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气缭绕中,冥凌望向上帝:“我知道,你是因着恨意教唆撒旦去整他,可你究竟怀着对谁的恨意?”他竟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手中多了一样黑色的东西——死亡匕首!

“死亡匕首!”上帝脸色大变,“父神……,不对,气息不稳,你不要过来!”他此时又哪来半点神王的风度与优雅,又何有半点与玄冥相像?

“这东西,就是死亡匕首么?”冥凌勾起一抹笑容,褴褛的身姿在黑气中,有如远古的魔神再世,也正如他原本的身份一般杀气腾腾,压得道尊与麒麟都不无震惊。

上帝似是明白冥凌未曾冲破忘川水与自己禁锢的力量,一边冷笑着奚落他,一边想着用什么法子不得罪道尊和麒麟却又能教他永远闭嘴,不再给自己挡路:“你杀了玄冥大人还不够,连我也想杀了?”

冥凌愣了一下,周身黑气淡去不少。他疑惑的望着上帝:“我何时说要杀你?”

上帝也呆了,却还是落井下石:“你不知道么?哼哼,玄冥大人也许再不能转生了!血族为黑暗本源污染的结果便是——死后灵魂同灭!”

望着上帝狰狞的笑容,有如在深渊中不停下坠的冥凌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希望:“死后……灵魂同灭?这么说,玄冥是真的,再也回不来了?那我呢?我活着做什么?”

一声惊动神魔殿上下,吓得小恶魔们抱头鼠窜的哀嚎声响起,良久后,冥凌才停下来,混身无力的倒在地上,眼中再无一丝生机。他转头看着道尊:“道尊,您尽快赶去找寻玄冥的下落,我不信,不信他会永不回来。但若他有重生之意,便令我轮回百世,再去见他吧。”他顿了顿,见到道尊点头,又扯着他的袖子急声道:“如果,如果真的,找不到了……,便将我的所有本源记忆和这具即将脱体而出的灵体一道藏于冥河之底,永不复生吧。”

说完这些,冥凌闭上眼睛,声音不大却一字字的透入上帝脑中:“神王也好,魔王也罢。你们谁是谁非,我这副样子也已经无力去思考了。但愿玄冥一片苦心维持的血族能好好

生存下去,否则种族覆灭的后果,谁也不知道……。”

道尊和麒麟正望着上帝的反应,防止他过来伤害冥凌,却不料——冥凌举起那把死亡匕首,淡淡的笑着:“若有重生,轮回百世后我想要再见到他……一个生命久远、风度翩翩、仍然温和如玉中君子的玄冥。”同时他用尽了自己最后的力气,反手将死亡匕首深深的捅入心间,再无生息。

没人有再次开口的勇气,尽管这里站着的都是些自诩为神灵的生命。

直到撒旦赶了回来看到这一幕,他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伏在冥凌身前失身恫哭着:“父神……,玄冥大人临死前叫我回来找您的……。”

道尊和麒麟不停的摇头叹气,却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大叫道:“撒旦,快走,为麒麟带路去西方冥府!我去找黄泉!”

撒旦愣了一下,抬起头来望了上帝一眼,无声的说出一句:“我不怪你。”

随后,他振翅飞到虚空中,等麒麟追上来,一齐往冥府去了。

撒旦离开舍弃星的城堡以后,该隐眼看着一缕黑雾消失在天际,才急忙奔进城堡里,冥•叶所在的房间。

“莉莉丝,”该隐看着**已无生息的冥•叶,沉声道:“把冥•叶的族徽给我。”

莉莉丝和里特一齐抬头定定的望着该隐,血泪与清泪都尚在脸上。

愣了好一会,莉莉丝才大声问道:“父亲,您是说……冥•叶他,还可以再……活过来吗?”

“不可能!”该隐没有给在场任何人幻想的机会,却仍然坚定的说着:“只不过,那徽章里禁锢了玄冥大人的本源意识,和其中几滴最原始的血液。”

似乎是在回忆当初的时光,该隐顿了一会,才又催着莉莉丝回到自己的城堡去拿徽章。

里特仍然伏在床边上不肯移动。他专注的望着冥•叶,像是想要把冥•叶此刻的样子与从前那个大公爵联系起来,牢牢的记在心底。

该隐看了看里特,摇摇头道:“里特,你还是回

魔殿去吧。尽管,莉莉丝对你有情,但你自己失去冥•叶这个主人吸取鲜血的机会,血液中的禁咒发作出来,是会害了你周围的所有人!”

里特闻言,终于又看向该隐,却也是淡淡的笑着:“那不是正好?让这些被诅咒的生命一齐,为玄冥大人,为主人殉葬吧!”

该隐吃了一惊,疾声道:“里特!你的主人一定不会希望你这么做!”

“嗯,我知道啊。他刚才还在说,要魔王大人将血族收归麾下,以保全血族的延续。”

“那你怎么还敢有此念头?”

“可是,他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冥凌罢了。毕竟,魔族与血族都是沾染了黑暗古神的气息与本源衍生出来的生物,不是么?”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你怎么肯定,他一定是为了冥凌,没有一分一毫,是为了莉莉丝和整个血族?”

“嘿嘿……”里特勾起嘴角,冷笑连连:“该隐大人,您是能力不足了,还是年纪大了,又或者是分身被毁,感应尽失?您难道不知道,您的始祖源血在莉莉丝体内已经找不到了?”

该隐瞪大了双眼,冲上前去一把揪起里特:“你说的是真的?!”

“他说的,都是真的。”莉莉丝不知何时已经回来,手上拿着的正是冥•叶当日丢给内侍长的那枚族徽。

她静静的走上前,将族徽交到该隐手上,一如从前该隐仍是血皇时那么恭敬:“父亲,先为冥•叶解除血咒吧。”

空中的冥•叶静静的看着,静静的听着。此刻在他眼里,所有人都显得模糊不清,声音也同样有如在耳畔蒙上一层棉纱般,听不明白。可他还是隐约猜到了几分——他只能悬在自己躯体上空,就再也离不开半尺了。

“莉莉丝,你来吧。”该隐说着,将徽章放到冥•叶胸前,正好是十字架伤口的位置,而后他转过身教莉莉丝一些艰涩的咒文和复杂的手势,“这些要注意,连语调都不可出半分差错,否则他就真的被禁锢在这具躯体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