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地抱住他,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

厉雷轻轻拍着她单薄的背脊,声音很温柔:“没事了,小绫,我这不是来了吗?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她原本都收回去的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下来

他捧起她的脸:“哭得跟楔猫一样。”

她的泪水掉得更凶,一边哭,一边哽咽地说:“你还知道来找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好担心,好担心……”担心他的伤势,担心他不想楚柰麦娜姐说的那样平安无事,若不亲眼见证,她总是寝食难安。

厉雷一点点地替她擦眼泪:“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他看上去很不好,比以前瘦了,整个人都憔悴很多,眼睛里有血丝,嘴唇泛着微微的紫色,一副大病未愈的模样。可就算这样,他也小心地安慰着夏绫。

夏绫也察觉到他的虚弱,想起楚琛说他伤得不轻,脊椎受损,没落下残疾已是万幸。她忙忙地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关切地问:“你的伤势怎么样?恢复得好不好?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说着,就从沙发上坐起身,想查看他的伤势。

厉雷抬手,似是不经意地挡了一下她的动作。“我不要紧的,伤势已经全好了,”他有些散漫地笑着,说,“能跑能跳的。倒是你,还好吗?”

她好不好?想到腹中的孩子,只觉得说来话长。

不过,还没有确认清楚他的伤势,她暂时没心思和他解释这件事,只避过了话题,又伸手去检查他的身体,“让我看看。”如果不亲眼确认他的身体有没有恢复健康,她怎么能放心?

厉雷依然笑着,就着原本侧躺的姿势翻了个身,改成仰躺,一只手精准地抓住她试图解他衣扣的手:“都说了没事,别**。

“不行,我要看。”她坚持,越是不让她看,她越疑心。

“真没事。”

夏绫不高兴地瞪他,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小气,连看一眼都不让?他的身体她又不是没看过,怎么就扭捏成这样?

“厉雷,你到底让不让我看?”

“我知道我身材好,也很喜欢你的热情,”他将手臂枕在脑下,笑得**又无辜,“可你也不能这样迫不及待。小绫,这可是在凤琨的办公室,你要矜持点,被人看见多不好。”

越说越不着边际,她很生气,却又忍不住脸红心跳。

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门的方向,还好,门是关着的。

“对了,”她问他,“你是怎么进来的?”这里是帝皇公司,守卫算得上很森严,从园区大门到办公室内部,要经过层层关卡和身份验证,他怎么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面前了?

“凤琨。”他懒洋洋地吐出两个字。

于是她明白了。凤琨虽然是帝皇的人,但是站在她这边的,没理由拦着厉雷和她见面。只怕,他还为这次见面给他们创造了不少条件。

她心中感动,此举会给凤琨带来风险,让他狠狠得罪裴子衡。

算起来,她亏欠凤琨的也不少。

“在想什么?”厉雷问。

夏绫思绪飘回,见他依然不肯****服,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去,下去,别穿着外套和我挤在沙发上,脏死了,洗洗去

他也不知道来的路上遭遇来什么,衣服上都是泥点子。

厉雷低头,也看了看自己的一身。实在不能怪他,厉老爷子怕他伤没好就回来找夏绫,派了许多保镖看着他。他是好不容易才偷溜出来的,跳窗****无所不用其极,身上不脏才怪了。

可是,面对心爱女人的嫌弃,他很委屈:“我才不脏。”

她伸脚踢踢他。

他更委屈了:“大办公室的,怎么洗。”

她还是踢踢他,顺便用脚丫子指了指门外洗手间的方向。

厉雷见她这样嫌弃自己,很忧伤,就像一只不被主人**爱的大型**物般,磨磨蹭蹭地起身,蹭去洗手间,就着洗手台的水龙头清理自己。

夏绫等他出去,掐着时间。

估摸着差不多了,她也起身往洗手间的方向走。无论如何,她才不相信厉雷说没事的鬼话,要真没事,能不给她看伤势?她必须亲眼确认才行。

深夜的办公楼很安静,空**无人。

她屏息静气,蹑手蹑脚地来到男洗手间门口,小心地推了推门。竟然被他从里面锁住了,夏绫更加坚信其中有问题。她一口气冲到隔壁的录音棚,拍了拍正在看曲谱的凤琨的肩:“你知道男洗手间的门怎么开吗?”

“出什么事了?”凤琨诧异地看她。

“来不及解释了,”她只说,“快,告诉我怎么开,我必须马上开门进去。”

凤琨见她着急,不再多问,直接拨通了值班保安的电话,让保安解除了这层楼男洗手间的电子锁。

帝皇的办公设施都很高级,这个电子锁是为了防止意外而设计的,可以通过安保系统解开。

才一解开,夏绫就风一样又冲了出去。

猛地推开门,她闯进男洗手间。第一时间,她的视线准确捕捉到流光宛然的灯火下,宽幅镜子前矫健的男性躯体,赤\\\\**上半身,肌肉匀称。

厉雷的反应够快,在听到动静的一瞬间已经转身,由背对她变成正对她。可是,夏绫还是看到了他背部狰狞的伤疤——那是一道蜿蜒曲折的,又深又长的疤痕,贯穿了整个腰背,就像把人活生生劈成两半。这道疤痕的附近,还有一道同样深长的手术缝合口,太可怖,让人无法想象他曾遭遇过怎样的生死挣扎。

“小绫,你……”

厉雷想要说些什么,她已经冲上去一把抱住他,眼泪止不住往下掉,心痛、内疚和生离死别的后怕一齐涌上心头,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他赤着上身站在光华流转的镜子前,僵硬地被她抱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反过来,把她揽入怀中。“傻小绫,早没事了,哭什么呢。”

夏绫抽噎得更厉害,头埋在他的胸前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