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相闻。

夏绫察觉到姿势不太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一动也不敢动,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羽翼般忽闪忽闪,一双眼睛水汪汪地看着boss大人。他深邃的眼眸,挺直的鼻梁,形状优美的薄唇,喉结,锁骨,胸膛……

她面颊上一阵阵的发烧,身体燥热,心跳加速。

厉雷低头,轻轻地吻下去,辗转深入。

她的呼吸渐渐急促,眼看他的手探进她的衣襟,她轻轻推他:“厉雷,别……”

他意乱情迷,却在她的推拒下克制住了自己,这里是茶室包间的榻榻米,他不能在这么草率的地方要了她。他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语调暧昧不清:“回家继续,嗯?”

“谁要和你继续。”她的面颊烧得绯红。

厉雷低笑,又吻了吻她,才起身。

她也连忙坐起来,背对着他去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衫,心跳还是乱得厉害,连扣子都扣错了好几个。

他看着她手忙脚乱的动作,在背后闷声笑。

她连耳朵尖都红了。

真是奇怪,男女之事,她上辈子都不知道做过多少回了,可就连上辈子和裴子衡在一起时也从未如此羞涩过。这辈子与厉雷也不是第一次,早在厉家总部时,他就强行要过她两次,那时她只觉得慌乱痛楚,哪像现在,别说看到他的身体了,就算是在脑海里一想到,都控制不住地想要捂脸羞臊……

“我来帮你。”厉雷低沉磁性的声音。

她的身体一僵,心慌意乱之下竟然不知道是拒绝好呢,还是不拒绝的好?就在这一愣神的工夫,厉雷已经走到她身后,双臂环绕过她的身体,替她一颗颗地扣胸前的扣子。

他的胸膛贴着她的背脊,绵长的呼吸拂在她发梢耳际,手指隔着衣衫传来的热度仿佛能灼伤她的皮肤,夏绫想要让他闪开点,但是不敢发出声音,生怕一张嘴就是酥软无力的调子,又被他笑话了去。

男色当前,煎熬啊。

夏小绫同学从未觉得时光如此漫长过,短短的几分钟,就像整整一个世纪。她几乎是感激涕零地等着他把扣子扣完,在他松开她的时候,她长长出了口气,近乎虚脱,谢天谢地,总算结束。却又隐隐觉得失落和空虚,就好像留恋着他的挑、逗和怀抱。

夏绫,你真是无药可救了。

她在心里狠狠地唾弃自己。

偏偏,boss大人还在言语上调戏她:“紧张?怕什么,以后我可以天天给你穿衣服。”低哑嗓音中的暗示意味太明显,她脸上刚刚消退一点的血色又涌了回来。

“谁要你天天穿衣服!”她凶巴巴地说。

“那我天天帮你脱衣服。”boss大人笑得不怀好意。

夏小绫同学整个人都不好了……

两人磨磨蹭蹭了好久,好不容易全副武装完毕,夏绫戴回大衣围巾墨镜,先从茶室离开,厉雷怕外面有狗仔,又多待了一个多小时,才从另一个方向的侧门出去。

晚上回到住处,夏绫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一会是boss大人俊美至极的脸,一会是他带着热度的吻和手指……

她觉得自己疯魔了,重活两世的女人,怎么就变得和个怀春少女似的?她抱着羽绒被嘤嘤嘤地翻滚了半天,一骨碌从**爬起来,光着脚去隔壁骚扰洛洛。

“你说,心里面想着一个人,想到睡不着觉,是什么情况?”

洛洛睡得迷迷糊糊的,被她拽起来,寻思着是该把这个室友丢出去呢丢出去呢还是丢出去呢?闭着眼睛往枕头上倒:“男人吧?你这是思春了,找个人一起睡一睡也就好了……”

夏绫目瞪口呆,她想不到一向纯洁的洛洛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你你,你……真的是洛洛吗?”

“哎呀别闹……”洛洛好梦正酣,闭着眼睛挥苍蝇一样赶她,“男神……你等等我……男神……”

夏绫:“……”

默默地望着洛洛嘴角边流下的口水,得,这小女孩也不是当初训练营里那单纯可爱的小女孩了,长大了啊,都开始思春了。

夏绫挫败地丢下睡得和一头死猪似的洛洛,又跑回自己的房间发起呆来。

那边,厉雷坐在自己公寓的书房里。

电脑屏幕上邮件闪亮,他点开来一看,传回的正是关于夏绫那块护身符上的古老文字解析。果然是生辰八字,一个是他的,另一个,却让他的心猛地一跳。

年龄不对。

他的小绫,履历上不过才十八岁。

依照她单纯天真的性子,确实就像个没太多阅历的年轻少女,还未被成人世界的险恶江湖污染,还未被磨去率性无邪的棱角,还未变得老成世故。

可是,那个生辰八字上的年龄,足足比她大了一轮。

这简直匪夷所思。

就算她是整容,抑或是注射过什么药物才显得年轻,但心性无法作假,一个活了那么多年岁的女人,怎么可能还保持着那样烂漫的孩子气和傻气?

等等……有一个女人。

“叶星绫”和她很神似,她的年纪也吻合。

已故天后,夏绫。

难道说,叶星绫就是夏绫?!

厉雷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立即去查夏绫的生日资料,查出来的结果让他大松一口气——太好了,她们的生辰完全不一致。

想想也对,天后夏绫已经死了,怎么可能死而复生?

就算是夏国师,恐怕也掌握不了生死轮回。

厉雷倒了一杯酒给自己压惊,心里猜测,也许,小绫以前动过什么手术,整容成了叶星绫的样子,又或者,本人就长得很年轻。她的年岁那样大了吗?不,不要紧的,不过是从兄妹恋变成姐弟恋而已,他喜欢的,永远只是她这个人。

心潮起伏的厉雷,却忘了一件事——

叶星绫的生辰能作假,难道夏绫就不能?

夏绫本就是个孤儿,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确切出生年月,她对外公布的生日,其实就是裴子衡当年收养她的那一天。她称那一天为救赎之日。她与裴子衡的爱情太隐蔽,关于生日的秘密,只有裴子衡本人和少数几个关系亲近的人知道,至于外界?都以为她在官方资料上公布的那个信息准确无误。

“只要你不是夏绫,是谁都好……”厉雷喃喃地说。

夏绫与裴子衡的爱情轰轰烈烈,如果是她,那么这场情场战争,也许还未开始,他就已经出局了。

他绝不接受这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