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故意拿话打压夏绫,试图破坏她的心态。

夏绫虽然已经把裴子衡看淡,但是提到死去的小宝宝,心里还是忍不住狠狠一痛。她望着夏雨,眼前这个恶毒的女人,就是谋害自己孩子的凶手,却在这里笑得楚楚动人,眼角眉梢间隐隐的讥诮。

她发誓,夏雨所珍视的一切,会一件件的失去。

今天的擂台赛,只是个开始!

她举起话筒,对着夏雨说:“我的孩子,死的不寻常,我能为他做的就是请警方调查死因。现在,警方已经介入调查了,一定会把真凶绳之以法。悲伤不是写在脸上的,如果他在天有灵,也不会希望妈妈沉湎在这件事里一蹶不振。我重返歌坛,也是为了让天上的小宝宝看到,他的妈妈很厉害,很棒。”

一席话,说得台下许多人感动唏嘘。

原本,他们听了夏雨的说辞,心里对夏绫颇有些偏见,觉得她孩子才死去两个月呢,她就能和没事人一样站在擂台上,太薄情。但如今,听说她已经尽心尽力地调查孩子死因,很多人倒是理解了——悲伤和珍视,是要靠行动表示的,不必天天挂在脸上博人同情。而活着的人,生活还要继续。

不少人佩服起她的坚强来。

零星有掌声。

还有粉丝的声音:“叶星绫,加油!我们支持你!”

夏绫就对大家微微低头致意。

她是那样澄澈动人,就连悲伤中都隐隐蕴含着一种力量,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美。就连记者们都被打动,纷纷抓拍她的镜头,就连标题都已经想好——“叶星绫复出后,以歌声悼念逝去之子,音乐人最崇高之礼”。

夏雨望着台下的一片热闹,心中气结。

她原本是想让大家觉得夏绫薄情,却没想到反被夏绫利用这次机会,激起了群众的同情和理解。

悲剧的美最容易升华,已经有人感动得用纸巾擦拭眼泪。

“所以,在今天这个舞台上,胜利者一定会是我。”夏绫望着眼前的夏雨,就像要看进她的灵魂深处,一语双关,“宝宝在天上看着。”

舞台下。

厉雷依旧穿着一身黑色连帽衫,双手插在衣兜里,站在人群外围仰头看着舞台。他的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男人,如果夏绫看见,一定能够认出那个男人就是不久前、使用声波测谎仪替她分析夏雨声线的那位研究员。

“这个女人……”那位研究员看着舞台上的夏雨,“太镇定,镇定得不像是第一次行凶杀人。一般来说,初犯的心理都会比较脆弱,会心虚和不安,可是这一切,在夏雨身上完全看不到,你看她的微笑……她甚至乐在其中,享受着叶小姐的痛苦。”

厉雷的神色沉冷。

他原本对夏雨没什么印象的,此时此刻,听见她这样去揭小绫的伤口,还一脸看似柔美却快意的微笑,不禁对她充满了恶感。

他不会让这个女人有好下场的。

“警察找她录过口供,也没什么破绽。”厉雷说。

在警察局里,夏雨承认自己是花钱买来的邀请函,而不是裴子衡给的;也承认自己是偷溜进别墅,而不是裴子衡相邀。但她解释说,此举完全是好奇心和虚荣心作祟,和谋害孩子无关。

警察没有找到进一步的线索,无法确定她就是凶手。

厉雷身边的研究员说:“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我们大家都冤枉她了,第二种可能就是——她,是个惯犯。

“惯犯?”就连见惯了世间百态的厉雷,也有小小的惊讶。

“对,只有惯犯才这样镇定自若。”研究员说,“我建议您可以调查一下夏雨的犯罪史,或者是查一查她身边有没有什么悬而未解的疑案。”

厉雷的眸光变得有些幽深,缓缓点了点头。

舞台上。

主持人笑着问夏绫:“按照老规矩,由我们的挑战者先唱歌。那么星绫,你准备好了吗?今天要给我们大家带来什么样的曲目?”

夏绫说:“一首新歌,《蝴蝶飞不过沧海》。”

主持人惊讶了:“星绫你是说,今天为我们带来了你的新歌?!哇,真是太让人感动了,你已经有一年多没出过新歌了吧,今天一上来,居然说是新歌!太惊喜了,在场的所有观众都有福了!”

“叶星绫!叶星绫!叶星绫!”粉丝们的欢呼声要突破天际。

此时,很多人已经忘了夏雨会不会继续连胜,心思都放在了夏绫即将要献唱的新歌上面,他们很好奇,她这次的新歌会是什么模样?到目前为止,她出的每一首歌都很红,动听极了,这首《蝴蝶飞不过沧海》,让人十分期待。

“可以和我们小小的透露一下这首歌吗?”主持人不负众望,问夏绫,“关于它的来历啊,创作背景之类的。”

夏绫的声音清清浅浅:“这首歌,是对过去的诀别。也是有些来不及说出口的话,要告诉一个人。”

“告诉谁?”主持人的两眼放光了,直觉告诉她,这里面……有八卦!

夏绫却没回答,只说:“听就是了。”

前奏声慢慢响起,空寂、辽远,又带着点哀伤的旋律。

人群边缘的厉雷,眉目间神色不动,换了个姿势,让自己站得更稳些。白天的时候,小绫说要“压倒性的胜利”,说自己目前出的那些歌都不太合适,《玻璃指尖》也好,《星之翼》也好,都不够炫技,虽然优雅唯美,但更适合在喝着咖啡时静下心来慢慢品味,而没有足够的舞台煽动力。

当时,凤琨点头认同。

还当着厉雷这个天艺大boss的面,说了句十分欠揍的话:“阿卫太过于阳春白雪,这也是他这么多年一直红不过我的原因。”

厉雷磨了磨牙,然而,在音乐方面只是个战五渣的他,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夏绫说:“这次上台,我要用新歌。”

她把一份此曲通过手机发送给凤琨,“麻烦你帮我混音,时间有些紧,不用很完美,但是要有足够的感染力和舞台煽动力。”

凤琨微微一笑,十年的老搭档啊,只一句话一个眼神,就明白她想要的是什么。他接过词曲,就着手机、耳机这样简陋的条件,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