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泽的余光注意到,两个熟悉的身影印入眼帘,正站在门口有说有笑,他挤了挤眉眼,长舒口气,口中楠楠道。

“她应该出来了吧!”

伊泽望着门口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怀了孕肚皮有些耸起的沈时怡,正和旁边的人说说笑笑,看起来心情不错。

旁边站着的男人,正是一脸笑意的周天纪,时不时看着沈时怡,落在伊泽的眼中,是周天纪贼眉鼠眼的模样,笑的丑态极了。

伊泽的手心紧紧握成拳头,狠狠在方向盘上砸去,发出一声闷响。

“小心。”周天纪迎上沈时怡的腰部,低头看着眼前的阶梯,轻声细语的说道。

沈时怡拧起眉头,撇了一眼腰间的那只手,整个人愣住,推开周天纪的手,尴尬的扬起嘴角笑了笑。“没事,我自己可以的。”

对此,周天纪仿佛没听到似得,手再次环上她的腰,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她,嘴里边说道。“这里有台阶!”

沈时怡闻言,看着周天纪的脸愣愣的踩下台阶,脚下却突然踩空了,整个人的身子都倾斜,直往地上跌去。

“沈时怡!”伊泽整个神经紧绷住,推开车门冲了过去,脑海里唯一一个念头,就是他不能摔着,目光紧紧顶着她。

眼角的下一幕,却是惊吓住的沈时怡被周天纪紧紧抱住,沈时怡愣愣的看着周天纪,两人视线相交。

见此,伊泽的脚站在原地,仿佛灌了铅一般,一动也动不了了,眉头不自觉的紧拧在一起,只感觉好像少了什么东西,整个人空落落,那种感觉说不上来,很难受。

“没事吧。”周天纪看着沈时怡扬起嘴角,细声关怀到,边将沈时怡的身体拖起。

反应过来的沈时怡脸颊一阵红晕,立即将头别过去,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谢谢。”

“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谢谢?”周天纪摆了摆手,看着眼前的沈时怡,勾了勾嘴角笑着反问道。

伊泽在一旁看得眼睛涨红,失落的低着头驾车离开了。

回到家的伊泽像是失了神一般,管家看出伊泽的异样,弯着腰板问他发生什么事了,他直接向管家要了两张啤酒,搬到二楼的书房去。

见此,管家只好听从,命人将啤酒搬了上去,又托着身体上楼而去。

伊泽坐在地板上,手里握着酒瓶子边往嘴里倒酒,一瓶又一瓶的接着往里面灌,脑海里全是沈时怡的身影,以及和周天纪在一起的场景,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他们两个走的很近,所以日久生情也是合理?但是在画展上他们两个才一起给了白祁轩闭门羹,那时候沈时怡脸上幸福的表情不是假的。

伊泽在心底问道,却不敢去想答案,他想,在能不能给沈时怡幸福的事上,他也没必要再去想了。

门突然被推开,见此,他有些不爽,手里一个空瓶子朝门摔去,碰在墙面上一声“铛铛铛”的声响,口中吼到。“给我滚,给我

滚出去!”

“少爷,你这又是何必呢!”管家退门而入,看着伊泽心疼的说道,他知道伊泽自小就对他很尊敬,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看着他这样,心忍不住的疼了起来。

“有什么事情,会是过不去的,很少,对吧!”

伊泽头扭向一边,不在看管家,酒瓶口对着嘴,一个劲儿的猛灌,渐渐的,伊泽的大脑被酒精灌醉,整个人消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怎么也找不到沈时怡的身影。

管家心疼的不敢离开,站在旁边一只看着伊泽,给伊泽倒了一杯温水。

一杯温水握在自己的手里面,温度渐渐下去,已经过去十分钟了,伊泽依旧保持着一样的表情坐在原地,丝毫没有改变,双目紧闭,面色痛苦,就像是得了低血糖的人现在正在恢复一般。

伊泽一点也没有病,甚至可以说他整个人清醒的很,只不过太多的事情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让他整个人不想睁开眼睛去看面前这个混沌的世界。

现在伊泽后悔了,不应该去让沈时怡打胎。

这个念头在伊泽的脑海之中辗转反侧,迂回反复不能离开。

回忆到当时的情况,虽然伊泽做的决定没有错,沈时怡当时的身体情况太差,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的住一个生命在自己的体内成长。

