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一不小心就得罪了人…

工地上的水泥袋虽脏,却让收废品的都很红眼,争起来就没完没了。

那小伙子三十来岁,就说干这行已经十多年了,哪巷,哪道,哪家,哪个行业有废品,他说的途途是道。

才碰见就给二伯一个感觉,好像这城里废品都是他包着收,到哪都有它的熟人,那废品都是给他留着。

二伯有些诧异,细想想才明白,说明这些地方废品他不能收,他即使去了人家也不卖给他。二伯有些相信,就不去那地方,无意间他去了一次。

门市的废品不但卖给他,还说道:“买卖公平,像你这收废品里就是不要钱心也美。”

二伯道:“那咋了,不是都一样吗?”

东家说:“可不一样。有个年轻里收废品,来了光检整齐的要,不整齐的他称也不称,最后说道只当给你帮忙,还像是成他多大人情,说着把那些上车上拉走,还有些时候人不见废品就没了,虽不值几个钱,意思不够。”

二伯说道:“那可不对,都是做生意的,雁过留声,人过留名。”

东家又说:“像你这样我们以后废品留给你。”

就是这回,二伯得罪了那小伙子,不知为什么,他刚从一个巷道里拐过来,前面来了一辆车,车速很高,靠着他忽地过去了。

人家车过去,二伯车可过不去了,因为在那拐弯道上,为了僻车,二伯方向弯了,紧急关头,他东扭扭,西扭扭,三扭两不扭,车上墙上了,好得车速不快,慢慢车上货撒了一地,差点还上到人家的车上。

二伯无奈的看着远去那小伙子,只能长叹气。

这回玉芝生气了,不让他到县城和别人争生意。

说道:“农村废品也不少,给那猴娃们争啥。”

二伯却说道:“咱不是争,是那猴娃故意伤害。”

玉芝道:“那条路不通咱不走,非要走那条道。”

二伯道:“县城人集中,废品好收,收了就卖。”

玉芝道:“农村就不能卖了?”

二伯说:“农村路途远,扣去路费不合算。”

玉芝急了,说道:“街上人啥东西,你还没吃够亏?”

二伯无奈,只得到农村跑了。

不二日里,二伯收废品有了市场,也都愿和他打交道,他的特点人家卖了他收,人家不卖他不强收。

现在,农村多没人在家,在家的也多是不吃菜的,遇到这样的家庭二伯尽量公平,或许不收。

说道:“等你们当家里回来了我再来。”

他掏出一张纸,留上电话号码,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主家回来了一看,知道是二伯来了,就打电话说道:“在没在家你只管拿,别人不相信还不相信你。”

被人相信是好事,也是害事。

东里来西里去,串的门户多了,认得的人就多了,生意自然就好了起来。

生意好了,人就有贪心也就是自然。

二伯十几岁就砍柴,一天一挑,门前的柴垛一堆起来,劲头就足了,连续砍柴劲头来了,越砍越想砍,跺越堆越高,虽然累,看看柴垛欠个豁落,第二天非再砍一挑把它填起。

要是烧火断顿了,就永远提不起砍柴的劲。

二伯像拾柴,越跑越高兴起来,进了村,哪行不窄不进,总想把车开到门跟起。

从红砖大门伸出来一个头,听见车响又回过去了,二伯拉着长腔,把收废品几个字喊得格外响亮。

有废品的自然喊着:“收废品的,纸盒要不要?”

这一次上前搭话的是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把二伯从脚看到头顶,再从头顶看了下来,从口袋了掏出盒帝豪,喜咪咪地说道:“我有点东西不知道你收不?”

二伯没有啥不敢收的,就说道:“只要不犯法,啥都敢收。”

小伙子向门旮旯指了指,二伯一看愣住了,说道:“电话线我们不能收。”

二伯非常那个认真,把电话缆说得神乎其神,国有资产啥子的,把小伙子教训了一通。

他越是神乎,小伙子越是不怕,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猫不吃鱼的,况且洗头房从来是不接待生人的,没有感情咋能把雪白的肉体交给别人,一旦是警察记者咋了。

就笑着说:“是收废品都有神通,看你那样我就怕你了?”

二伯却更加郑重起来,说道:“小伙子,我们黄土都埋住心口以上了,靠两只手劳动没有饿死,啥活都兴干,就是别偷人摸人,损坏国家。”

小伙子听不听是他的,二伯说不说是自己的,可是他说了,他没有想到一切后果,就想着:“人都有胳膊有手,咋动不动就想外快。”

于是,二伯奉劝了几句,开着摩托走了。

小伙子骂他:“还是那个老鳖样,老不改的。”

不是老不改的,就是这把贱骨头不能改,够一辈子了,江山好易,本性难改。

二伯老远了回过头向小伙子道:“那是犯法,小伙子,这条路不能走啊!”

二伯没有收电话线,却小伙子电话线还是卖了,卖给谁他不知道,可是没过多久,二伯就听说那小伙子翻了,玉芝说:“咱还是遵纪守法,再急,那条路咱不能走。”

“不能走哪条路,可是这条路还是有人走了。”二伯叹了一声。

是日,二伯又下乡了,正好对面碰上一个人,这人说了几句话,让二伯想起一个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家表嫂。

邻村,和他村相隔不足二里,平常很少见面。

表嫂名叫平平,几年前她死了丈夫,自己的两个女儿也早已嫁人,虽然丈夫前妻留有儿女,但相处不好,一直单身居住。

和二伯偶尔相见,一阵寒酸之后,二伯问起现在生活,平平很是伤心,声声怨恨当时守候没有嫁人,现在除了孤独,更多的是和丈夫前子不和,使她生活处于绝望。

二伯道:“现在如何打算?”

平平道:“日头都偏西了,还有啥打算不打算。”

二伯道:“五十几岁不算老,现在人阳寿长,活到八十,还有几十年里。”

平平笑笑,说道:“不想,不想,真要是活到那时,还不够吃腻人。”

两个人一说一笑,分离各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