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魏帅没有做任何挣扎,只是又一次对杂志社主任食言了,想必这次工作真的是无法保全了。

“唉,虽然只是个临时工,可怎么说还能混个工钱。这下好了,又得一个边喝西北风,边找新工作了。”魏帅安安静静地坐在车里,嘴里嘟哝着。

“你不是说我们老板会用好酒好菜来招待你嘛,还担心什么喝西北风?”后座上的彪型大汉打趣地接上话茬。

“好酒好菜也就那么一顿而已,我往后一个月怎么办?咦,对啊,你提醒我了,等见着吴老畜生,可以让他先接济我一个月。”魏帅眼睛里放光,沾沾自喜起来。

后面的大汉越听心里越气,干脆上来给魏帅头顶一掌,“臭小子,我看你是做梦还没醒呢吧?接济你?我们老板是出手这么阔绰的人吗?你也太异想天开了。你等着,你若没有被秘密弄死,活埋在哪个深山老林里,已经算是你的运气了。”

屌丝魏帅已经不屑和车上这两个吴侠牛手底下的废物说话,一路上再也没有动过嘴皮子。

车子大概开了有将近两个多小时,眼前的景物渐渐陌生而空旷。车子开到了泥土路上,由于是下雨天,露面坑洼非常厉害。

“这是什么鬼地方,吴侠牛招待我也太没水准了。”魏帅漫不经心地抱怨道。

“少废话,给我老实点!”吴侠牛的手下粗声喝令道。

终于来到了一个废旧的泥瓦厂里,颠簸的路程才得以停止。

“尼玛,这吴老畜生还真是会找地方,把大爷的屁股给颠成四瓣了。”

那两个吴侠牛的手下已经不屑再和魏帅这嘴上逞能的家伙说话,直接把他从副驾驶的位置上弄了下来,推推搡搡地带到了里屋吴侠牛的面前。

凌乱颓垣的泥瓦厂里,吴侠牛坐在一张面窄的破凳子上,凳子上面还垫着其中一个保镖的西装外套。连刚刚绑架魏帅的两个人,现在吴侠牛的人连他自己,共有七个。

“哟,魏老弟,好久不见啊。”吴侠牛黄牙间叼着一根雪茄,翘着二郎腿等待魏帅的到来。

“是啊,吴老板,我们有好一阵子没见着面了,真怪想你的。”魏帅身上的绳索已经解开,他做出一副假惺惺的,想要上去热烈拥抱吴侠牛的动作。

刚走上两步,就被吴侠牛身边的两大保镖给拦了下来。

魏帅定在原地,眼珠直转,“吴老板,这就是你欢迎朋友的方法吗?”

吴侠牛低着头闷笑,“朋友?朋友也分很多种的。有真心的朋友,有暗里藏刀的朋友,你属于哪一种,你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吧?”

玩笑开多了就没意思了,魏帅收起了吊儿郎当的表情,将湿哒哒的外胎脱下李,挂在了自己的肩上,“行了,说正经话吧,你想方设法把我抓到这儿来,到底为了什么事儿吧?”

“你怎么知道我是想方设法呢?对付你还用想法设法?”吴侠牛弹了弹烟灰,不紧不慢地接话。

魏帅站在一旁乐了,抖着一条腿,痞里痞气地说:“从我一早上出门,你就派人盯着我了。先是扎了我的摩托车轮胎,紧接着用牙签堵了我屋门锁孔,又扮成过马路的聋哑老人,紧接着就装作出租车司机,把我一路绑架到这里。”

吴侠牛眼前一亮,将剩下的那半截没抽完的雪茄直接扔在了地上,上前走到魏帅的跟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脸,“你这小赤佬,脑子还挺灵的。说说吧,你是怎么察觉到的?”

“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都不屑于去分析。一个人再倒霉,一早上也不可能连着一件事儿都做不顺。我是在救过马路的‘老人’的时候发现的,面对迎面而来的公交车,虽然是我扑过去救他,但真正将我俩甩到一边的是这老人自己使出来的力气。”

吴侠牛看向那个装作老人的保镖,上去给他头顶重重一掌,“连个戏都演不好,要你这个废物有什么用?”

“唉?你还真别怪他。若不是他的话,这会儿我们可能已经躺在医院里的太平间了,或是下肢已经不在了。”魏帅拍上那个装老人的肩膀,算是一种夸赞吧。

那保镖斜了魏帅一眼,抖落了一下肩膀,使魏帅的手滑落而下。

“你这臭小子,浑身散发着令人讨厌的气味。就连你所出来的话,我都觉得讨厌。”吴侠牛似笑非笑地抓起魏帅的下巴,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我问你,那日我在酒店绑架洛艾一事,你是怎么得知的?”

