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人出事了,不,不是。”范玲玲哆嗦着,天气还不冷,她一副快要被冻僵的样子。

白原脸色一沉,他见惯了利用各种原因跟他搭讪的女孩,以为又是如此“要是没事,我走了。”看在是苏然同宿舍的同学份上,打了招呼拔腿就走。

范玲玲一着急想都没想,伸手拽住白原的衣袖,急道“有人想不开,快,救救她吧。”

正要甩开对方,听到救人白原一愣“怎么回事,麻烦你讲清楚。”

范玲玲恋恋不舍的松开手,说道“有个同学不知道闹了什么别扭把自己锁在宾馆里,我怎么敲门也不开。我担心她想不开,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帮我把门踹开好不好。”

白原顺着她的手看到不远处“假日宾馆”几个闪着红灯的大字,学校周边有不少这样的建筑,说是宾馆,其实就是私房改建的,四五层的小楼一层五六个房间。很多学生情侣会租住在这儿渡周未或假期,偶尔也有长期租住的。

这种地方?白原有些不喜,想了想说道“要是真这么严重,不如报警比较好。”

“不,不,报警的话事情就闹大了,她只是有些想不开,你帮我踹开门我进去劝劝她就好。”范玲玲急切说道,又贴近了几分。

白原往后退让一步,仿佛是下了决心“我只踹开就走,别的事我可不管。”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宾馆大门,范玲玲说道“她就在二楼三号房,你帮我踹开我马上就上去。”

等了半天没听到动静,范玲玲有些着急了。忽然“哐当”一声巨大的声响,随即女生的尖叫和男生惊讶的声音混杂在一起传了出来。范玲玲得意的一笑,不紧不慢的喝了口水,看着不少办入住手续的同学冲上去看热闹。

心想,看吧看吧,越多人看到越好。听到楼上的动静越来越大,这才慢吞吞走了上去,看到三号房门洞开,惊讶的喊道“静初,你在不在里面,出什么事了。”

范玲玲走进去见徐静初将自己紧紧裹在床单里,哭得梨花带雨好不伤心。看都没看床边站着的男生,一把搂住她哭叫道“跟你说住学校更安全,你非不信,还说住外面可以避开。看吧,人家想找你怎么都找得着。”

徐静初看着范玲玲,眼睛瞪得快要凸出来一般,咬牙切齿道“滚。”

范玲玲一惊,这是怎么了,围在外面的同学有不少是同校的见状点点指指,还有能叫出名字的,看来是认出了他们。

这岂不是正好合了她的意,怎么……范玲玲困惑的抬头,吓得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你,你是谁。”

站在床头的男生一脸憨厚,身高体壮,正搓着手憨笑,闻言说道“不是你请我来撞门,撞开了给五十块吗,快点呀,谁给钱。”

范玲玲几乎要晕了过去,谁能告诉她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人是谁,白原又到那儿去了。

“哈哈哈,太好笑了。”陈汤汤笑得整个人快趴进卡座里,还好是学生常来的那种小店,都在高声谈笑也没有特别引人注意。

“那个男的是谁呀。”苏然奇怪的问。汤汤的一个同学全程目睹了事情的经过,这会儿正津津有味的传播着八卦。

汤汤摇头“没人认识,好象不是学生。”

白原一本正经的坐在旁边,只在汤汤夸张的表演时稍稍扯动了一下嘴角,算是给了汤汤一个面子。苏然斜眼一扫,那个宾馆就在小区出口附近,发生时间也正是在白原从她那儿离开不久,要说没一点关系,嘿嘿……

对别人来说当然是在平静的生活中增加一点茶余饭后的调料,对当事人来讲简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徐静初到现在仍是恍恍惚惚,明明计划的好好的,等白原一进门她就脱了外套一把抱住住他。

跟着尖叫几声,等人围上来,她就只管哭,范玲玲自会上前帮腔。事后造一造舆论,再让家长找白原的父母谈条件,她全部都计划妥了。她自信哪怕白原现在不喜欢她,以后也会慢慢发现她的好。

为了把事情做的更彻底一些,她思前想后丢掉了羞耻心,不光是外套,而是祼|身上阵。只期望在后面的谈判中可以掌握主动,可为什么是这样,那个民工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怎么会这么巧。她不相信范玲玲所说,更不相信白原会这么无情。