伊泽就逼着沈时怡打胎,虽说这项决定是为沈时怡好,但是现在伊泽心里面是一万个后悔,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状况,伊泽已经无法挽回了。

面前全部都是回忆,自己当时劝说沈时怡打胎的场景,还有沈时怡犹豫不决的表情,自己被误解。

尤其是现在沈时怡和周天纪走的太近,自己心里面终究还是很担心。

这件事才是自己心里最放不下的原因。

带着满心犹豫,伊泽还是起身走下楼梯,只觉得身体一软,甚至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疼痛蔓延到自己的脑海之中,即使是这样,疼痛也不能掩盖住自己内心的痛苦,现在他只有一条路了,就是和周天纪不断地对抗。

只有和周天纪拼死对抗下去。

伊泽歪歪倒倒的走下楼梯,大门突然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凉风吹开,一声巨响,门靠在墙边,冷风吹拂过自己的面容,钻进自己的怀里面。

只觉得内心一阵寒冷,心里面更是一阵寒冷。

接下来的路,还是很艰难。

白祁轩很快就从画展上面回去了,心里面很是不舒服,对于伊泽,心里面是一万个不爽,走在路上的时候,目光愤恨的盯着前方。

甚至过马路的时候都没有看到骑车行驶过来。

直到一阵尖锐的急刹车声音,还有车上人的唾骂声音响起来,这时候白祁轩才注意到自己站在马路中间。

骑车和自己只有零点几米的距离。

不得不说,真的是很惊险,白祁轩自顾自的擦了一把汗,赶紧让过去,但是车上的人

显然是很生气,破口大骂。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走路不看路?瞎子吗!”车上的女士破口大骂。

白祁轩走在半路,听到这样的唾骂声音,吓的自己手里面的衣服一掂,又掉落到了地上,很遗憾,刚才才下过一阵子雷阵雨,地上还有零零星星的积水,走到路边,刚好有积水。

刚想说雷阵雨过去的这一阵子,自己有点热想要脱掉外套,这下可好了,直接掉到水里面,马上又要冷下来的气候,自己连衣服都没有。

捡起来湿淋淋的衣服,就算这样狼狈,还是要给那位女士道歉,自己赶紧逃窜出去,发现自己手心后背全是汗。

再远远的看一眼画展,心里面唾骂的声音一片,“真是一个晦气的地方。”

低头看看自己的皮鞋,更不用说,已经脏的不能见人,哪里看的出来是一个看画展的人。

“看到伊泽,就是晦气。”白祁轩“呸”了一口,走过去。

拖沓着满身的泥泞,回到家里面去,白祁轩心里面很是不爽,想着一定要像一个办法好好教训一下伊泽,于是自己打算好了算盘,和风松一起,要想出来一个办法好好的教训伊泽一顿。

回到屋子里面,风松先是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白祁轩,就差没有笑出声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变的这个狼狈。”

白祁轩恶狠狠的看了一眼风松,“别笑了。”

白祁轩这时候已经完全不想说话,回到屋子里面,先是找到一处可以洗手的好地方,把自己全身上下带有泥泞的地方好好的冲洗一遍,感觉身上不会再有一种下雨过后的泥土的味道,确认完毕之后,白祁轩回到屋子里面。

“咱们快一点想个办法,好好地把伊泽治一顿。”白祁轩说道。

看着白祁轩凶神恶煞的眼神,之前可从来没有从他的眼神之中看出来他有这样的狠劲,风松笑了,“这是怎么了,才从画展回来,就说这样子的狠话。”

白祁轩用袖子抹了一下嘴边的水珠,刚才冲凉还没有擦赶紧,头上都还低着水。“别说了,这会子,我也算是去去晦气。”

风松一下子心里面就有数了,肯定是白祁轩遇到了伊泽,不然白祁轩也不会变成这个气恼的样子,风松的嘴唇微微上扬,虽然心里面有数,但是嘴上不说。

现在白祁轩正在气头上,自己又不是一个傻子,肯定不会轻易的开口戳到他的痛楚。

“行,那你既然说想个办法,那我们现在就好好计划一下吧。”风松拿出来会议本还有笔,扔给白祁轩。

“今天还不是因为出了画展的门,又有一个老女人开车不长眼,还骂我,不然我也不会心情这么不好,对不起,我有点过激了。”白祁轩解释着。

风松当然知道这些都是白祁轩的借口,白祁轩心里面也希望风松可以问出口,让自己有一个说出口的理由,但是风松就是不问他在画展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本章完)