吴侠牛终于说出了抓来魏帅的主题,他这人就是凡事都要弄清楚,尤其是自己失败的事情。

“哦,就为了这点破事儿啊?还千里迢迢把我抓这儿来,有意思吗?没有谁告诉我啊,我就是接到了一通秘密电话,然后报警就赶过去了啊。”魏帅说话时,一脸的轻松样儿。

吴侠牛继续捏着他的下巴,生怕对方会说一句假话,“你知道那通秘密电话是从哪里打来的吗?”

“这我哪知道啊?都说是秘密电话了。”

“好,你还嘴硬是吧?那我拿出证据给你看看,看你是不是对我撒谎了。”说着吴侠牛对身边两名保镖做了个眼色。

两名保镖往隔壁破屋离走去,带出了一个满身伤痕,衣着不整,头发凌乱的高挑女人出来。

“说吧,你认不认识她?”吴侠牛松开了魏帅的下巴,抓起那个可怜女人的头发,贴上魏帅,让他看清楚。

魏帅眯起眼睛,仔细打量起满脸尘土,被五花大绑的女人起来,“嗯?这位不是国际名模Sarry小姐嘛,她不是陪你上床的女人嘛。喜欢关注娱乐圈的人基本都会认识她,你问我这个干嘛?”

“你还跟我装傻充愣?那日你接到的秘密电话的线路,就是从我送给这贱人的别墅里打给你的,你不要告我你完全不清楚或是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我没事儿查这玩意儿做什么?吃饱了撑的大概是。”魏帅撇嘴说。

很明显,此时的Sarry已是被吴侠牛整治得精疲力竭,只剩下最后一口维持生命的气息似的。

这女人说来也可怜,本想着跟着吴侠牛披金戴银,收拾那些她看不顺眼的人。可事到如今,她自己却成了吴侠牛拿来一次次生气的出气筒,暴力事件不断,眼中影响到了她的事业生涯。

现在是想哭哭不出来,想离开却又走不掉。死死地被吴侠牛这个老畜生禁锢在了身边,没有了一点自己的人权。

“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那通秘密电话就是这贱货打给你的,让你想办法去解救洛艾。这些这个贱人已经全部招了,但她说背后是有一个很可怕的人指使她的,可她说什么都不敢说出来。说要是说了出来,她这条命就完了。我不会让她死,自然她就不会告诉我了。”吴侠牛恨恨地说道。

魏帅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个耷捶着脑袋,没有一点生气的Sarry,接应吴侠牛的话,“你的意思是……一直以来都是我和你的女人背地里勾结,反过来对付你的?我这么跟你说吧,这事儿我真的一点都不清楚,你就算今天把我的舌头割下来,我依然不知道。”

“我就问你,这贱人说的那个背后指使人是谁?”吴侠牛眼中寒气逼人,像是很久没有遇到如此一个强劲的对手了。

“我不知道!”

“你再说一遍!”

“不知道!”

“再说一遍!”

“我—不—知—道!”

吴侠牛再也无法抑制胸腔内的那把团团烈火,狠狠将Sarry扔到了地上,“给我把这贱人带下去。”

他一声令下,两个保镖将Sarry又架回到了隔壁的破屋子里。

吴侠牛这一次没有卡出魏帅的下巴,而是直接出手捏上的魏帅的脖子,“臭小子,你要是再不说真话,相不相信,我能把你脖子拧下来?”

魏帅依旧坏坏地笑着,“吴老畜生,你要是有那胆子,尽管试试。”

“哼哼,还想拿上次我放你走的那句话来威胁我?”吴侠牛满嘴的黑黄烂牙惨不忍睹,“我早就已经派人调查过了,金司德集团的大公子十五岁那年出国升造,至今未归,他在十八岁那年又怎么会与你这样的小瘪三结实,成为好兄弟?上次用这套骗我放你一条生路,你以为这次还会有用?”

魏帅依旧一副似笑非笑的懒散状,“我可没说我要拿这个再次当借口,我又不是傻子,同样的谎言,在同一个弱智身上用一次即可。有句话说得好,见好就收。”

他破口大骂吴侠牛是“弱智”,不但没有激起吴侠牛的愤恨,反倒让他乐了,“哈哈哈……你果然承认你和金司德集团的大公子是金兰兄弟的撒谎的?好啊,很好,看来我的这套手段还是很有用的。实话跟你说吧,我根本没有找什么人去调查。金司德这样的国际前500强企业,怎么可能轻易让人打入内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