白原握着苏然的手在学校的林萌道上散步,午后的阳光撒落下来,透过树叶的间隙如点点碎金暖暖的照在人身上,十分惬意。

“真没你什么事。”苏然嘟着嘴,摇着白原的手撒娇。

“当然。”白原是真的觉得和他无关,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当初说好了踹开门就与他无关,那么谁踹开门也与他无关吧。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幸亏有这玩意儿,不然还真没那么容易找到替死鬼。曾少泽的厂里出了第一批的手机,给相熟的朋友每人送了一个,他和苏然自然是都有的。

“白原,辅导员找你呢。”后面跑过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同学,看样子是什么急事。

“一块去吧,反正不远,也许就是交待点事。”白原谢过报信的同学,跟苏然一起走到了图书馆的大门。

辅导员看到两人,气不打一处来“看看你们,都快闹出人命了,还有心情卿卿我我。”那个徐静初吃安眠药自杀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学校好不容易才平息了外面的舆论,这两位倒好,跟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

苏然不怒反笑“张辅导员这话说的,好象闹出人命的是我们一样,药是我们买的还是我们硬灌下去的。”

张辅导员脸色一僵,情知她所说不错,只是最近为这事闹得不得安生,有些牵怒罢了。白原上前岔开话题“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对了,还是正事要紧,张辅导员自个儿下了台阶,不再看苏然,对白原说道“徐静初醒了,闹着要见你一面,我看你还是去看看吧。”说完直接走了,他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不然谁愿意管这儿破事呢。

“去看看吧。”苏然半眯了眼睛,真看不出来这丫头还有几分狠劲,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说的就是她吧。

“干吗要去,本来跟我无关,去了好象真跟我有什么一样。”

“我陪你一起去,不然老这么闹腾也够烦人的。”苏然想了想觉得还是跟她做个了断的好。

医院里,徐静初半躺在病**,双眼睁得老大,嘴里念念有词‘他不会不管我的,一定是有人不让他来,一定是的。’念到最后已是状若疯狂。

看到白原与苏然十指紧扣,徐静初的母亲扑了上前“就是你,害得我们家静初,我饶不了你。”徐静初的父亲稍稍能够克制一点,拦腰抱住妻子,嘴里却说道“你放心,善恶到头终有报,做了坏事会有报应的。”

苏然眉头一皱,她父母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胡说八道,难怪让徐静初养成这么偏执的性格。上前一步冷冷说道“什么叫害,他跟你女儿只是同学,而且总共没有说过几句话。她一个人单相思,难道还要我们负责不成,那我们要负责的人也太多了点。”

“你真的没跟我们女儿交往过。”徐母有些不相信。

“她倒是常找各种借口约我,不过我一次也没答应过,更没给过她好脸色。看来的确是我害了她,应该在她找我的时候打她一顿,也许就没有今天的事了。”白原本来冷峻的脸色更阴沉了几分。

“那,你们能帮我劝劝静初吗,她不肯打针也不肯吃药。”如果地上有洞,他恨不得钻进去。别人家养女儿都是一家有女百家求,他养女儿却是让自己无地自容。可再恨那也是自己的宝贝女儿,也只能低声下气去求人。

徐母神色仍带有疑虑,但已不似刚才那般激烈。犹豫着看两人一同走了进去,刚迈开步子想跟进去,被徐父从后面拉住。徐父冲她摇摇头,两人相继叹气,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失望。

“白原,我知道你会来看我的,我就知道。”徐静初看到两人进门,挣扎着想下床,却因为几天没有吃饭无力的跌坐回去。

“苏然,我不想看到你,你走你走。她在这里我就不吃饭,不打针,让我去死。”靠着这个个手段让父母屈服,现在又想故态复萌。

“谁在意你要不要打针,要不要吃饭,要不要去死。尽管去好了,我不在乎,而且从来没有在乎过”白原瘪瘪嘴,傲气的说道,握着苏然的手越发加紧了力度。

“不会的,不会的,你明明喜欢我的,高中的时候你很喜欢跟我说话的,还特意看我比赛。”徐静初急切的说道,引起一阵激烈的咳嗽。

“那是你非要找我说话,我不得已才应付几句,跟我说话的同学多了,难道我都要喜欢。还有,我看比赛是因为苏然,不是因为你。我根本不知道你要参加比赛,就算知道也不会去看。”白原平静的述说着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