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回京

齐越连夜奔回京城,他的副将眼下还在军中慢慢往回赶,他却骑着快马,飞奔回来。

陆茵心疼地摸着他的脸,“你看看你,瘦成什么样子了。”

“哈哈。”齐越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看见你就没事了。”

陆茵锤了他一下,觉得有些用力,又心疼地揉了揉,“你去皇上那了吗?”

齐越一把把她抱在怀里,竟是让陆茵惊呼一声,“我这刚下马,就听说你在书房里闷了一下午,然后就过来了。”

“你没去会不会出问题?”陆茵皱了皱眉,皇上本来就多疑,如果听说齐越直接回了府里,指不定会怎么想,在这个要紧关头可不能当出头鸟。

齐越摇摇头,“早就出问题了,你可知我这次回来,皇上的御旨提到了什么?”

“莫非是兵权的事?”陆茵挑挑眉,“那老皇帝要削了你的兵权?”

“非也。”齐越又摇了摇头,“本来就没有,何谈削与不削。”

陆茵愤怒地锤了锤齐越的腿,“当真?!”

齐越无奈的笑笑,“我告诉你的事,还能有假?”

“这天是真的要变了。”陆茵扑进齐越的怀里,闷声说到。

“只要我们都在就没事,放心,我会用我的一切护住你和孩子。”齐越回手紧紧搂住她。

这寂静的夜晚,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早上,齐越见陆茵紧锁的眉头,有些难过,他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竟然还要自己的女人为自己担心。

他轻轻叹了口气,缓身坐起,准备出去走一走。

“怎么了?”陆茵迷糊地说,昨天两人说话到很晚,再加上她这几天也确实是很累,睡得就很不安宁,一有点声音就醒。

“没事,你再多睡一会,我出去走走。”齐越摸了摸她的额头,听见她的答应声,才起身穿衣离开。

外面太阳刚升起来,天边还泛着微微的白色,太阳被云彩围了起来,显得十分朦胧。

齐越仿佛看着这景色入了迷,一动也不动,但实际上他在思考。

已进入垂暮之时的皇上眼下不也被云彩团团围住了?只是这云彩还没全显露出来罢了,现在的京城离风雨飘摇也不远了,自己是时候调出暗桩了。

这边,齐越在想着朝里的事,另一边的陆茵也没有睡着,她知道齐越这一晚都没怎么睡,因为他怕吵醒自己,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

皇上可能早就知道齐越回府的消息了,只是昨晚不好发作,就没有声张,但今天就不一样了。今天各方人马都会汇集于京城,就像一锅汤一样,越来越乱。

陆茵其实也有一些自信,就算晃上今天把齐越叫到宫里,应该也不会指责他,毕竟自己在皇帝面前也刷了这么多存在感了,加了灵泉的药的药效也不是盖的,于情于理都是只赏不罚。

但是这只是眼前的风波,更大的事在后头。

夺嫡这件事是多变的,顺利了谁都不会出事,当然除了对立党派的人。要是不顺利,死几个人是再轻松不过了,陆茵怕就怕皇上会拿将军府作挡箭牌,到时无论谁继位对将军府来说都不是好事。

现在皇上收了齐越的兵权,虽然他的威望还在,但毕竟不能走正规流程调动军队,也是削弱了他们的自保能力,但同时也避免他们成为朝堂上的靶子。

总的来说,收兵权这件事利大于弊。

可陆茵并不放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呢?所以她得布好局,等到新皇继位,至少不能让别人拿将军府开刀。

想到这里,她的表情又凝重了一些,于是叫来丫鬟为自己洗漱,今天,她得出趟门。

匆匆忙忙一个时辰,陆茵终于坐在了福来茶楼的雅间里,她的对面是让无数少女趋之若鹜的世家少爷蔺清河。

蔺清河那张俊美的脸上满是恭敬,“这是我们所有商户的名单,这上面的所有人都签字画押了,他们绝对听从您的调度。”

陆茵点点头,“你听说了吧,齐越回来的事。”

“是的,今天一早皇上就下旨宣他入宫,我想京城里没有几个人是不知道的。”

“早点离开京城吧,去江南避避风头。”陆茵说道:“我把这些经济握在手里,还不知道能保下多少人,你是我手下最得力的人,只有你绝对不能出事。”

蔺清河搁在桌子上的手攥紧了一些,他好像想说什么,但最终只说了一句,“我明白了。”

