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让夏绫情绪更低落。

闷闷不乐地回房,夏绫把自己关起来不愿见人。

夏雨去找裴子衡:“子衡哥哥,姐姐被我劝了一会儿,心情好多了,你不用担心。她有些累,现在回房睡觉了。”

裴子衡松了口气,外面传来敲门声。

裴子衡说:“进来。”

走进来的人是楚琛,穿一身深黑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在裴子衡面前微微低了头,恭敬地说:“老板,车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裴子衡对夏雨说:“好好照顾你姐姐,晚上我回来看她。”

楚琛闻言抬头,插话:“老板,您刚刚不是让我去约杰森吗?他说那件事没问题,晚上请您在他定的会所见面。”

裴子衡顿了一顿,对夏雨说:“我明天回来,有事就打我电话。”

夏雨乖巧地说好,目送着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出了门。待他们走远,她慢悠悠地下了楼,状似不经意地走到一楼的咖啡吧里,与几个裴子衡带来出差的下属聊天。“子衡哥哥一大早就出去了,你们不用跟着他吗?”

几个下属对视一眼,和善地笑着:“夏雨小姐,快来这边坐,您今天感觉如何,身体还好吗?董事长这几天有楚总陪着,没我们什么事,这边的项目谈得差不多了,我们只用在酒店处理一些收尾工作就好。”

他们都知道夏雨是裴子衡收养的女孩,对她很客气。

夏雨慢慢地用勺子搅动着自己面前的饮料,露出迷茫不解的神色:“已经到了收尾阶段吗?我怎么觉得子衡哥哥比前几天还忙呢,昨天就好晚才回来,还带回来一个好漂亮的大姐姐。那个大姐姐也是来工作的吗?”

“噗。”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又有些尴尬,这种事怎么好随便乱讲?

不过,裴子衡平时极自律,难得听说他居然带了女人回酒店,一群下属的八卦之魂也是熊熊燃烧,忍不住打探:“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看上去和董事长关系怎么样?”他们早就在猜测裴子衡喜欢什么类型的了,多了解一些自家大老板的喜好总归是好事,说不定哪天就能派上用场呢。

夏雨也不瞒他们,把从夏绫那里听到的消息描述了一遍。

几个下属都若有所思,难道,董事长喜欢那种类型的女人?

夏雨露出小女孩的天真无害神态:“我都告诉你们这么多事了,你们也该告诉我啦,子衡哥哥到底是和楚哥哥出去干什么了?子衡哥哥说他今晚要去一个叫杰森什么的人的会所,不回来住呢。”

几个下属又相互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说:“蓝梦会所?”

另一个说:“多半是,杰森有蓝梦会所一半股权,经常在那里招待贵宾。”

夏雨好奇地问:“什么是蓝梦会所?”

几个人却不回答她了,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温柔地顺了顺夏雨的头发,“乖啊,这不是您这样的小姐该知道的事,要是告诉您,董事长会骂我们的。”

夏雨的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不死心地追问,却什么也问不出了。

她在心中暗暗叹口气,谁让自己在这帮帝皇员工的面前都是以淑女形象出现的呢?也不好发脾气撒泼什么的。无奈,只好慢慢地走开了。

这些帝皇员工早就憋了一肚子八卦,见夏雨走开,忍不住讨论起来:“这个杰森真有办法,难怪别人说他会钻营。董事长每年见那么多合作方,送美女的都能从街这头排到街那头了,也没见董事长对谁心动。偏偏这个杰森,送了一个不算,还能连续送成功两晚上,牛啊。”

“就是,就是。”其他几个人纷纷点头应和。

“想不到董事长喜欢那种大胸火辣美女啊。”有人感概。

“也不见得,”另一个人神秘兮兮地说,“今早我在大堂里遇到楚琛,看见他在打电话,说什么这次要胸小的,个子矮一点,瘦一点,年纪轻一点,眼神单纯一点……说不定是昨天那个让董事长不满意呢,所以今天换口味了。”

一群人满怀兴味地讨论起来。

夏雨站在狭窄的隔墙后,越听,脸色越沉。

胸小的,个子矮一点,瘦一点,年纪轻一点,眼神单纯一点……

每一项,都符合夏绫。

难道,子衡哥哥是在探究自己到底喜不喜欢夏绫?!

夏雨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怎么办,该怎么办?原本,夏绫就抢走了那么多子衡哥哥的爱了,如果他们再相爱,这裴家哪还有她的立足之地?!

不行,她绝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隔墙那边,几个员工还在讨论:“要说也就是董事长了,身边那么多女明星投怀送抱都不碰,也没什么固定包养的长期关系,理智,清醒。”

“可不是吗,不过听说口味也挑,喜欢干净的,我今天早上偷听的楚琛电话里说,这次准备的是还没开过苞的,要多纯有多纯了。”

“啧,他不碰女明星不会是嫌脏吧?”

“不至于吧,昨晚那个应该是风月场上混过的了。”

“所以才不满意啊,没看今天就要换成清纯的了吗,”一个员工自信满满地总结,“男人啊,不就那么回事,我看咱们董事长也有处|女情结。”

“很可能哦,人家有那个资本……”

一群人讨论得热火朝天,后面再说什么夏雨都没听进去。

一道灵光从她脑中闪现,她悄无声息地退了开去。

回房,锁紧门窗,她神色凝重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许久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出了门,趁人不注意,快速走出五六个街区,打了一辆车去了离酒店很远的一家网吧。查了许久的资料和地图,她拿出纸笔写写画画,随后离开。

进了一间打折商场,买了一身毫无美感的廉价衣物,夏雨把自己身上昂贵的装扮都换下来寄存进柜子里,穿着廉价衣物走了出去。

她把衣物弄出几个破洞,在绿化带里打了几个滚,抹上一脸泥灰,看上去就和街头流浪的小乞丐差不多了,脏,而且难看。她找了一条河照了照,这才觉得满意,拿出刚刚自绘的地图,朝着圈出的红色区域走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