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六章 警局没人
时间正是刚刚放学的时间，按说这个时间应该是同学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时候了，但是现在那些个身穿校服的同学们却并没有急着走出校门，相反许多学生都默契地等在学校门口，一堆堆的扎着。不仅如此，一会儿之后，一些穿着其他学校校服的学生也纷纷聚集到了这所教会学校的门口。与原本等在这里的教会学生们聚成了一团，大家相互聊着，渐渐的人数越来越多，几乎达到了两百多人，门口的空地几乎全部被占满了。
可是看到这个景象，学校的门卫不但没有上前进行驱赶，反而连个话都不敢说，甚至还主动的透过门卫室的小窗户跟其中几个相熟的学生聊起了天儿。
“怎么一下子来这么多人，是不是有什么大事，闹到这么大？”门卫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虽然家境很贫苦，但是就在日占时期也不忘侍奉自己的天主，所以日本投降之后在教会的帮助下就得到了这么一个职位。但是，对上帝的虔诚并不代表着门卫就一定会听从学校教务主任的安排，按照这个香港土生土长的中年人的话说：香港的事情，一帮外国和尚懂个啥？
“不知道，淑芬姐吩咐的。”跟门卫聊天儿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男生，长身还算粗壮，只是脸上有点儿菜色，一看就知道是那种长期处于营养不良的人群。
“反正老大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办呗，还怕了那帮混混不成？”
“这话不错，最近这几个月，咱们这几家学校附近确实是安稳多了！”门卫咧开嘴笑道。
“那是，也不看看谁是我们老大！”男生显得很是自傲，鼻孔朝天的模样。
“嘿嘿，你们老大来了。”门卫透过窗户朝校门里面看了一眼，笑着说道。
“嗯？”男生转头看了一眼，看到正朝校门这边走过来的几个人，连忙撒腿朝旁边躲了开去，当然，他也没忘了朝门卫挥挥手：“下回再聊！”
“怎么这么多人？”小雅带着淑芬、招娣两人走出教学校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校门口居然挤满了学生，她虽然早就知道这些认都是她那个所谓“修和社”的成员，是她的小弟小妹，但是走到校门口之后她才现人居然有这么多。这么多的人，而且穿的还是差不多整齐的校服，小雅险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回到了几天前大游行的时候，那一次她就跟在自己老哥罗嘉文的身边，算是亲眼见识到了什么叫人头攒动。但是现在不就是找个人，用得着这么多人吗？这事要是让自己大哥知道，怎么饶得了自己？
“雅姐，现在这一片谁不知道是你在罩着，那个大蛇标既然敢不把咱们放在眼里，肯定是有点儿依仗的，咱们不能不小心点儿啊，要是您出了事，我们不就麻烦了？”淑芬说道。
“那也用不了这么多人啊？知道我们是学生的还好说，不知道还以为我们去火并呢？再说了我已经叫人去打招呼了！用不着这么大的阵势呀！”小雅单手抚着额头，一脸苦相地说道。
“雅姐你找其他人了？”小淑芬问道。
“废话，找那些混混算帐，我当然要找其他人，难道真的依靠这些学生呀？”离校门口越近小雅越感到头痛。
“雅姐你找了什么人？厉害吗？”淑芬却是不那么在乎小雅的脸色，这个大姐头就是容易心软，而且也喜欢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也不想想，道儿上混的，没点儿气势怎么行？就像上一回，那个迪欧拉修女说小雅组织社团，不是好学生，找教务主任打算把小雅给开除了，还不是她带着一群学生小弟小妹偷偷的把这个臭娘们儿给堵在了厕所里面好好的给教训了一顿？最后那老娘们儿也老实了，现在见着她们都躲着走！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就是让胖sir帮忙派几个人过来押押阵！”小雅无奈地叹了口气。
