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萌萌被爱情冲昏…

“兰花,我痛苦极了,他越来越不喜欢我了。

他说,我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两个人在一起感觉像是兄妹而不是恋人。

他说,他希望我能成熟起来,不要什么时候都要他说透。

他还说我太依赖他了,整天缠着他,两个人都是需要**的生活的。

兰花,我真的那么幼稚么?他刚认识我的时候,他说他喜欢孩子般的我,可是现在他为什么又变了呢?

我真的不能没有他,没有他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生活,我真怕失去他,现在晚上都睡不着觉。

我想尽一切办法让他开心,可是我做得越多他好像越烦,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进一,我痛苦极了。

我好自卑,我这么幼稚,这么不成熟,哪怕能及上你的一半也好,我除了疯疯癫癫一无是处,我想他一定也发现这一点了,他肯定十分看不起我了。

寒假快来了,让我快点见到你吧……”

兰花见到萌萌的时候,发现萌萌瘦得一塌糊涂。

她妈在家里心肝肉肝儿地叫,此后每天都炖猪蹄羊肝之类大补的东西,恨不得能一下子把她闺女给吹起来。

爱情在萌萌身上发挥了如此强大的功效,它竟然能把那么鲜活的萌萌变得如此沉郁和不堪一击。

听着萌萌频频的叹息,兰花的眉头一天比一天缩的紧,她觉得不是那个彭希来变了,是萌萌她自己变了,她在爱着对方的同时把自己给丢了。

她给她讲道理,讲爱情不是一切,讲失恋并不可怕。

但兰花的话并没起什么作用,萌萌沉浸在灰色的爱情中不可自拔了。

快过年的时候,远在韩国的马晓红回来了,并没有所谓的衣锦还乡,她是被送回来的。

回来那天晚上邻居听见她妈在屋里大哭,后来村里就渐渐传开说“老马家闺女神经病”了。

马晓红的神经病跟兰花她弟的很不一样,旺旺的眼神是活灵活现的,马晓红的眼神却是萎萎缩缩的。

兰花觉得那确切地讲应该是种自闭症。

不过村里人谁也不会相信,人干坐着不干活还能憋出啥症来。

但马晓红真的是给憋出病来了。

在一个语言不通的世界,当你生活在生活之外,你就被生活给抛弃了。

马晓红嫁到韩国后,她的幻想就破碎了,她并没有“飞到高枝变凤凰”,那个幻想就像个肥皂泡,一碰就碎了。

她丈夫离过婚,有三个孩子,她突然成了三个孩子的后妈,而这个后妈并没有被家里的任何成员承认过。

在他们眼里,这个俗气的中国女人就像是从人贩子手中花钱买来的,他们可以跟自己家里的狗嘻笑玩耍,却不想跟这个中国女人沾上任何一点边。

他们不跟她一起吃饭,一起上街,甚至家里的任何东西都不许她动一动。

而她那个所谓的丈夫,除了晚上在她身上发泄一下之外,也并没有把她当作一回事。

这种被生活抛弃无所事事的日子,日复一日的重复,日积月累的结果就是,马晓红憋疯了。

当她丈夫终于也感到她不正常的时候,就找了个中国人把她捎回来了。

兰花从马晓红家出来,马晓红趴在窗口看她。

她家窗玻璃上大红喜字的印迹还清晰可见,兰花想起了半年前这个院子里曾经有过的风光,想起了那个神奇活现的马晓红,想起了她曾经就坐在那铺炕上,接受亲朋邻居的祝福与敬仰。突然觉得很是讽刺。

整个村子都在这个荒芜的冬天里沉默不语,兰花迎着嗖嗖的街风,鼻子酸酸的,抑止不住。

直到寒假结束,那个彭希来都没有来过电话,也没有来过一封信。

萌萌返校的头天晚上,蒙在兰花的被子里哭,哭得那么绝望,把兰花的心都快哭碎了。

“兰花,我好怕呀?我不能没有他,为了他,我已经进过两回医院了……”

“你身体怎么了?为什么住院?”兰花有些吃惊,这事她从来没听萌萌说起过。

“兰花,我真疯了,我流过产……”

兰花的嘴巴越张越大了。

“萌萌,你跟他……”她不知该怎么说了,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们会发生这样的事,萌萌才是个大二学生哪。

“难道你跟张俊没有?我们学校都这样,两个人相爱的时候自然就发生了……可是现在……兰花,我该怎么办哪,我不能没有他呀……”

“萌萌,爱情没了,不是还会有么?生活不是要照常继续下去么!”兰花晃着萌萌的肩膀,“你为什么要这么懦弱,一个彭希来值得你这么着糟蹋自己么?我认识的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萌萌哪里去了?”

可是,昏暗的灯光下,萌萌的眼神始终是空洞的。

返校后,兰花一直挂着萌萌的事,萌萌不怎么跟她联系,问到的时候也是“就那样了”之类。

她给萌萌宿舍打过几次电话,萌萌依然早出晚归的,她们宿舍里说“还是跟她的彭希来在一起”。

可是兰花觉得这么处着似乎是越来越糟了。农历二月二,龙抬头,正好是个星期六。

兰花她表姑大清早就打过电话过来,叫兰花去家里吃饭,她大儿子回来探亲,这个周日就要走了。

兰花也是有些时候没去她表姑家了。

过年那阵,她爸写了副对子让进一捎给她表姑,说是图个吉利,她妈眼睛一瞪说“操不烂的闲心”。

临走的时候,她妈却把秋末晒好的红薯干子都塞到兰花包里,说她表姑做闺女时就好这一口,一片都没给旺旺留。

红薯干过了冬,表面泛出一层薄薄的白粉来。

兰花就提着这一大包红薯干子去她表姑家了。

她表弟陶幺一打开袋子,就捏着鼻子嚷“坏了坏了”。

她表哥陶烁过来就给他一拳说:“懂啥,那是淀粉”。

他弟扯着嗓子喊:“妈,我哥又打我了”,

厨房里他妈的声音就传出来:“又打你弟,没轻没重的。”

他弟就得意地冲他哥挤眉弄眼,看见他哥又向他举起拳头,就一溜烟跑到厨房跟他妈告状去了。

看着这兄弟俩闹在一起,兰花就有些想旺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