陆茵又问他:“盐政司的人,你认识吧。”这句话不是疑问句,陆茵相信就凭蔺清河的本事,那边的官员肯定早都打点好了。

果然,蔺清河说是,还说只要陆茵下令,绝对稳稳当当。

陆茵表示很满意,又叮嘱蔺清河注意安全,就拿着名单离开了茶馆。

坐在马车里,虽然摇摇晃晃的,但是陆茵还是一直看着手里的名单,上面几乎涵括了京城所有行业的中坚力量,就凭这些人,也足够掀起波澜。

要是齐越还握有兵权就好了,陆茵不禁想,那样他们就更保险了。

不论这京城里像陆茵齐越一样的人有多少,不论他们做着怎样的努力,有一件事情是他们阻止不了的,那就是将军府的两个孩子满月这天的来临。

这是自京城局势紧张以来的第一件喜事,这件事也让精神紧绷了许久的大人们放松了一些,至少这半个月是不会发生太大的事情了。

一来,没人愿意触霉头,在这个节骨眼上闹事,肯定会被人戳脊梁骨。二来,这满月酒的消息往外一放,皇上虽然没亲自到场,但赏赐了不少好东西,什么南海的夜明珠,各地的文玩字画,那价值是绝对不含糊的。这也说明了皇上最近的心情肯定是不错的。

不看心里是怎么想的,来送礼的人面上都是灿烂的,就跟自己亲生孩子满月一样。

至于他们开不开心是不得而知的,但至少孩子的父母肯定是喜悦的。

齐越在桌上被灌了一杯又一杯的酒,要是往常的他肯定冷着一场脸推却,但今天他来者不拒,只要有拼酒的,他就上。

陆茵在一旁看着又气又笑,不时地叮嘱他少喝点,但刚说完齐越马上又被扯走了,扯着他的还是她的师兄们。

所以陆茵只能在一边生着闷气,跟昭阳公主聊天,但是她其实也很高兴。看着齐越敞开怀喝酒,她知道他这几天憋坏了,也希望他能痛快痛快。

喧闹声不绝于耳,到处都是劝酒声,还有个人喝多了闹起来脱衣服,还好周围的人把他拉下去了,不然就得出丑。

这可把陆茵她们笑坏了,银铃般的笑声从纱帐中间穿过,一直传到男宾那里。

这群男人听到笑声也知道有些丢人,但在场的多数都是当兵的老光棍,扭捏了一会也就不在意了,还是该划拳的划拳,该投壶的投壶。

这满月酒一直办到后半夜,等到宾客们全都离开,天都快亮了。

下人们撑着困意开始收拾,而陆茵带着齐越回到卧室。

“你看看你喝的,都成什么样子了。”陆茵边帮齐越脱衣服,边埋怨他。

“高兴嘛。”齐越眯着眼睛,“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陆茵哼了一声,没理他。

齐越猛然搂过陆茵,把她压在身下,“原谅我一次嘛,嗯?”

陆茵确信他确实是喝多了,竟然撒起娇来,“快起来,一身酒味。”想要把齐越推开,但她这点力气在齐越看来就跟挠痒痒似的。

“舒服。”齐越哼声。

陆茵锤了他一下,见他还不起来就又锤了一下,然后两个人四目相对,突然都笑了起来。

这天夜里,这间屋子里充满了笑闹声。

满月酒刚过,就有不少人来将军府打探消息,原因无他,就是皇上赏赐的那些东西。

陆茵在库房里愁眉苦脸地整理着,皇上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派人赏了一堆夜明珠之类的东西,还有很多字画。御赐的东西,他们肯定不敢拿出来摆,但是这些东西又怕一直放着,陆茵实在是苦恼。

反观齐越,这些日子可逍遥多了,平日里不是下棋,就是跟陆茵的几个师兄切磋武艺。

朝廷那边也是称病不去,而皇上也没深究,准了他一个多月的假。

陆茵一抬头,正好看见齐越跟他大师兄比划着,往常俩人不分伯仲,现在看来,齐越竟是占了上风。不过也难怪,每天除了练武都不做什么,武艺能不精进吗?

齐越这一切磋,就快过年了。

年关将至,宫里照常发来了请帖,但明白人都知道,这次的宴会绝对不正常。往好听了说,是皇上认人的机会,往不好听说,这可能就是一次鸿门宴。

陆茵跟齐越商量着入宫的事,所幸孩子还小,不用入宫。只是他们这些大人,就必须好好斟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