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玛,这是做什么用的,也是吃的?”

“不是!不是吃的!”

顾恩玛快速说话,生怕对方往嘴里放。

“那是什么?”

“.......”

顾恩玛深深看了阿穆一眼,问:“你确定你要知道?”

阿穆也盯了他一眼,沉默片刻后摇摇头。

“不好说就不要说了,我并不是非得知道。”

“......”

顾恩玛坐回沙发里,伸展开腿搭在茶几上。

脚踝在黑色茶几台面上,衬得尤为白亮。

阿穆垂眼,不可抑制的多看了几眼。

顾恩玛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应该要让你知道,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阿穆站着没动,一米九的身高,站在沙发前面,特别有压迫感。

——

阿穆脸色阴沉。

顾恩玛一直抬头看着他。

“你为什么会不高兴?”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故意说出来刺激对方。

反正,他很想知道对方会有什么反应,比如,会不会生气,或者.......

吃醋。

但就算是生气或者吃醋,顾恩玛又该怎么办呢。

他不知道。

在阿穆没有出现之前,将近二十年来,他一直是喜欢女生的。

他这段时间都在纠结这件事,在他察觉自己对阿穆有非比寻常的占有欲之后。

......

那是不久之前的一天。

阿穆陪着顾恩玛去了学校一趟,放暑假了,要去图书馆借些书看。

顾恩玛并不是个会荒废学业的人,相反,他对学业一直都很努力。

在图书馆借书的时候,阿穆坐在阅读区等他。

顾恩玛拿着书本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阿穆身边围了两个姑娘。

细腰长腿大波浪,长相不错,不然也没底气去问阿穆要联系方式。

他走过去的时候,看见其中一个姑娘把手搭在阿穆胳膊上,并且离得很近,心里就.......

“同学你好,我是大一表演系的,我,我可以加你微信吗?”

“没有微信,请离我远一点。”

“......同学,手机号码也可以的,我,我......”

阿穆面无表情的抬手,说:“抱歉,我只有小天才电话手表。”

“.......”

顾恩玛走过去直接把阿穆拽着脖领子薅起来,沉着脸也没搭理那两个姑娘,拽着人就出了图书馆。

阿穆在身边看出人好像不高兴,问他怎么了。

顾恩玛说:“怎么着啊,吃我的穿我的,这会儿都学会勾搭姑娘了,我该你的?”

“没有勾搭姑娘。”

“滚,离我远点。”

“恩玛......”

阿穆追着跟上去,又是紧张的一顿道歉。

......

顾恩玛收回思绪,沉默的看着沙发前站着的人。

他对这个人,有不一样的占有欲了。

谈过许多恋爱的他,这是头一次占有欲这么强烈,从前都没有过。

似乎心底就认定,这人是他的,别人不能看不能碰,搭个讪都是要来跟他抢人了。

但他不知道眼前这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毕竟这人脸上表情不多,话也不多,他根本看不出来。

甚至看不出来这人对他和对别人,有没有什么不一样。

所以,他刚才故意说的话,算是很明显的试探了。

他心想,如果阿穆不在乎,甚至不吃醋,那......

阿穆看着眼前的少年,背在身后的掌心逐渐收拢成拳。

他说。

“嗯,以后,不会这样了。”

话音落下,阿穆弯腰把茶几上丢着的盒子,捡起来,重重的丢进垃圾桶里。

然后转身往浴室走。

顾恩玛喊了他两声,他都没回头。

“......”

顾恩玛就不明白了,这到底是有吃醋还是没有啊?

质问和生气,哪怕是争吵怪罪都好,也算是给出些反应。

可那人就像是嫌弃东西脏了手一样,丢进垃圾桶就走了。

......

晚上,雷米酒吧。

顾恩玛迟迟不回家,打电话也不接,阿穆就急了。

他用电话手表给景钰打电话,接电话的人是景休辞。

电话那边的环境很聒噪。

“雷米酒吧,你要来就快点儿,迟了我看不住人。”

“......”

景休辞又补充一句:“你想要的人,正在被人压在墙上亲。”

“......”

电话挂断。

阿穆脸色铁青的坐在沙发上,盯着墙面上的钟表。

他学会看表了,十一点半。

秒针一圈圈的走动着。

去,还是不去?

如果去的话,他心底那些心思就瞒不住了。

如果不去......

如果不去会怎么样,阿穆没有来得及想出答案。

因为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站在雷米酒吧的门前。

“在异世孤寂到极点了,如果不能得到唯一想要的人,你不如去死。”

走进去之前,阿穆这样跟自己说。

......

事实上没有景休辞说的那么夸张。

顾恩玛只是坐在角落里,身边有个曾经交往过几天的前女友。

顾恩玛没什么心情说话,被最近难以抉择的纠结心思搞的烦死了,哪有功夫应付别人。

但站在包厢入口的位置看,他和身边姑娘的姿势,就像是两人在接吻。

景休辞一直等在包厢门口,看到阿穆的身影,他才背起身边喝到醉醺醺的景钰。

“那我们就先走了,你......”景休辞本着都是南越国的同胞份上,说了句:“想要就得把人看好,顾恩玛不是个好收心的,你要是连管都不敢管......”

景休辞轻蔑的摇摇头,背着他失而复的珍爱走远。

阿穆脑海中被一把名为嫉妒的火,烧的没剩什么理智了。

他大跨步的走进包厢,不由分说拽起半醉半醒的人,往外走,随意进了一间空的包厢。

把人甩进厕所里,反手锁上门。

顾恩玛被人甩懵了,扶着洗手台才站稳,骂:“你他妈推谁呢?”

阿穆背着光,脸色阴沉到极致。

他问:“我给你一次机会,离开这间屋子,或者留下,我数到三。”

“?”

“你疯了吧,你想干什么?”

“3”

“喂,我问你呢?你想......”

阿穆从兜里掏出被他丢进垃圾桶的,那只完好的小粉色包装袋,摔在洗手台上。

“2”

顾恩玛看着被丢出来的东西,一瞬间就愣住了。

我靠。

“1”

“很好,你没离开。”

阿穆笑了笑,抬步朝人靠近。

......

多年后,顾恩玛想起这一幕,还是笑的前俯后仰。

“呆木啊,你当时把我吓了一跳,像是我不同意就会杀了我,哎,如果我当时在你数数的时候跑出去了怎么办?”

阿穆说。

“追出去,不让别人把你带走,然后一直守着你,守着你许多年,你不让我碰,那所有人就都别想碰。”

“切,你还能24小时都盯着我?”

“恩玛,我说过一句话你忘记了。”

“什么?”

“在这里,我身边只有你一个人,其余所有我都不在意,我甚至不在意我自己的命,我只要你。”

顾恩玛仰头:“所以......”

阿穆拥吻怀里的人。

“我死去,或者你爱我。”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