“胖sir，谁呀！”招娣显然是老实孩子，不太了解警界现况，所以显得有些茫然。
“黄大仙警署的，最胖的那个。”小雅想起自己给李哲伟起这个外号时候，李哲伟那一脸的不同意样，他就忍不住想笑。
虽然招娣不知道最胖的那个是谁，可是淑芬就不同了，她不仅是家传的社团传统，本身也曾加入过社团，自然知道这个黄大仙警署最胖的那个人代表着什么意义。当下原本还有此翘着的下巴顿时就蹋了下来：“李，李哲伟？”
“嗯！除了他还有谁那么胖呀！”小雅无力地点头。
“太棒了！雅姐，你不愧是我们的大姐大呀，这简直就是老天爷的显灵呀！”淑芬一下子跳了起来，然后一把抱起小雅转起了圈子。
“喂，喂，快点儿放我下来！”小雅大窘，“那么多人呢！”
“淑芬，你说错了，现在是在学校里，在这里你应该说是上帝显灵！”招娣没理会淑芬的热情，只是帮忙纠正道。
“雅姐好。”
好不容易摆脱淑芬的纠缠，小雅带着两个姐妹走出校门口，迎面就听到了两百多名少男少女的齐声问候。虽然声音算不上很大，但对几个少女来说，这两百多人的声音已经足以让她们感到一点点的骄傲了。威风，也不只是只有男人才有的专利！
“都来齐了吗？”小雅没有说话，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淑芬看到这样情景，主动走上来问道，一副大姐的派头。
“淑芬姐，我们学校出的人都到齐了！五十个，一个不少！”一名穿着其他学校校服的女生走出来答道。小雅认识这个女生，就是上一回要求她出面当老大的邻校同学。
“我们学校的五十个也到齐了。”又一个男生说道。
“咱们学校的一百个也都到了！”招娣看了一眼，也对淑芬说道。
“那好，出发。”淑芬点了点头，手一挥，大声说道。
“等等！”小雅突然说道。
“雅姐？”淑芬诧异地看向了小雅，“你有什么事吗？”
“叫大家都回去吧！”小雅无力地摆了摆手，说道。
“回去？”
“雅姐，不是大家一起去找那个大蛇标算帐的吗。干嘛让我们回去。”两百多人一起走出去那得多大的威风呀？虽然带头的不是自己，可自己至少也是其中一份子啊。怎么能中途退缩？有些想出风头的男生不满的叫了起来。
“闭嘴！”听完这句话，淑芬很不高兴的瞪过去了一眼，“谁让你说话了？”
“我”那男生张了张嘴，最后却还是讷讷的缩了回去。这个新近成立的“修和社”，虽然是借着小雅的名义招揽起来的，但真正管事的却是这个淑芬，对她他可不敢得罪。否则的话，以这个小娘们儿的脾气，肯定能找人打他一顿。
“今天的事情用不了这么多人，而且我已经找了其他人来帮忙，很快就可以解决。大家都是学生，任务是好好看书学习，没必要掺和这些事情。”小雅出了一口气，抬头看向了那些正盯着自己的学生，“所以，大家还是都回家去吧！”
“雅姐，今天是咱们修和社这几个月头一次跟人谈判，这么马马虎虎的收场，以后道儿上的人会看扁了咱们的！”淑芬不愿地说道。
“你这么搞，就不怕伤了人？”小雅问道。
“我早就打听过了，那个大蛇标就只有二十多个手下，而且还大多是些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混混。咱们两百多人，足足是他们的十倍，光是吓也吓他个半死！”淑芬自得地说道，“到时候，乘着这股气势。咱们就把这一带的混混都给扫了，看以后谁还敢跟咱们做对！到时候，雅姐你就是这一带的大姐头了。”
“我到时候当大姐头的是你吧？小雅突然问道。
“雅姐？”听着这句话，淑芬被吓的够呛，她曾经在道上混过，自然知道好些个二当家的都被大当家的给杀了，这不是什么仇怨，就是因为二当家的太突出了，将本来是老大的风光都给抢了。
“我不知道什么‘修和社’也不知道什么道儿上不道儿上，我只知道，我哥哥让我来学校是让我好好学习，不是让我来跟其他人好勇斗狠的。”小雅淡淡地看了一眼淑芬，又看着周围的学生说道，“我想你们也都一样，你们家里人花钱把你们送进学校，也是为了让你们有朝一日能够出人投地，不是让你们去混什么社团，去跟什么混混争地盘儿的，我不想对不起你们的父母，所以你们都回去吧，今天的事情我自有安排。”
