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话里话外的含着事…

并没有提到投票这回事,席间萌萌他三叔几次忍不住,都被萌萌他爸的频频举杯给堵在嘴里了。

不过这不是心知肚明的么。兰花他爸又不傻。

旺旺当然不知道这些事的前因后果,他吃得满头大汗,还喝了满满几大杯的烧酒,用手背揩嘴唇上的油,然后又蹭在萌萌她妈的毛绒座垫上。

萌萌她妈大声跟兰花她妈唠着嗑,不过时时瞟过来的神色有些不大自然。

期间,兰花他爸几次赶儿子回家,都被萌萌他爸挡回去:“不跟自己家一样么,旺旺可是我看着长大的。明明拿着白糖哪,还骗他叔说是咸盐哪……”

正说的有兴致,瞥见萌萌妈对他使眼色,方想起现在说这个纯属扯淡,就借着喝酒把刚才的兴致咽进了肚子里。

席间兰花他爸没什么话,就是一杯杯接过他三叔和萌萌爸敬过来的酒,说“好,好”,用双手擎了酒杯,“哧溜~”一声全咽进喉咙里。

火辣辣的滋味一直烧到肠子里,刚开始有些眩晕,又“哧溜”了几声,也就没啥感觉了。

平时在家,兰花他爸是滴酒不沾的。

不过兰花他爸曾经跟兰花说过“酒之所以好喝,是因为它难喝”。无逻辑的话好像有些意味,兰花不会喝酒,也就不懂这里面的深意了。

一直到了很晚才回去。兰花他爸几次说太晚了,让大妹子忙活一晚上了,萌萌她妈都说“菜还没上完哪,急啥急哪。”

后来,旺旺公然在席上睡着了,打着震天响的呼噜,众人这才尽兴而去。

回去的时候,看见马晓红他爹和村支书蹲在自己家门口,抽了一地的烟灰,看样子是候了不少时候了。

赶紧让进门,马晓红他爹小声地哈哈着说:“这么晚来,真是不好意思呀”。

兰花他爸知道旺旺是重点,所以叫他妈去把旺旺喊起来。

旺旺睡得跟死驴一样,死驴啥样?就是打死都不会起来的那种,当然打死了怎么能起得来?也就只好作罢了。

他们两个也不提投票的事情,主要是村支书在讲,问兰花他爸在学校教书教得咋样,透露出来的意思是,就是有他这个支书在上面支着,不然他爸这个民办早就让人给掳了。

兰花他爸,狠命地抽着烟,烟雾在露出大半个头皮的头顶萦绕,还是诺诺的不停的说“好,好”。

还是马晓红他爹沉不住气,猛吸一口烟,一拍大腿说:“我有啥说啥,他金正平现在就站这儿我也不怕人。”

村支书捅捅他说:“小声点,别吵醒了旺旺。”

他声音小下去,却抑制不住的激动:“谁不知道他的那点小九九,他要搞垂帘听政哪。”

“啥民主选举?这还不是他那个当副镇长的大舅子使的烟雾弹?呸,啥副镇长,就是个搞计划生育的,净搞断子绝孙的事。”

“老马,就事论事。”村支书一副维护正义的模样。

“他是看上了咱们村那个肥皂厂啦,他年前就跟咱支书提过承包的事,不信你问咱支书。”

村支书马上应和到:“我哪能答应哪,那可是咱全体社员的哪,我虽然没啥大本事比不上他倪中富会搞关系,可是这种损害全村的事,我能干么?”

“不然,他倪正平干嘛上杆子地给倪正喜揩屁股呀。”

“老马,都是群众干部,别扯那马虎调。”

“我有啥说啥,他敢来跟我对峙么?他敢说自己没通过他大舅子找的上面的人?”

“有件事搁我肚子里不是一天两天啦,他金忠平做人不厚道,你们都被他给糊弄住啦。”他越说越激动,停下来又狠狠地抽了几口烟,又接着讲。

“你们家以前有条狗吧?那狗我有印象,是条好狗。后来给打死了,是不是他金正平说的啥把个茶几给撞碎了?”

“那狗死的怨哪,本来就是个碎的。他当时在镇供销社里嚷嚷着让人赔的时候,巧不巧的让我赶上了。”

“嗯,有这事,我家里那口子的大外甥女在那儿干销售员的,错不了。”

“咱村护夜的金福光他儿子跟我汇报过,他金正平当晚鬼鬼祟祟出村子被他瞧见了。他自行车后面帮着个塑料袋子,一看就是个羊狗之类的畜生。他以为别人猜不到,他肯定是去孝敬那个妇女主任的。”

“不是妇女主任,是计划生育主任。”村支书纠正到。

“反正差不多,镇上不少人都知道他大舅子好吃狗肉,他大舅子不只好狗肉,也好女人肉。”

“又扯淡了。”村支书义正严词地说。

“是,是,我就是个大炮铜子。”马晓红他爹边十分虚心地说,边又给另两位点上了烟,期间还喊:“他大嫂子,你睡着去,这边有我招呼着哪。”

兰花听她妈说到这里,心恨恨地想:“斑虎死的,不值。”

当然,她妈也没把所有的话都告诉她。

那晚村支书他们走后,许是酒精的作用,兰花他爸一直眼光锃亮,烟一根接一根地抽。

她妈一挨上炕就半张着大嘴睡着了,后半夜时被她爸唏唏嗦嗦的声响给弄醒了。

醒来时,看见她爸正趴在自己肚皮上捣鼓,两脚后蹬着炕席却始终不得要领。

她妈长了厚厚的一层肥膘子肉,他爸压根就进不了庙门。

捣鼓了一阵之后,低低地喘息着说:“妈的,撅高点。”

投票结果,本没有出乎兰花她爸的意料,旺旺在“金正平”的名字上歪歪斜斜地画了个圈。出乎意料的是马晓红他爹的过激态度。

他当时就给了旺旺一个嘴巴,并且扬言:“以后别让我撞着你。”

兰花她爸怎么也想不到,这句话很多年以后隐藏着的是怎样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