体在无力的瘫倒,让他生平第一次,尝试到了泥水的肮脏。

污秽沾于衣袍,溅起的水珠滴于眉眼,顺着脸颊淌下。

齐褚笑着看着他,亦如他当年,旁观自己那般。

彻底陷入沉睡之前,齐玹听到,那道阴郁的声音客气说道:“从前兄长拿我挡灾,那这次,劳烦兄长帮我挡一挡了。”

乌黑柔顺的墨发全铺散到了身后,白锦衬得面孔更为昳丽,一尘不染的,还有腰间系挂着的暖白玉。

褪去了往常那身装扮,被人追杀伤痕累累的少年郎,变成了身着锦绣,不染尘烟的贵公子。

前者散漫不羁,而后者,端正温雅,比尽了世间君子颜。

像是山林竹,亦或者荷塘月,洁净皎皎。

乌铮到了他身旁,呈递上檀木盒:“殿下,这是他此行要寻的东珠。”

他们一早就截了。

几个时辰之后,马车再次悠悠启程,与先前那一般无二,那车中人,看了雨幕最后一眼,松开了帘子。

“把消息传出去,让那些人知道他在此处,我要让他在醒来之时,就要开始想着逃命了。”

……

这一场秋雨下了许久,整个堰都都笼罩在细雨朦胧之下,等到雨后初霁时,虞王归了府。

进门之时,解开披风随手递给了府中守卫,让人把东西送去沈府。

有人来请示:“那位的踪迹已经确认。”

齐褚眼都未抬,只道:“不留余力,杀。”

说完,又微微勾起唇角,叮嘱道:“他最是狡猾,说不定还会想着冒充我,现如今我已经回府,无论他如何巧言善辩,不用有犹豫,直接下手。”

“是!王爷。”

齐褚洗净了手,接过侍从递来的棉帕,“宫里可有什么消息?”

“秋猎正在筹备之中,昨日陛下下了令,让您与禁军指挥使一同准备安防设置。”

话正说着,门外的已经有人来报,“王爷,吴指挥来了,现在正在客堂等着您。”

齐褚神色无变,转身时候抬起的眸色深如水,却只是一霎那,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淡然的去前厅会客了。

……

秋猎如期举行,地点定在了南阳山。

秋风扰人,许念的披风被吹得作响,还未还得及寻个避风处,远处便走来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发上带着轻冠,墨发顺在身后,不是虞王又是谁。

许念只是匆匆扫了一眼,马上退到了一边,争取能避则避。

还好来人只是与她擦肩而过,并未驻足,待人走过时,许念终于得以松了一口气。

望了一眼那走远的背影,心里没由来的有些愁,所以大半个月了,齐褚到底干什么去了,怎么现在还没回来。

她身旁站着的人挪动了脚步,替她挡住了风口。

许念从思绪中回神,回以一笑,“宋祯,今日麻烦你了。”

宋祯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贺嘉表妹常常与我提起你,能帮上忙,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自从上次跟虞王同行一路之后,许念怕自己再被沈家人记恨上,先自己想了个笨办法。

借了贺嘉的表哥来挡一挡,总不至于这样了都还非得说她对虞王心思不纯了吧。

想来也是好用的,毕竟这大半个月,相安无事。

已经坐在席间的人,捏碎了手中的杯盏,发出好大一声响。

身旁有人问:“王爷,怎么了吗?”

齐褚沉着眸,闻言看了他一眼,眼中冷得要人命一般。

扮做侍从的乌铮先出声了:“你去重新换个新的过来。”

那人不疑其他,去办了。

乌铮无声的叹了口气。

他看了一早上,大概是看明白了,这气是哪里来的。

一是那叫宋祯的人,二是许家小姐未看他们殿下。

可这是死解啊,若是许家小姐对现如今顶着虞王身份的他们殿下活络,到时候怕是他们殿下会变得更骇人。

想到这里,他又叹了一口气。

妄加揣测,该死,止住。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