“雅姐。”看着突然噎得说不出话来的淑芬，带着自己学校五十个同学过来的那个叫做阿洁悄悄地上前迈了一步，“我们也没想过混什么社团，也不想这样。可是，没有社团在后面撑腰，我们这些当学生的总是被人欺负，还有同学直接被。。。。你那么好心，难道就打算眼看着我们这么被人欺负？”
“就是啊，雅姐，大家不聚在一起，肯定会被人欺负的。”又有女生说道。
“还不只是在学校，有时候那些人还会追到家里，弄得全家都不的安生，我们怎么办？”又有学生说道。
“可我是为了你们好。”小雅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居然会引出这么多的问题，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雅姐，我们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你是什么都不用怕，因为你的后面都是大人物，就算你自己一个人，也没人敢欺负你。可是你知道我们这些小人物的难处吗？你不知道，因为你有两个好哥哥还有几个敢开枪杀人的保镖。可你知不知道，自从修和社成立一来，我们大家过得有多安心？”阿洁上前一步扶住了正在咬嘴唇的淑芬，“我知道淑芬姐刚才说的话你不爱听，什么争地盘儿、大姐头的，这些不是咱们这些学生该做的。可是为什么那么多同学都愿意参加修和社。还不是因为修和社能护着咱们大家？你以为修和社，只有眼前这两百多人吗？不止！我告诉你，光是我们学校，就有三百多人加入，你们教会学校的情况比较好，所以人数少点儿，可也有两百多人，还有阿兴。。。。”
着到阿洁指向了自己，一名长相普通，中等身材的男生走了出来，对小雅微微鞠了一个躬：雅姐，我们学校周边的治安情况不好，所以加入修和社的同学有五百多，而且人数还在增加！”
“还有我们学校，三百三十二个！”
“我们学校才刚开始，现在成员已经有两百零八个了！”
三百，两百，五百，三百，两百！
这加起来岂不是已经有千余人了，小雅只觉得脑袋一晕，脚下险些没能站稳。可是重新站定之后，她还是为自己听到的这一个个数字感到一阵心悸。
“香港的治安情况就这么差？”
“何止是差！这附近四五个学校。除了雅姐你们有限的几个人，谁没被那些人欺负过？”淑芬抹了一把泪，刚才小雅的那句“你当大姐头”把她伤得不轻，也吓得不轻。她明白，如果没有小雅，这个所谓的“修和社”就只是一个笑柄，转眼间就会土崩瓦解。而如果没有小雅的庇护，她也就什么都不是，说不定还会被那些看她不顺眼的家伙给收拾一顿。但是她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虽然她刚才说了那些话。可她真正的目的还不是想让大家能过得安稳一些？难道手下的小弟小妹们多了，小小的嚣张一把也不行吗？
“好了，又没说你什么，哭什么哭？被欺负过几回了不起吗？我有些不好意思。”她刚刚确实是在怀疑淑芬是想走以前的老路，借自己的名义整出一个社团来去混社会。毕，。这丫头平时表现的太积极了，而对于“修和社”的事情，她这个大姐也一向不怎么管，都是交给淑芬的，万一淑芬真的利用这些学生去混什么社团，她可就成了罪人。
“雅姐，淑芬其实说的没错。在咱们这些学校里，和你一样家里有钱有势的人不少，可像你这么爱帮人的却很少，至于那些家伙平时不欺负同学就不错了，所以淑芬一开口要建“修和社”大家就都来了！”招娣在一边看小雅的面色缓了一些，也帮忙求情道。
“可也不能老是这么下去啊。”小雅苦着脸为难道。她倒是不怕别的，就是不知道该怎么给家里交待。前几个月罗嘉文很忙，林子轩更忙，所以对她这边的情况不怎么了解。可现在林子轩虽然还是很忙，罗嘉文却已经清闲了不少，只是正常工作而已。万一哪一天修和社的事情被那个亲大哥知道了，她就算不解散这个团体恐怕也不行了，可香港这么小她几乎可以肯定地说，罗嘉文早晚会知道她在学校里的事情的。
“哟，这么多人啊。啧啧，哪位是小雅姐？出来让标哥看看长得标致不标致！”
