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旺旺也有有用的…

“没啦?”

“没啦。”

老先生听得津津有味哪,不住跟老伴感叹说,要是能住在那样的院落里,该有多好哇。

张俊也有些自豪地说:“以前咋没发现住咱那儿那么好哪,以后咱们就住你家里了哈。”

天色很晚了才赶回学校,一进宿舍就发现萌萌来了,已经住了一晚上了。

萌萌带了很多东西,满满地塞在兰花床底下。

她说毕业后要到这个城市工作,把能带来的都带来啦。

兰花说北京多好啊,她说这里可比北京亲切多了。

萌萌不再提那个彭希来,那个人除了留给她一道伤痕之外,应该是彻底从她的生活里消失了吧。

晚饭时,萌萌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期间提到了几次旺旺,兰花就分外留意,心里不免有些担心,不知是不是旺旺出了什么事情,过年时她妈的几句牢骚现在想起来突然感觉好像有什么隐情一样。

萌萌的电话一直打了半个多小时,一搁下电话就笑倒在兰花怀里直喊“太有趣了,太有趣了”,急得兰花忍不住训她“正经点,到底怎么了?”

事情跟兰花想象的根本不一样。

“好家伙,咱们村现在可闹大发了。”萌萌眉飞色舞地讲,期间掺杂着不少表情和手势。她说得绘声绘色,大家很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兰花他们村最近正在进行村支书换届选举。

往年的惯例是老支书下台之前,由村委会推举产生新支书。

今年大政策变了,上级说要体现平等,全村集体投票,谁得的票多就选谁。

最后筛选出了两名候选人,一名是河南马家的马玉书,也就是马晓红她爹,他爹在村委会干了好几年啦,跟老支书、老老支书都是穿一条腿裤子的。

要不改政策的话,肯定就他没跑了。

另一名是萌萌本家的一个三叔,他三叔跟萌萌他爸一起出去当的兵,算是见过世面的人,颇看不惯村委会的那些小调调,于是就起来跟他们顶着干。

投票那天相当有趣,她三叔大清早起来开街门,街门竟然被人从外面反锁了,只好搭梯子翻墙头。

萌萌家也被人反锁啦,她爸气得大骂:“妈的欺负到老子头上了。”翻墙的时候还把手蹭破了皮。

投票现场那就更热闹啦,比往年唱大戏时还热闹。

双方把香烟呀、糖果呀、瓜子呀早早地就准备好了,来个人就给满满一大捧,都往自己地盘招呼。

那些立场坚定的还好,立场不坚定的就被抢过来抢过去。

本来吧,金姓这边应该是人多力量大,可人家马家那边倒是同宗一条心,金姓这边却是人多心不齐。

有些是来看热闹的,说是民主选举,大部分人吧还是老脑瓜,村委会说啥就是啥呗;有些则打着自己的小九九,特别是曾经受惠于村委会的那些人,就有些模棱两可的意思了。

候选人的拥趸们上台拉票,用的都是文革时的那套作风。

萌萌她爸算是驾轻就熟,她爸当年是红小兵的头头,开大会时没少出过风头。

这个兰花她妈跟兰花讲过,说萌萌她爸是造反派,她爷爷是保皇派,她爸大会上一发言哪,她爷爷就在底下叫“狗栓咋,甭胡扯。”

兰花问:“我爸是那一派呀”,她妈说“两面派,哪个让他写大字报,他都屁颠儿屁颠儿地给人写哪。”

拉票几趋白热化,台上的斗得眼红脖子粗,台下的吞烟吐舞磕瓜子聊天,到关键时候有人大喝一声“好!”然后一阵噼噼啪啪的鼓掌声。

最后战成了个平手,除了看热闹的群众外,双方都没沾到个啥便宜。

关键时候,萌萌他爸想起一个人,这个人将对整个“战局”起至关重要的作用。

这个人是谁?这个人就是“旺旺”哪。

萌萌带了很多东西,满满地塞在兰花床底下。

她说要到这个城市来找工作,所以把能带来的都带来了。兰花说北京多好啊,她把嘴一瞥,说这里可比北京亲切多了。

萌萌不再提那个彭希来,不再痛心疾首,不再口无遮拦,但依然风风火火来去如风。

生活给了萌萌一个下马威,当她重新站起来的时候,曾经的那些痛苦沉淀成了一种生命的觉悟。

在走出那段日子之后,她的眼神变得更加坚毅,但是坚毅之内也透漏出一丝对世事的冷眼旁观。

兰花知道,那些拱在被窝里头碰头地无话不谈的日子早已经过去了。不再有非要两个人一起分享的事情,即使有些什么事情也已经变得无足轻重甚至索然无味了。

这种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从萌萌失恋时开始的?还是兰花与张俊开始交往的时候?

还是兰花第一次来月经的时候?还是更早的斑虎死的时候?还是更遥远的兰花并没有意识到的某个时候?

兰花那个月的月经推迟了好多天,她一度紧张得精神恍惚,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期盼,期盼着这要人命的“好事”快点到来。等她都快崩溃的时候,“好事”终于来了,来的是天翻地覆、如同要把她的命夺去一样。

她无法形容这是种什么样的痛。

她痛得全身的神经都绷在一起,腰只有狠狠地掐才能好受一点。

她的小腹里像是搁着一块寒冰,一块带着利刃的不能融化的冰刀,狠狠地在她小腹里搅动切割。

她开始要命的**,不能吃任何东西,刚喝进去的热红糖水像条件反射一般地全吐出来,还把许久前吃下的早饭全吐出来,一直吐到干呕的状态,还是无法抑制。

疼得厉害,经血却很少,就是点点滴滴。

她蹲在厕所里,拼命地积压小腹,她用外力的时候,似乎内部的疼痛就能掩去一些。

可是她刚从厕所里出来,原本的疼痛便变本加厉地席卷而来,全身的每个神经每块皮肤都如灼烧般的痛。她摇摇晃晃地回到宿舍,她斜依在门边上,看着宿舍里一片恍惚,她听到萌萌的尖叫声,但已经不能控制地倒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