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御琴师
“南宫稷？”沈温婉有些惊讶。
“是。”南宫逸点头，“影除了擅长隐匿，还擅长做人皮面具，必要时，他还能替你杀人。”
普通的暗卫做不到如此，可影是隐的王者，既是王者，便能做到更多，包括，杀人，或是杀人后断后。
“影还在的时候，我便要对南宫稷的所有事相助？”
“是的。”一个王者，换得所有相助，不亏。南宫逸不知道南宫稷是怎么想的，但既然沈温婉要平等，他为南宫稷多谋点福利也正常。
“成交。”沈温婉如今最缺的，便是助力。即便是南宫稷所有要求的满足，既然是影还在她身边的时候，她也可以遇到她不愿做的事时，放弃影。
平等的利益交换，才最是稳固。
沈温婉得到的是一份保障，目前她能给的也只有那么多，两个条件是等价的。
南宫逸看到沈温婉的毫不犹豫，也觉得十分可贵，很少有人能把一切看得通透，还会妄图获得更多的利益，就算这一次妥协了，那下一次的交易，他也是不太愿意进行的。
双方的妥协，换得是下一次的再见。
“合作愉快。”南宫逸也抛弃了，他那套独有的“逗了自己笑却逗不得沈温婉笑”的说话方式。
“合作愉快，”沈温婉也有些意识到，这南宫家的孩子，还是真是被皇帝养得各个，都有自己独特的地方。
肯定还有可以和他继续合作的地方，比如……
“一般进入‘限’的人是用什么换取情报的？”
“用等值的情报，或是钱，或是贵重物品。”南宫逸笑了，这沈温婉还真想着什么都等价交换了，“我们什么都收，只要有价值。”
“包括你这样的小女孩，我们也要的。”
“‘限’是一个连人都可以交易的地方，总有需要的地方。”
沈温婉明白为什么都说“限”是个恐怖的地方了，什么都可以交易，轻易便可以试出人的底线，常年看到的或许会是许多阴暗面。
一旦给了人性自由发挥的渠道，却会发现这人性不过如此，如此丑陋。
南宫逸从小被丢入的那个地方，和南宫稷看到的厮杀场面不同，那是人性的挣扎与考验，比真真切切的死亡，要残忍的多。
若说南宫稷是常年在战场才不善交际，也不屑于交际，对这世界都是冷漠的，南宫逸便是早早得看破，然后用尽心思，才学会的包容这个世界。
“假的，若你有求于我，我自是会帮你。”南宫逸走之前，留下了这么一句话，沈温婉却接受了。
“若你有求于我，我自是会聆听你的倾诉，帮不得你，也会用尽全力去做，那些可能能帮上你的事。”沈温婉也给了同样的承诺。
这世间难得遇见相似的人，南宫逸挣扎在人性的泥潭里，她沈温婉又如何不是挣扎在复仇的泥潭里。
无论用如何的面目掩盖，不过是两个孤独得寻找自己的方向的俗人。虽明白不可能，却都想着有着救赎的到来。
难能可贵的，更是互相的理解。
有些人呆在一起可能一辈子都做不了朋友，有些人只遇见一路便开始想着长久，友情也从来都是交换，一场关于理解与救赎的交换。
“影。”
“主人。”
沈温婉听见主人的称呼，有些被吓到，“为什么要叫我主人？”
“暗卫一生只有一个主人，此生不变。”影用着一张最普通的面具，没有任何表情地叙述了这句话。
先前还想着必要时刻还可以抛弃暗卫的沈温婉，发现自己还是想得太简单了，却也没办法，毕竟她本来也是想着抠字眼，把自己坑进去了。
只用了一瞬也接受了自己，可能在用掉这条命之前，都要被南宫稷指使的结局。
“平时你的饮食、住宿等该如何？”沈温婉也是第一次跟暗卫讲话，前世南宫玉派入她身边的暗卫，她也从没过问。
“我自己解决便可。”
“你喜欢吃什么？”
“没有什么喜欢的。”
……
沈温婉觉得有意思，也问了他许多问题，这暗卫也耐心地全部回答了，不过答案都差不多是“没有”。
从小便作为工具被培养，怕是连名字都没有，“影”只是个代号。
“那你有名字吗？”
“没有。”
“从今天开始，你叫沈温谷。”
既然他把这一生都交付给了她，那他也不该是个只有代号的人，否则连他为她身死时，碑都无从立起，哪怕到最后，只有她知道他来过这个世间。
“影已经在她身边了？”南宫稷是那离了战场的将军，这时也颇有一种闲赋在家，无事可做的感觉，来南宫逸这里也是因无处可去。
“是的。”南宫逸可不是南宫稷，他还有许多情报需要整理，扎入他国的计划也在不断进行，全局的把控尤为要紧。
所以对这南宫稷有一搭没一搭的问话，也只是很简短的回复。
“她身上的毒……”
“还没有头绪。”南宫逸虽然也有些在意，可“限”作为一个还未发展完善的组织，这些许多年前的往事，调查起来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这“限”也还算处在起步不久的阶段，只在同明国内初步有了一个雏形，在他国的建设还有些举步维艰。
苍齐国还算可以，毕竟是同个国家分裂出来的，其余国家，包括那些地方小国，文字语言都有自己的特色，这安插入他国的间谍，也需要培训一段时间才能彻底融入。
各种问题都压在南宫逸的身上，不是他不想快点有结论，而是一个“难”字！
南宫稷听这话，也知南宫逸是真的不知道更多了。
“若你不打仗，一般会去干什么？”南宫逸有些好奇，据他所知，他的二哥是一个毫无乐趣的人，关于他的消息，除了前线战报，毫无其他。
“去找你或者夜淮。”不出意料，南宫稷还真是没什么事可干。
“你若真的在意，便去寻她。”南宫逸给了一个十分中肯的意见，想见一个人，那便去。
如今的沈温婉，在等琴音会的消息，前世差不多这个时候，沈琼华便赶着来告诉她，琴音会开始的消息。
也是因这前世，沈琼华较沈温婉更善琴，沈温婉所学原是书法。
沈九华在这一点上还是很有远见的，不求多，只求女儿学的精。两人除了她们所喜欢的，其余只要涉及，达到出门不丢人的地步便可。
沈琼华选了琴，沈温婉则选了书。
之后便是长时间的强制性学习，沈九华出身寒门，懂得学习的重要性，虽然两人背靠相府，就算什么都不做，也会有其余人家上门提亲。
且凭借着美貌，相府今后定会被王公子弟家的媒人踏破门槛。
可沈九华既是想要两个女儿嫁给皇子，她们俩就必须比大多数人优秀。
所需要的技艺也不用多，一门做到极致傍身足以。
他为沈琼华寻了他所能找到最好的琴师指导，对沈温婉则亲自教授。
两姐妹六岁的时候请了教书先生在家中教导读书认字，不过两年，便要沈温婉自己对着厚厚的书看如何写字，偶尔才给予指导。
沈九华也是近两年才当了左相，这俸禄供养不起两个女儿请最好的先生，只能委屈沈温婉。
却对沈温婉有着同样的要求，沈琼华进步一点，沈温婉也须得进步一点。
可这有老师教的如何能跟对着些书自学的比学习的进度，沈温婉只好偷偷在沈琼华的院子外面，听她老师的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