小雅正在为难的时候，旁边的那些学生在淑芬和招娣还有阿洁等人的示意下也不敢惊扰了这个不管事的大姐头。生怕一个不好惹恼了这位大姐，人家一撒手，他们就成了没娘的孩子。毕竟，像小雅这样的大姐实在是太难得了，传说中小雅姐的亲大哥曾经派人去堵过律政司署和警务处的门儿，把律政司和警务处长吓得好几天不敢露头儿，而这位大姐头还有一个不是亲生的大哥，那可是香港所有华裔警察的头呀，现在香港实际上的地下霸主，这么威风的大姐，上哪儿找去？
可是，一干学生没有想到，就在他们等待小雅做出决定的时候，竟然有人敢来捣蛋！众人循声转过头去，立时就看到了二十多个拿着棍棒西瓜刀，穿得流里流气的的家伙
“大蛇标，你嘴巴放干净点儿！”看清来人，淑芬脸色一变，上前斥道。
“小妹妹，我看是你的嘴巴应该放干净点儿吧。我们大哥的名号是你能叫的吗？”一个敞着怀，胸口绣了条小龙的混混扛着根短铁棒上前两步对淑芬吼道。
“艹”淑芬大骂一句，“你是那个裤裆里丢出来的玩意儿呀！我们现在说话有你说话的份吗？你娘当初生你的时候怎么不直接把你捂死算了，还留着出来祸害人干嘛？”
“臭娘们儿，你找死是不是？”这个混混一听大怒，端着铁棒就想动手。可是他刚一动，校门口的那些学生立即蜂拥着挤到了淑芬的前面。这些学生虽然有男有女，但这回为了撑场面，淑芬特意吩咐那些兄弟姐妹找了些见过世面的，要么就是五大三粗，有些威慑力的，加之两百多人一起往前面这么一堵，那混混立时就吓得连退了十几步，直退到那个大蛇标的身边才勉强站稳了身形：“你，你们想干什么？不想活了是不是？”
“我看你们才不想活了？”淑芬冷哼了一声，分开挡在身前的学生走了出来，“年初的时候，我们这几所学校周围最起码有二十多个堂口，就连我们这个修和教会学校周围也有三个，可现在我们这所教会学校周边已经没人来了，其他学校周围的十几个堂口也只剩下了不到六个，而且这六个也都是有后台的。不管是谁在这儿设堂口也就是招些不知好歹的，想出去混的学生加入自己的社团，至于其他的他们想都别想。大蛇标，你以前不过就是个没出息的小混混儿，连学校边儿上都混不过来，看到我们学校周围没什么人了就滚出来惹事儿，真以为这是你出头的机会？”
“你个小骚娘们，说那么多，当老子是吓大的？”大蛇标躲在那群混混中间，看到手下被一群学生吓退本就感到有些丢脸，听到淑芬的话后，脸色更是变得难看起来。
“吓你？你配吗？”淑芬冷笑。
“我不配？老子让你看看老子到底配不配！”被一个学生，而且还是一个女学生如此蔑视，大蛇标怒极，伸手朝淑芬一指，“给我把这小骚娘们儿抓起来拉回去，老子玩儿完了。拉去卖！”
“上啊”受到如此激励，刚刚那个被吓退的混混又不知道哪里来了勇气，举起铁棍就往学生那边逼了过去。
“大家抄家伙！”
淑芬这边也不示弱，猛地一挥手。就见她身边的那些学生也纷纷把手伸进了背包，然后，一把把铁尺、短棍什么的就抄了出来，甚至还有人抽出了一根自行车链条。
“都给我住手！”小雅大急。上前想拉住不知道从哪儿抽出了一根铁尺的淑芬，却被招娣死死拽住。
“雅姐，你是老大，得在后面坐镇。”
“让大家住手”小雅挣扎道。
“大姐，不给这些家伙点儿颜色瞧瞧。他们不知道厉害！”阿洁虽然紧张的脸色绯红，却也紧紧地帮着招姊拽着小雅，“你也不用担心，要是这些人撑不住，咱们学校里面还有两百多同学呢！”
“谁让你们打架了，我叫了警。。。。”
那个察字还没有说出口呢？就听见“砰！”的一声。
一声突然想起的枪响打断了校门口越来越危险地气氛，也干脆利落地把那个冲在最前面一直想当英雄的那个混混手里的铁棍给击飞，顺便还让铁棍在那小子脑袋上狠狠地砸了一记，鲜血直流。当然也很顺利地打断了小雅的话。
但是小雅的脸色在这声枪响之后却也突然变得极为愤怒，努力挣脱招婶和阿洁之后，冷着脸就转向了枪声传来的方向大声道：“你们死哪儿去了？怎么才来？”
“警局没人，耽误了会儿功夫！”
远远的，高小柱举着枪大声叫道。
“没人，没人就不知道早点儿回来吗？”
高小柱走到小雅的身边很是不好意思的说道：“下次注意，这一片胜利很熟悉，现在他有事走了，我又不熟悉这一片，所以来晚了。”，清爽，希望大家可以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